第七章智鬥,我也沒想當你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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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吟秋利落地挽起袖子,先是生火。
    這種老式灶台她雖然沒用過,但原主的記憶裏有,加上她是搞科研的,動手能力極強,沒一會兒就把火生得旺旺的。
    淘米,下鍋。
    米飯的清香很快就在小廚房裏彌漫開來。
    接著,她拿了三個雞蛋磕進碗裏,“啪啪啪”地打散。
    起鍋燒油。
    謝吟秋又從櫃子裏翻出一小罐豬油渣。
    這可是好東西,這年頭誰家要是有一罐豬油渣,那是能饞哭隔壁小孩的。
    她把蒸得晶瑩剔透的白米飯倒進鍋裏,和金黃的雞蛋、翠綠的蔥花、焦香的豬油渣一起翻炒。
    “嗯……真香啊。”
    謝吟秋故意大聲感歎了一句,端著滿滿一大碗蛋炒飯走到了院子裏的石桌旁。
    角落裏,那個倔強的小背影明顯僵了一下。
    陸言禮死死地抱著膝蓋,肚子卻不爭氣地開始造反。
    “咕嚕嚕——”
    那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裏顯得格外響亮。
    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昨天姨婆拿了五塊錢,給自己買了肉包子吃,卻隻給他喝了一碗水,還罵他是賠錢貨。
    那股子豬油炒飯的香味,就像是有鉤子一樣,拚命往他鼻子裏鑽。
    但是不行!不能吃!
    她是壞女人!
    陸言禮緊緊閉著眼睛,在心裏默念:這是毒藥,這是毒藥,吃了會爛肚子的!
    謝吟秋坐在石桌旁,拿著勺子,慢條斯理地舀起一勺炒飯。
    “哎呀,這豬油渣就是香,咬一口滋滋冒油。這雞蛋也嫩,配上這白米飯,嘖嘖嘖……”
    她一邊吃,一邊像個美食博主一樣現場解說。
    “可惜啊,某人剛才說我是壞女人,肯定是不屑吃壞人做的飯的。那我隻能勉為其難,一個人全都吃光咯。”
    說著,她又大口吃了一勺,故意把咀嚼的聲音弄得很大。
    陸言禮的小身板顫抖得更厲害了。
    他是真的餓啊,胃裏像是有一隻手在抓撓,火燒火燎地疼。
    終於,理智崩塌他猛地轉過身衝到石桌前。
    盯著謝吟秋碗裏剩下的半碗飯。
    但他還是不動手,就那麽倔強地站著,仿佛在等一個台階。
    謝吟秋看著他那副快要饞哭卻還硬撐的樣子,差點笑出聲。
    她也不逗他了,從旁邊拿過早就準備好的另一隻空碗,撥了一大半炒飯進去,把勺子往碗裏一插,往對麵一推。
    “吃吧,沒毒。”
    謝吟秋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吃飽了才有力氣罵我,對不對?”
    陸言禮盯著那碗飯看了三秒,終於忍不住了。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一把抓過碗,就那麽站著拿著勺子往嘴裏狂塞。
    謝吟秋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心裏那點被碰瓷的不爽也消散了不少。
    也就是個沒媽疼的孩子罷了。
    不是,她怎麽還同情起來了呢?
    話說這孩子的媽是誰?去哪了?
    她盯著陸言禮看了會,算了,和她有什麽關係,反正都已經打定主意離婚了!
    她可不想給人當後媽!
    沒一會兒,一大碗炒飯就被陸言禮吃了個底朝天。
    吃飽喝足,陸言禮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
    他放下碗抬起頭,眼神有些躲閃。
    他看著謝吟秋,憋了半天最後硬邦邦地甩出一句:
    “別以為給我做頓飯,我就會管你叫媽!我才不稀罕!”
    謝吟秋樂了。
    她站起身,收起碗筷,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到了這時候還在嘴硬的小屁孩。
    “放心吧,小狼崽子。”
    她伸手,在他那亂糟糟的頭發上狠狠揉了一把,把他好不容易有點順毛的頭發又揉成了雞窩。
    “我也沒想當你媽。等你爸回來我就跟他離婚走人。到時候,你想叫我也聽不見了。”
    說完,謝吟秋端著碗筷走向廚房,
    謝吟秋在廚房裏不緊不慢地刷著碗。
    她沒再去看陸言禮,但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留意著。
    那孩子吃飽了,不像中午那麽炸毛了,隻是還抱著膝蓋蹲在石榴樹下。
    一動不動地看著地上的螞蟻搬家。
    謝吟秋心裏歎了口氣。
    這陸錚昀到底是個什麽爹?
    把孩子扔給那麽個極品大姨?
    太陽漸漸西沉,橙紅色的餘暉給小院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
    陸言禮那身單薄的破灰色褂子,顯然已經抵擋不住西北傍晚的寒意。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抱緊了雙臂。
    謝吟秋實在是忍不了走了出去。
    這孩子是不是傻,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的?
    “天黑了,進屋。”她的聲音沒什麽溫度。
    陸言禮沒動,頭埋得更深了。
    謝吟秋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毛茸茸的頭頂:“要我請你進去?”
    陸言禮猛地抬頭,帶著不服輸的勁兒:“我不用你管!”
    “行,那你就在外麵喂蚊子吧。”謝吟秋說完,轉身就走,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她走進屋,從水壺裏倒了熱水兌上涼水,試了試溫度。
    然後把毛巾和一塊嶄新的香皂放在盆邊。
    這都是錢毅昨天一並送來的,倒是想得周到。
    她剛準備關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嗖地一下從門縫裏鑽了進來。
    陸言禮站在屋子中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臉繃得緊緊的。
    卻偷偷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屋裏的陳設。
    這是他名義上的家,可他卻是第一次踏足。
    “去洗澡,然後睡覺。”謝吟秋指了指角落裏隔出來的小隔間,那裏放著一個大木盆。
    “我自己會洗!”陸言禮立刻豎起了渾身的刺。
    “水是熱的,你會兌?”謝吟秋挑眉反問。
    一句話,就把陸言禮堵得啞口無言。
    他當然不會,在姨婆家,他能用點熱水洗把臉都是奢望,更別提洗澡了。
    看著他那副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的憋屈樣,謝吟秋沒再多說。
    直接拎著水桶走進小隔間,將調好的溫水倒進大木盆裏。
    “把衣服脫了,進來。”她命令道。
    陸言禮磨磨蹭蹭地挪過去,站在木盆邊,一雙小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衣角,臉上滿是抗拒和警惕。
    “快點,水要涼了。”謝吟秋催促道,見他還是不動。
    有些不耐煩地伸手去解他灰色褂子的扣子。
    “別碰我!”陸言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往後一跳,聲音尖利。
    謝吟秋的動作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