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三層巔峰的修為在體內奔湧，混沌氣旋凝實厚重，神識覆蓋範圍已達百丈。鳳清音感受著自身顯著的增長，目光落在剩餘的兩顆“混沌凝氣丹”上。
    丹藥雖好，卻也是燙手山芋。直接服用固然能快速提升，但藥材難尋，且頻繁服用同種丹藥，身體易產生抗性。不如以此為契機，布下一局，既能換取資源，又能試探幽冥長老的動向。
    她需要找一個合適的“代理人”。此人需身處坊市，有一定渠道，但又不能勢力太大，以免反噬自身。最好，是那種急於提升實力、有野心的獨行客。
    再次改換裝束，用粗布包裹頭臉，將氣息壓製在煉氣二層，鳳清音於黃昏時分，再次潛入青苔坊市。
    她沒有去那些正規店鋪，而是拐入了一條更加陰暗、被稱為“鬼巷”的地方。這裏聚集著更多見不得光的交易，消息也最為靈通。
    萬物溝通的天賦悄然散開，捕捉著巷中零碎的低語。
    “黑蛇那家夥，上次任務傷了根基，修為停滯好幾年了。”
    “聽說他最近在到處求購猛藥，想強行衝關，也不怕爆體而亡。”
    “窮鬼一個，哪買得起好丹藥。”
    黑蛇？鳳清音心中一動。她記得這個名字，一個在坊市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獨行傭兵，煉氣五層修為，以手段狠辣、信譽尚可聞名。修為停滯，急於求藥，正是她理想的目標。
    她在巷尾一個散發著黴味的酒館裏，找到了目標。
    黑蛇獨自坐在角落，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黑色勁裝，麵容陰鷙，眼神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鬱氣。他麵前的桌上隻有一壺最劣質的烈酒，周身氣息確實有些晦澀不穩，顯然是舊傷未愈。
    鳳清音徑直走到他對麵坐下。
    黑蛇抬起眼皮，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警惕和不耐：“滾開。”
    鳳清音沒有說話，隻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玉瓶，拔開瓶塞。一股霸道而獨特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雖然極其微弱，但黑蛇渾濁的眼睛驟然爆發出精光！
    他死死盯著那玉瓶，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這藥香與他之前接觸過的所有丹藥都不同，充滿了狂暴的力量感，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這是什麽丹？”他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激動。
    “能治你傷的丹。”鳳清音聲音經過偽裝，低沉沙啞，“或許，還能助你突破。”
    黑蛇身體前傾，眼神變得銳利而貪婪：“你想換什麽？”
    “靈石，或者等值的、稀有的、年份足的藥材。”鳳清音將瓶塞蓋回去，藥香瞬間隔絕，“此丹霸道，服用需謹慎。效果，一試便知。”
    她沒有過多吹噓，越是如此，越顯神秘。
    黑蛇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在權衡。這丹藥來曆不明，賣家也藏頭露尾，風險極大。但他卡在煉氣五層太久了，舊傷折磨，眼看道途將斷，任何一絲希望他都不願放過。
    “多少靈石？”他沉聲問。
    “五百下品靈石。或者，價值相當的藥材。”鳳清音報出一個對於散修而言堪稱天價的價格。這既是篩選，也是彰顯丹藥的價值。
    黑蛇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變幻。五百靈石，他全部身家也不過如此。但他咬了咬牙：“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先驗貨。”鳳清音將玉瓶推過去，“一顆。若無效，分文不取。若有效……你知道該怎麽做。”
    黑蛇顫抖著手接過玉瓶，倒出那顆深灰色的混沌凝氣丹。丹藥入手，那股內斂的磅礴能量讓他心驚肉跳。他不再猶豫，直接將丹藥吞下！
    丹藥入腹，如同點燃了一座火山！狂暴的藥力瞬間炸開，衝擊著他受損的經脈和停滯的修為！劇痛傳來，黑蛇臉色瞬間漲紅，青筋暴起，但他眼中卻爆發出狂喜！
    有效！這藥力如此凶猛，遠超他服用過的任何丹藥！
    他立刻盤膝坐下，全力運轉功法，引導藥力衝擊關卡，滋養舊傷。
    鳳清音靜靜地看著，神識籠罩四周，警惕任何異常。
    約莫一炷香後，黑蛇周身氣息猛地一漲，雖然未能直接突破到煉氣六層，但那停滯多年的瓶頸明顯鬆動，頑固的舊傷也愈合了大半！他睜開眼，眼中精光四射，激動得難以自持！
    “這丹藥。”他看向鳳清音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狂熱。
    “效果如何？”鳳清音淡淡問。
    “神丹！簡直是神丹！”黑蛇激動道，“道友，這丹藥你還有多少？我全要了！”他立刻掏出一個儲物袋，“這裏是三百靈石，還有一些我積攢的藥材，您看？”
    鳳清音神識掃過，靈石數量無誤，藥材雖然雜亂，但確有幾種是她需要的，年份也足。
    “可。”她收起儲物袋，將另一顆混沌凝氣丹也給了他，“記住，此丹來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需要更多稀有藥材，尤其是火屬性、金屬性，或者蘊含混沌氣息的靈物。若有消息，老地方留記號。”
    她留下一個簡單的聯絡暗號，便起身欲走。
    “道友留步！”黑蛇急忙喊道，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最近坊市不太平，幽冥長老的人查得很緊，好像在找什麽東西……道友務必小心。”
    鳳清音腳步微頓，點了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巷口。
    黑蛇緊緊攥著手中的玉瓶，看著對方消失的方向，眼神複雜。這神秘人，隨手拿出如此逆天丹藥，背景定然深不可測。或許，這是他黑蛇的一場造化！
    他並不知道，自己已成為鳳清音投下的一顆問路石。
    鳳清音離開鬼巷，並未直接回宗門，而是在坊市外圍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才悄然遁入山林。
    她清點著收獲，三百靈石，加上一些藥材，足夠她支撐一段時間。更重要的是，通過黑蛇，她確認了幽冥長老的人確實在坊市活動頻繁。
    “水已經攪渾，就看能引出什麽了。”
    她望向青雲宗方向，眼神幽深。丹藥，既是修煉資源，也是誘餌，更是她編織複仇之網的第一根絲線。
    回到隱蔽山洞，她將新得的藥材分類整理，一部分用於修煉，一部分則準備嚐試推演新的丹方。
    混沌凝氣丹雖好，但藥性過於霸道，不宜長期服用。她需要煉製一些藥性更溫和，適用於日常修煉或者療傷、恢複的丹藥。
    丹道之途，漫漫其修遠兮。而她，已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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