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既然你不給,那我就靠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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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下午五點。
    杭大校門口,豪車雲集。
    一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極其囂張地停在路邊,引得路過的學生頻頻側目。
    夏梔降下車窗,露出那張戴著墨鏡的臉,衝著柳月眠吹了聲口哨。
    “上車!爸爸帶你去吃頓好的!”
    柳月眠把衛衣帽子扣在頭上,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白皙卻圓潤的下巴。
    “不去。”
    “怎麽又不去了?”
    夏梔摘下墨鏡,一臉恨鐵不成鋼,“別告訴我你要回柳家吃?那群人看你的眼神跟看細菌似的,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回去辦點事。”
    柳月眠緊了緊鞋帶,活動了一下腳踝。
    “而且,我不坐車,我跑回去。”
    “哈?”
    夏梔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跑回去?柳家別墅在半山腰!離這兒起碼十五公裏!你瘋了吧?”
    這體格,走兩步都喘,還跑十五公裏?
    別半路猝死在路邊還得我去收屍!
    “這具身體太廢了。”
    “得練。”
    前世的她,負重三十公斤越野五十公裏那是家常便飯。
    現在?
    跑個八百米都能要半條命。
    這種虛弱的失控感,讓她非常不爽。
    不等夏梔再說什麽,柳月眠擺了擺手,轉身沿著人行道慢跑起來。
    夏梔沒辦法,隻能開著法拉利龜速跟在後麵。
    五公裏後。
    柳月眠的腳步已經變得沉重無比,每一次抬腿都像是在跟灌了鉛的肌肉做鬥爭。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蟄得眼睛生疼。
    “喂!眠眠!別跑了!你臉色煞白跟個鬼一樣!”夏梔在車裏看得心驚膽戰,忍不住探出頭大喊,“上車吧!再跑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柳月眠沒有說話,隻是機械地擺動著手臂。
    不能停。
    這點強度若是都扛不住,談什麽掌控命運?
    十公裏後。
    她已經維持不住跑姿,變成了快走與慢跑交替。
    肉體的痛苦能讓她的精神更加清醒。
    ……
    三個小時後。
    柳家別墅。
    此時晚餐時間已過。
    剛通告結束的柳慕言也回家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正在談笑風生。
    “哎呀,如煙這幾天是不是瘦了?”
    “學習雖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體,你看你這小臉白的。”
    “媽,我沒事的。主要是為了下周的AI比賽,我想給咱們柳家爭光嘛。”
    “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們家如煙最爭氣!”
    柳振邦也笑得合不攏嘴,“不像某些人,爛泥扶不上牆。”
    “砰!”
    別墅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一股裹挾著熱浪的晚風灌了進來。
    眾人回頭。
    隻見柳月眠滿頭大汗地站在門口。
    她身上的灰色衛衣已經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一層層並不美觀的贅肉。
    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柳慕言嫌惡地捂住鼻子,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我的天,這是從哪個垃圾堆裏爬出來的?臭死了!”
    他在娛樂圈混久了,最看重的就是形象和氣味。
    這種充滿原始氣息的汗味,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江琴更是把筷子重重一摔,臉色鐵青。
    “柳月眠!你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放學不坐司機的車,非要自己跑回來?你是故意想讓鄰居看我們的笑話是不是?”
    “若是讓人知道柳家的大小姐跟個乞丐一樣在路邊狂奔,我們還要不要臉了?”
    柳月眠喘勻了氣。
    徑直走到餐桌前,拿起桌上的涼水壺,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
    水珠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劃過修長的脖頸。
    喝完,她把水壺往桌上一頓。
    “我要換房間。”
    柳振邦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換房間?你現在的房間住得不舒服嗎?有床有窗戶,還要怎樣?”
    “沒衛浴。”
    “很不方便。”
    這幾天她想泡藥浴,都得等這家人全都睡了,偷偷摸摸去一樓的公用洗手間。
    太麻煩。
    而且容易被打斷。
    江琴一臉的不耐煩。
    “家裏哪有空房間給你換?客房都是給貴客準備的,要是以後家裏來人了怎麽辦?”
    “沒房間?。”
    柳月眠挑眉,目光掃過二樓那一排緊閉的房門。
    柳家別墅光是臥室就有八間。
    除開父母的主臥、兩個哥哥的房間、柳如煙的房間,至少還有三間空著的客房。
    這哪裏是沒房間。
    分明就是不想給。
    就是要把她按在那個連傭人房都不如的雜物間裏,以此來羞辱她,提醒她在這個家裏的地位。
    “行,不要後悔就行。”
    “既然客房不能住,那就不住客房。”
    說完,她轉身就往樓上走。
    “你要幹什麽?!”江琴心裏一慌,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柳月眠頭也沒回,聲音清冷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既然你們不給我分,那我就自己挑。”
    “我看柳如煙那個帶露台和按摩浴缸的套房就不錯。”
    “我征用了。”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柳如煙手裏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裏。
    “你……你說什麽?”
    那是她的房間!
    是整個柳家除了主臥之外最好的一間!
    那是媽媽特意請意大利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公主房”,光是那個從法國空運回來的浴缸就價值三十萬!
    “攔住她!快攔住這個瘋子!”
    柳振邦氣得拍桌而起,高血壓都要犯了。
    ……
    二樓。
    柳月眠已經走到了那扇粉白色的雕花木門前。
    門沒鎖。
    她抬起腳,根本沒有伸手擰門把的意思。
    “砰——!”
    一聲巨響。
    房間裏布置得極盡奢華。
    粉色的蕾絲窗簾,白色的歐式大床,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高級香水味。
    柳月眠嫌棄地皺了皺眉。
    “品味真俗。”
    她大步走進去,隨手抓起梳妝台上那些價值不菲的護膚品和瓶瓶罐罐。
    “柳月眠!你給我住手!”
    柳如煙尖叫著衝了上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是我的房間!你憑什麽動我的東西!那是我的臘梅套裝!那是我的限量版香水!”
    “現在,是我的了。”
    柳月眠看都沒看她一眼,手一揚。
    “嘩啦啦——”
    一堆瓶瓶罐罐被她像扔垃圾一樣,直接從二樓的窗戶扔了出去。
    樓下花園裏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脆響。
    “啊——!我的香水!”柳如煙心痛得快要窒息了,那是她最喜歡的一瓶絕版啊!
    “你這個強盜!土匪!”
    隨後趕上來的柳慕言看到這一幕,頓時火冒三丈。
    他幾步衝上前,一把抓住柳月眠的衛衣領子,想把她拽出去。
    “你瘋夠了沒有!這裏是柳家,不是你那個窮鄉僻壤!懂不懂規矩?”
    柳月眠眼神一冷。
    她反手扣住柳慕言的手腕,身體微側,借力打力。
    “哢擦。”
    “啊!鬆手!鬆手!”
    柳慕言慘叫一聲,感覺手腕都要斷了,不得不鬆開了手。
    這時候,剛從公司回來的柳聿城皺著眉走了上來。
    “柳月眠,鬧夠了嗎?”
    “爺爺接你回來,不是讓你回來當土匪的。”
    “把如煙的房間還給她,立刻,馬上。”
    “跟她道歉。”
    “我要是不呢?”
    “爺爺說了,在這個家裏,我和她是平等的。”
    “憑什麽她住幾十平米的套房,我就得住那個連狗都不願意待的雜物間?”
    “既然是公平競爭,那資源就該共享。”
    “這房間她睡了十九年,現在輪到我睡,不過分吧?”
    柳聿城眉頭緊鎖,“如煙身體弱,受不得潮氣。你皮糙肉厚的,睡哪裏不一樣?”
    “這就是你的理由?”
    柳月眠嗤笑一聲。
    “因為她弱她有理?”
    “柳聿城,你這雙標玩得挺溜啊。”
    “你……”柳聿城被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陰沉。
    “行了,別廢話。”
    “我現在很累,脾氣也不太好。”
    “這房間我要了,誰再廢話,我就讓誰見點紅。”
    柳月眠從兜裏掏出一把水果刀——那是她剛才順手從餐桌上拿的。
    “剛剛好好跟你們說,你們不聽,那我還客氣什麽。”
    “或者……”
    她手裏的刀猛地往梳妝台上一插。
    “咄!”
    刀尖入木三分,刀柄還在微微顫動。
    “咱們比劃比劃?”
    誰也沒想到,這個隻會吃的胖子,發起狠來竟然這麽嚇人!
    那眼神裏的殺氣,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柳振邦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柳月眠的手指都在哆嗦。
    “反了……反了天了!”
    “既然你要住,那就讓你住!我看你能猖狂到什麽時候!”
    “如煙,別跟這種野蠻人一般見識!走,去爸爸書房旁邊的客房睡!”
    “過幾天再給你裝修一間新的。”
    他是真怕這瘋丫頭拿刀傷人。
    要是傳出去柳家千金拿刀砍人,那柳氏集團的股價明天就得跌停!
    柳如煙咬著嘴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她死死地盯著柳月眠,眼底滿是怨毒。
    既然你搶我的房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二哥……”
    柳如煙轉過身,一頭紮進柳慕言的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妹妹她……她是不是因為在學校受了刺激,所以才……”
    柳慕言聽到這話一愣:“學校?受什麽刺激?”
    柳如煙抽噎著,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
    “就是……就是關於陸星澤學長的事。”
    “今天在實驗室,姐姐非要纏著陸學長不放,還……還說了一些很不檢點的話。”
    “陸學長當時特別生氣,當著好多人的麵訓斥了妹妹。”
    “妹妹可能是心裏不痛快,回來才拿我撒氣的……”
    陸星澤?
    那可是杭城的頂級豪門陸家的小少爺!
    柳月眠這個不知廉恥的死胖子,居然敢去騷擾陸少?
    “你說什麽?”
    柳慕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著柳月眠罵道:
    “柳月眠!你還要不要點臉?”
    “就你這副尊容,還敢去騷擾陸星澤?你想讓整個杭城的人都笑死我們柳家嗎?!”
    顛倒黑白。
    “嘖,”柳月眠嗤笑一聲。
    “柳如煙。”
    “你編故事的能力不錯,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柳月眠拔出桌上的水果刀,在指尖轉了一圈。
    看著柳如煙那副楚楚可憐卻暗藏禍心的樣子。
    “我的好姐姐!”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到時候臉被打腫了,可別怪我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