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迷霧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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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霧森林,位於西荒之地邊緣,終年被灰白色的濃霧籠罩,林木高大幽深,光線難以透入,使得林內常年陰暗潮濕。這裏靈氣雖比白石城周邊濃鬱不少,但也充斥著各種瘴氣、毒蟲以及適應了陰暗環境的凶猛妖獸,是低階修士的禁地,卻也隱藏著一些外界罕見的靈草和礦產。
    鳳清音選擇此地,正是看中了它的危險與偏僻。危險意味著人跡罕至,偏僻則能最大程度避開蘇家和幽冥殿初期的追查。
    兩人在森林外圍尋了一處靠近地下暗流的隱蔽山洞。鳳清音再次發揮了她布置隱匿陣法的天賦,結合《星辰斂息術》對環境的融入,將洞口完美地偽裝起來,除非神識遠超於她,否則極難發現。
    安頓下來後,鳳清音便開始著手兩件事:一是幫助赤炎徹底恢複本源,二是利用手中的資源,盡快提升自身實力。
    她將從蘇慕白那裏“換來”的資源和之前自己的積累清點出來。五萬下品靈石堆成了小山,各種品階的丹藥、煉器材料琳琅滿目,尤其是那批足夠支撐到築基期的丹藥,價值不菲。
    “這蘇慕白,為了九天玄鳳璧的線索,倒是舍得下本錢。”鳳清音冷笑一聲。這些資源,如今都成了她複仇之路上的基石。
    她先取出一些溫養本源的丹藥給赤炎,讓他閉關吸收。九尾天狐血脈強大,隻要本源恢複,實力很快就能重回巔峰甚至有所精進。
    隨後,她自己也開始了閉關。煉氣八層的修為在此地已然不算弱者,但麵對潛在的築基期敵人以及遠在青嵐宗的林青嵐,還遠遠不夠。
    她首先煉製淬元丹。地脈靈芝和其他輔藥早已備齊,混沌真元模擬的火焰雖然消耗巨大,但對藥性的提純和融合有著奇效。數日後,一爐十二顆品質上乘、帶著淡淡灰色丹紋的淬元丹成功出爐。
    服下淬元丹,精純的藥力化開,如同最細膩的砂紙,進一步打磨、淬煉著她液態的混沌真元,使得其更加凝練、純粹,剔除著因為快速提升和吞噬異種能量而殘留的細微雜質。
    隨後,她開始吞服聚元丹,磅礴的元氣湧入丹田,被混沌氣旋瘋狂吞噬、轉化,推動著她的修為向著煉氣八層巔峰穩步邁進。
    修煉之餘,她並未放下對《星辰斂息術》和空間感悟的鑽研。在迷霧森林這種光線扭曲、環境複雜的地方,星辰斂息術的效果更佳,她甚至能借助濃霧,短暫地製造出近乎“消失”的幻象。而對那一絲空間之力的運用也更加純熟,雖然還無法進行有效的空間攻擊,但用於身法挪移和防禦幹擾,已然威力不俗。
    時間在專注的修煉中飛速流逝。
    一個月後。
    赤炎率先出關。他不僅本源盡複,修為更是借此機會穩固在了煉氣八層巔峰,周身妖力澎湃,赤紅色的毛發更加晶瑩璀璨,額間那道金色火焰紋路也清晰了一絲,顯然血脈又有精進。化為人形後,依舊是那副俊美妖異的少年模樣,隻是眼神更加沉穩,氣息內斂。
    “清音,我完全好了!”赤炎興奮地展示著自己的狀態,甚至能操控狐火在空中凝聚出各種複雜的形態。
    鳳清音欣慰地點點頭:“很好。接下來,該輪到我衝擊瓶頸了。”
    她感覺自已的修為已然達到了煉氣八層的頂點,距離九層隻有一步之遙。她準備一鼓作氣,借助剩餘的資源,嚐試突破。
    然而,就在她調整狀態,準備閉關衝擊煉氣九層的前夕,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他的計劃。
    這一日,赤炎外出狩獵妖獸,為兩人儲備食物。鳳清音則在洞府內演練劍訣,熟悉著新提升的力量。
    忽然,她感知到赤炎通過契約傳來的一絲急促而警惕的意念——他發現了不尋常的東西!
    鳳清音立刻中斷修煉,身形一閃,便出了洞府,朝著赤炎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距離洞府約十數裏外的一處林間空地上,赤炎正蹲在地上,仔細查看著什麽。看到鳳清音到來,他立刻指著地麵道:“清音,你看這裏!”
    鳳清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空地上,散落著幾具妖獸的屍體,看殘留的氣息,生前至少也是煉氣七、八層的實力。但這些妖獸死狀極其詭異,並非被利爪或法術撕裂,而是被一種無比鋒銳、凝練的力量,瞬間切斷了生機!傷口平滑如鏡,甚至沒有多少血液流出!
    更讓鳳清音瞳孔收縮的是,在空地中央,一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巨樹上,留下了一道深達數尺、筆直無比的劍痕!
    那劍痕之上,殘留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劍意!那劍意並不霸道張揚,反而透著一種極致的純粹、冰冷與孤高!仿佛出劍之人,心無旁騖,唯劍唯我!僅僅是殘留的意境,就讓鳳清音感覺到皮膚隱隱刺痛,神魂都為之戰栗!
    “好可怕的劍意!”赤炎心有餘悸地說道,“這些妖獸,恐怕都是被這一劍的餘波波及,瞬間斃命的!出劍的人,實力絕對遠超我們!”
    鳳清音走近那道劍痕,伸出手指,輕輕觸摸著那光滑如鏡的切麵。指尖傳來的,並非冰冷的樹幹觸感,而是一種仿佛能切割靈魂的鋒銳意蘊!她的混沌真元甚至都自發運轉起來,抵禦著這股殘留劍意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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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劍意,純粹到了極致,而且帶著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孤獨感。”鳳清音喃喃自語。她前世見識過無數劍道高手,但如此純粹、如此冰冷的劍意,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這絕非西荒之地這種地方的修士所能擁有的劍道境界!出手之人,來曆絕對不凡!
    是路過的強者?還是,這迷霧森林深處,隱藏著什麽?
    就在鳳清音凝神感知那道劍意,試圖從中窺探一絲對方根底時,異變再生!
    那道劍痕之中,殘留的劍意仿佛被她的混沌真元所引動,驟然凝聚,化作一道微縮的、幾乎透明的劍氣虛影,發出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吟,如同擁有靈性般,朝著鳳清音的眉心直刺而來!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那劍氣虛影雖小,卻蘊含著本尊劍意的一絲真髓,淩厲無比!
    “小心!”赤炎驚呼,想要阻攔已然不及!
    鳳清音也是心中一驚,但她的反應更快!幾乎是本能地,她並指如劍,體內液態的混沌真元轟然爆發,指尖灰芒流轉,並非硬撼,而是以一種包容、磨滅的意境,迎向了那道劍氣虛影!
    混沌——化劍!
    她想以自身的混沌之道,去化解、吞噬這道外來的極致劍意!
    “嗤——!”
    指尖與劍氣虛影碰撞,沒有巨響,隻有一聲細微的、仿佛能量相互湮滅的聲響!
    鳳清音隻覺一股冰冷、純粹、仿佛能斬斷一切的意念,順著指尖狠狠衝入她的識海!她的神魂仿佛被無數細小的冰針刺穿,傳來陣陣劇痛!與此同時,她的混沌真元也瘋狂運轉,如同磨盤般碾壓、吞噬著這股外來劍意!
    這是一場無聲的意誌交鋒!在那道劍氣虛影的刺激下,鳳清音對自身混沌之道的理解,對力量掌控的細微之處,竟有了新的感悟!那劍意的純粹,反過來映襯出她自身力量的“雜”,讓她看到了進一步凝練、提純的方向!
    僵持了約莫三息時間,那道劍氣虛影終究隻是無根之萍,在混沌真元的持續侵蝕下,發出一聲不甘的哀鳴,最終徹底消散,化為一股精純的意念碎片,融入了鳳清音的識海。
    鳳清音踉蹌後退一步,臉色微微發白,額角滲出冷汗,但那雙混沌色的眸子卻異常明亮!
    她不僅化解了這次突如其來的危機,更是從中獲益匪淺!那道劍意雖然冰冷孤高,但其“純粹”的本質,給了她極大的啟發!
    “清音,你沒事吧?”赤炎連忙上前扶住她。
    “無礙。”鳳清音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壓下識海的震蕩,目光再次落在那道劍痕上,眼神充滿了凝重與探究。
    “這道劍痕,留下它的人,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而且,他似乎剛剛離開不久。”
    她隱隱有種預感,留下這道劍痕的人,或許與她,與這流雲域,將會產生某種交集。
    而就在距離此地百裏之外,迷霧森林更深處的某座雲霧繚繞的山巔之上。
    一個身著樸素青衫、背負古劍的身影,正迎風而立。他身姿挺拔如鬆,麵容普通,卻有一雙清澈如同寒潭、仿佛能映照出世間一切虛妄的眸子。此刻,他若有所覺地微微轉頭,望向鳳清音所在的方向,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竟能化解我殘留的一絲劍意,有意思。”
    他低聲自語,聲音如同山間清泉,冷冽而幹淨。隨即,他便收回目光,不再關注,仿佛世間萬物,都難入他眼,唯有手中之劍,才是永恒。
    此人,正是天樞劍門首席,雲闕。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偏遠的西荒之地?無人知曉。
    但命運的絲線,似乎已經悄然將兩個原本毫不相幹的人,聯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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