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寒鋒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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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淒厲的嘶吼撕裂古戰場的死寂,巨大的人麵蛛帶著滔天凶戾之氣,從深坑邊緣完全爬出!它那張扭曲痛苦的人臉死死鎖定在淩辰淵身上,空洞的眼窩仿佛燃燒著無盡的怨毒。它似乎認定這個人類才是導致它獵物逃脫、甚至傷到它的罪魁禍首!
    嘶嘶嘶——!
    與此同時,無數拳頭大小的慘白幼蛛如同決堤的潮水,從深坑中洶湧而出,它們的目標並非淩辰淵三人,而是剛剛逃出生天、狼狽不堪的楊遊!顯然,人麵蛛將主要的怒火傾瀉在淩辰淵身上,而將“清理”楊遊的任務交給了它的子嗣。
    “該死!”楊遊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白色幼蛛湧向自己,頭皮瞬間炸開!這些小蜘蛛單體實力不強,但數量恐怖,噴吐的腐蝕性粘液和堅韌蛛絲足以將他淹沒!他顧不得找淩辰淵算賬,也顧不上重傷之軀,怪叫一聲,掉頭就朝著遠離深坑和淩辰淵的方向亡命狂奔,瞬間被湧動的蛛潮和白霧淹沒大半身影。
    “跑!”淩辰淵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對著龍壯、龍陽低喝一聲,三人立刻朝著與楊遊相反的方向,在屍骸遍地的古戰場上發足狂奔!身後,是緊追不舍的龐然巨物和它噴吐出的、急速蔓延的慘白腐蝕霧氣!
    人麵蛛的速度快得驚人,八條長腿在暗紅大地上劃出道道殘影,迅速拉近與三人的距離!那張扭曲的人臉嘴巴猛地張開——
    嗤嗤嗤!
    三道粘稠、閃爍著慘白光芒、蘊含著恐怖腐蝕力量的蛛絲,如同離弦之箭,撕裂空氣,分別射向淩辰淵、龍壯、龍陽的後心!速度之快,遠超武師境強者的攻擊!
    “小心!”淩辰淵靈覺敏銳到極致,劍意二重賦予的超強感知讓他提前察覺危險。他猛地向側麵翻滾!
    龍壯和龍陽也聽到了破空聲,生死關頭爆發出全部潛力,一個巨斧橫擋,一個長劍回撩!
    鐺!噗!
    龍壯的巨斧險之又險地擋住了一道蛛絲,但那粘稠的蛛絲瞬間纏繞上斧麵,發出刺耳的腐蝕聲,斧麵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巨大的衝擊力讓他虎口崩裂,氣血翻騰!
    龍陽則慢了一絲,回防的長劍被蛛絲擦過,劍身瞬間被腐蝕出一道深深的凹痕,一股陰寒刺骨的腐蝕力量順著劍身傳遞,震得他手臂發麻,內腑受創,悶哼一聲,嘴角溢血!
    “淩師弟!這畜生太強了!”龍壯嘶吼,奮力想震開纏繞斧頭的蛛絲,卻異常艱難。
    淩辰淵眼神冰冷,一邊疾奔,一邊在識海中急問:“悟空!弱點!”
    【那張臉!人麵蛛的力量核心和精神弱點都在那張扭曲的人臉上!攻擊那裏!但要小心它的口器和噴吐!】悟空的聲音急促而清晰。
    “龍師兄!龍陽!幫我牽製一下!它的弱點是那張臉!”淩辰淵瞬間做出決斷,猛地停住腳步,轉身直麵那恐怖巨獸!混沌聖體訣瘋狂運轉,新晉武師一重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手中的先天石劍發出低沉的嗡鳴,一股淩厲的劍意衝天而起!
    “淩師弟!”龍陽大驚,沒想到淩辰淵竟然要反身迎戰!
    “聽淩師弟的!”龍壯對淩辰淵已是信服,怒吼一聲,不再試圖掙脫蛛絲,反而將全身力量灌注於巨斧,雙臂肌肉賁張,朝著人麵蛛的一條支撐前腿狠狠劈去!他要用攻擊吸引注意!
    龍陽也咬牙壓下傷勢,長劍爆發出璀璨靈光,不再閃避,反而施展身法,從另一個方向朝著人麵蛛龐大的身軀逼近,一道道劍氣斬向它的複眼和關節!兄弟倆配合默契,瞬間形成了夾擊之勢!
    人麵蛛果然被龍壯那勢大力沉的一斧吸引了部分注意力,一條前肢抬起,如同鋼鞭般掃向巨斧!同時,它那張扭曲的人臉再次轉向淩辰淵,口中慘白光芒凝聚,顯然要再次噴吐蛛絲!
    就是現在!
    淩辰淵眼中寒光爆射!在悟空精準的預判下,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真身已如離弦之箭,直撲人麵蛛那張巨大而詭異的人臉!速度之快,在空氣中拉出一道模糊的白線!
    咻!咻!
    兩道粘稠的蛛絲擦著他的殘影射空!
    “小心!”龍壯和龍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五米!三米!一米!
    淩辰淵瞬間衝到了人麵蛛那張巨大的人臉正前方!那張空洞、扭曲的五官在他眼中急速放大,腥臭的腐蝕氣息撲麵而來!
    嘶——!
    人麵蛛顯然沒料到這個渺小的人類竟敢直接衝到它最致命的“臉”前!它發出一聲驚怒的嘶鳴,那張人臉的嘴巴猛地擴張到極限,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鬱、粘稠的慘白蛛絲混合著刺鼻的腐蝕性毒液,如同決堤的洪流,朝著近在咫尺的淩辰淵兜頭蓋臉地噴吐而出!如此近距離,避無可避!
    “淩師弟!”龍家兄弟目眥欲裂!
    然而,就在那毀滅性的慘白洪流即將吞沒淩辰淵的刹那——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極寒之氣驟然從淩辰淵體內爆發!以他為中心,周圍數米範圍內的空氣溫度瞬間驟降到冰點以下!地麵甚至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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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
    淩辰淵心中低喝,手中先天石劍看似緩慢,實則快到極致地向前一劃!沒有驚天動地的劍光,隻有一股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隨著劍鋒噴薄而出!
    嗤啦——!
    那洶湧噴來的、蘊含著恐怖腐蝕力量的粘稠蛛絲洪流,在接觸到這股極寒之氣的瞬間,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絕對零度的牆壁!奔騰的勢頭驟然凝固!蛛絲上閃爍的慘白光芒瞬間熄滅,粘稠的液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硬化,變成了一條條灰白色的、覆蓋著冰晶的脆弱冰棱!
    緊接著——
    砰!砰!砰!砰!
    如同水晶破碎!凝固的蛛絲冰柱在淩辰淵的劍意牽引下,寸寸崩裂!化作漫天晶瑩的冰粉,簌簌落下!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反射著詭異而淒美的微光!
    這震撼的一幕,讓狂暴的人麵蛛都為之一滯!那張扭曲的人臉上,空洞的眼窩似乎都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
    龍壯和龍陽更是徹底呆住了!這是什麽力量?!瞬間凍結三階妖獸的全力噴吐?!
    淩辰淵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在蛛絲崩碎的冰晶雨中,他身形再次消失!
    下一刻!
    他已如瞬移般出現在人麵蛛那張巨大的人臉正上方!先天石劍古樸無華,卻蘊含著凍結萬物的恐怖寒意,被他雙手高舉,朝著那張扭曲人臉的眉心位置,狠狠刺下!
    噗嗤!
    沉重鋒銳的石劍,在淩辰淵全力爆發和混沌聖體恐怖力量的加持下,如同熱刀切黃油般,毫無阻礙地刺穿了人麵蛛堅硬的頭骨,深深沒入其中!直至劍柄!
    “呃啊——!!!”
    一聲混合著痛苦、恐懼和不似人聲的淒厲尖嘯從那張人臉的嘴巴裏爆發出來!人麵蛛龐大的身軀劇烈地抽搐、痙攣!
    “冰封!”淩辰淵眼神冰冷如萬載玄冰,將體內積蓄的、源自太陰劍訣領悟的極致寒氣,毫無保留地順著石劍瘋狂注入人麵蛛的頭顱內部!
    哢…哢嚓嚓!
    令人牙酸的凍結聲從人麵蛛體內密集響起!它那張扭曲的人臉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幽藍色的冰霜!冰霜順著它的頭顱、脖頸、軀幹、八條長腿瘋狂蔓延!它劇烈掙紮的動作迅速變得僵硬、遲緩!
    僅僅一息!
    轟隆!!!
    龐大的、如同房屋般的人麵蛛,由內而外,徹底凍結!化作了一座巨大而猙獰的幽藍色冰雕!在慣性的作用下,它僵硬的身軀轟然倒塌,重重砸在暗紅的大地上!
    哢嚓!嘩啦!
    冰雕觸地瞬間,布滿裂痕,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大小不一的、冒著森森寒氣的冰塊!三階妖獸人麵蛛,就此斃命!
    隨著母蛛的死亡,那些正在追殺楊遊的幼蛛潮如同失去了指揮,瞬間變得混亂無序,很快被楊遊甩開,消失在彌漫的白霧和屍骸之中。
    死寂!
    戰場上隻剩下寒風吹過冰塊的嗚咽聲,以及龍壯、龍陽粗重而帶著難以置信的喘息聲。
    兩人如同石化般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那滿地冒著寒氣的巨大冰塊,又看看持劍而立、氣息冷冽如冰的淩辰淵,大腦一片空白。
    “淩…淩師弟…你…”龍陽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嘶啞,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剛才那瞬間凍結蛛絲、一劍冰封巨獸的恐怖力量,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那絕不是普通的武師一重能擁有的力量!
    “那是…太陰劍訣?!”龍壯畢竟是哥哥,見識稍廣,他盯著淩辰淵手中那柄古樸石劍,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意,失聲驚呼,“而且…這威力…難道你…你練到大成境了?!”
    太陰劍訣,小玄宗頂尖冰屬性劍訣之一,以修煉艱難、威力恐怖著稱!傳說練至大成,劍氣所至,冰封千裏!淩辰淵剛才展現的,雖然遠未到傳說之境,但那瞬間凍結三階妖獸噴吐、並將其由內而外冰封的威勢,絕對超越了小成,踏入了大成境界的門檻!這需要何等恐怖的天賦和悟性?!
    武士九重剛突破武師)?大成境的太陰劍訣?龍壯和龍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濤駭浪。以淩師弟剛才展現的戰力…恐怕足以在宗門天榜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了!
    “僥幸領悟了些皮毛。”淩辰淵沒有否認,也沒有過多解釋。他散去劍上的寒氣,石劍恢複古樸。剛才那一擊,幾乎抽空了他新晉武師境的大半靈力,更關鍵的是動用了混沌鼎煉化白霧所得的那一絲極寒本源之力,才達到如此震撼的效果。他目光掃過滿地冰塊,忽然眼神一凝。
    在幾塊較大的冰塊旁邊,散落著一些被凍結的、粘稠的白色組織液和破碎的甲殼碎片中,夾雜著幾塊顏色稍深、帶著殘破衣物的人類肢體殘骸!那衣物的碎片,正是方倩之前所穿!
    “是方師姐…”龍陽也看到了,臉色更加蒼白。想到方倩被吞噬時的慘狀,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嘔…”龍壯更是忍不住幹嘔了一下,他臉色難看地拉起淩辰淵的手臂,“淩師弟,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裏…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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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迅速離開這片彌漫著血腥、寒氣和蜘蛛殘骸的區域,找了一處相對幹淨、視野開闊的巨大骸骨殘骸背後停下。
    確認周圍暫時安全後,龍壯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愧疚和後怕,鄭重地對淩辰淵說道:“淩師弟,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楊遊那個混蛋,一直想找機會在遺跡裏殺了你!”
    淩辰淵眼神平靜無波,似乎早有預料:“我知道。他想奪我的劍。”
    “不止是劍!”龍壯搖頭,壓低聲音,“是他背後的主子,石景!是石景指使他這麽做的!楊遊是石景最忠心的狗腿子!”
    “石景?”淩辰淵眉頭微皺。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小玄宗年輕一輩第一人,天榜魁首,權勢滔天。但他自問從未見過此人,更談不上得罪。“他為何要殺我?”
    “具體原因楊遊沒說,他隻說是石景師兄親自下的命令,讓我們找機會在遺跡裏…”龍壯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帶著憤怒,“楊遊還威脅我們兄弟,說如果不配合,石景師兄有的是辦法讓我們在宗門混不下去!甚至…禍及家人!”
    龍陽也憤憤道:“對!那混蛋還拿石景壓我們!不過淩師弟你放心,我們兄弟絕不會幹這種齷齪事!剛才在毒霧邊,要不是你拉住我們…”
    淩辰淵眼中寒芒一閃。石景…這個名字他記下了。無論對方出於什麽目的,既然想要他的命,那就是敵人!
    “楊遊呢?”淩辰淵看向楊遊之前逃離的方向,眼中殺意凜然。此人三番兩次逼迫陷害,更是石景的爪牙,絕不能留!
    “他往那個方向跑了!被那些小蜘蛛追著!”龍陽立刻指向一個方向。
    “走!找到他!”淩辰淵沒有絲毫猶豫。楊遊身受重傷,又被幼蛛追擊,正是解決這個隱患的最佳時機!而且,或許能從其口中撬出更多關於石景的信息。
    三人不再耽擱,立刻朝著楊遊逃離的方向追蹤而去。
    沿途的景象觸目驚心。地上開始出現零星被腐蝕、或被利器斬殺的幼蛛屍體。越往前走,幼蛛的屍體越多,越來越密集。有些是被腐蝕性液體反噬可能是楊遊動用了某種保命底牌),有些則是被鋒利的劍氣或勁氣斬斷。
    “楊遊那家夥…看來也拚命了。”龍壯看著滿地狼藉的蜘蛛屍體,沉聲道。
    “他傷得不輕,又被這麽多蜘蛛追殺,還能殺這麽多…”龍陽有些咋舌,同時也更加警惕。
    終於,在追蹤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前方出現了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入口。山洞開在一麵陡峭的岩壁上,周圍怪石嶙峋。
    而山洞前的景象,讓三人瞬間停下了腳步,倒吸一口涼氣!
    山洞入口處,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堆積著數不清的幼蛛屍體!屍體堆積如山,幾乎堵住了大半個洞口!粘稠的白色體液混合著被腐蝕的暗紅泥土,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嘔的汙穢沼澤,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和腐蝕氣息。
    顯然,楊遊逃到了這裏,並在洞口與追擊的幼蛛群進行了最後的、慘烈的廝殺!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蜘蛛屍體和死寂無聲的山洞,一股強烈的不安感,瞬間攫住了三人的心髒。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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