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拿著標示任務區域的玉牌，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了外門弟子居住區——一片依山而建、密密麻麻的簡陋小院。
    她按照玉牌指示，找到第一個需要維護的淨塵陣。陣法核心就在小院中央的一塊不起眼的青石下，上麵刻著簡單的符文。
    “讓我看看。”蘇晚蹲下身，激活“靈氣視覺”。果然，青石下方的符文線條中，代表靈力的白光流動有些黯淡，幾個節點處甚至有細微的斷裂和汙漬堵塞。
    “這也太不講究了。”她撇撇嘴。按照《基礎陣法詳解》裏的標準，這種程度的磨損和汙垢，已經影響到陣法效率了，至少浪費了三成的靈力。
    她從儲物袋裏掏出原主留下的、一套鑲金嵌玉、華麗到閃瞎人眼的工具——包括小刷子、靈液、刻針等。這套工具估計原主從來沒碰過，現在正好便宜了她。
    她先用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把符文凹槽裏的灰塵汙垢清理幹淨，然後蘸取特製的靈液，開始修補那些細微的斷裂處。
    “這裏靈力流過會逸散，加個微導流回路。”
    “這個節點結構太僵硬，磨圓一點，讓靈力更順暢。”
    “嗯？這個符文角度偏了零點一度？強迫症不能忍，掰正！”
    她一邊幹活，一邊嘴裏還嘀嘀咕咕，完全沉浸在了“優化bug”的程序員之魂中。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維護，這是在給一段粗糙的代碼打補丁、做優化！
    第一個陣法弄完，她注入一絲靈力激活。
    “嗡——”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原本隻是勉強維持空氣清新的小院，瞬間變得一塵不染，空氣清新得仿佛雨後山林，連帶著院角那棵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樹，葉子都似乎綠了幾分。
    “完美！”蘇晚滿意地點點頭，掏出玉牌在上麵打了個勾，奔赴下一個地點。
    起初，外門弟子們看到這位名聲在外的“大小姐”真的跑來維護陣法，都跟見了鬼似的，要麽躲得遠遠的，要麽在遠處指指點點，等著看笑話。
    “她真會啊？”
    “別把陣法弄炸了吧？”
    “我看她就是閑著無聊來搗亂的。”
    然而，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
    他們預想中的陣法爆炸、靈力亂竄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相反，但凡是蘇晚維護過的小院，環境質量都直線上升！不僅幹淨得離譜，連呼吸都感覺更順暢了，甚至有些弟子感覺在自己院子裏打坐，心神都更容易寧靜下來。
    “奇了怪了，我昨天在院裏練功，差點走火入魔，今天怎麽感覺順溜了不少？”
    “是啊是啊，我院子裏那幾盆快死的靈植，今天居然抽新芽了！”
    “難道是蘇師姐，真的深藏不露？”
    議論的風向開始悄悄轉變。
    蘇晚可沒空管這些，她正幹得熱火朝天。維護了十幾個陣法後，她發現這些基礎陣法大同小異，優化起來駕輕就熟，速度也越來越快。
    直到她來到一處位於角落、格外破舊的小院前。
    這個院的淨塵陣，核心符文刻在井沿上。蘇晚一看就皺起了眉頭。這裏的符文磨損得厲害，幾乎看不清原貌，而且似乎因為年代久遠，結構和她之前維護的那些標準版有點不一樣，有幾個地方顯得特別，別扭。
    “這誰設計的？邏輯不通啊！”蘇晚的強迫症又犯了。她琢磨了半天，覺得按照原有結構修補，效果肯定好不了。於是，她決定——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結構性優化”！
    她拿起刻針，小心翼翼地在那幾個“別扭”的節點處修改起來，添加了幾條自認為能提高效率的輔助紋路。
    “這裏加個回路，形成小型靈力漩渦，吸塵效果加倍！”
    “這裏改一下，讓靈力覆蓋更均勻。”
    她改得專心致誌，沒注意到身後不知不覺圍了幾個好奇的外門弟子。
    當她最後注入靈力，滿懷期待地等待“奇跡”發生時——
    “噗——”
    一聲悶響。
    井沿上的符文猛地亮了一下，然後冒出了一股濃鬱的黑煙！
    緊接著，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一股強大的、帶著濕潤泥土和腐爛葉子味道的氣流，以井口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咳咳咳！”
    “什麽東西？好臭！”
    “好像是爛泥巴的味道！”
    圍觀的弟子們被這股“濃鬱”的氣流嗆得連連後退，捂住了口鼻。離得最近的蘇晚更是首當其衝，被噴了一頭一臉的“自然氣息”，華麗衣裙上沾滿了無形的泥點子，整個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呃，優化過度，卡bug了？”蘇晚看著還在冒黑煙的井口，欲哭無淚。
    “噗嗤——”不知是誰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緊接著，圍觀的弟子們都哄笑起來。
    “哈哈哈，我就說嘛！”
    “蘇師姐，您這是給我們院子加了‘鄉土風情’陣嗎？”
    “這味道，夠醇厚！”
    蘇晚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不是羞的，是臊的。想她堂堂遊戲設計師，居然在最低級的陣法上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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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麽笑！”她梗著脖子，試圖維持最後的尊嚴，“這是深度清潔前的預處理！把深層汙垢先熏出來！對，就是這樣！”
    弟子們笑得更厲害了。
    蘇晚惱羞成怒，擼起袖子：“都別笑了！看我把它修好！”
    她再次蹲下，也顧不上形象了，拿起工具對著那冒煙的井沿就是一通緊急搶救。這次她不敢再亂改了，老老實實按照最標準的符文結構進行修複。
    忙活了一炷香時間，再次注入靈力。
    “嗡——”這次是正常的輕響。黑煙散去，那股濃鬱的“鄉土氣息”也漸漸被正常的清新空氣取代。
    院子恢複了潔淨。
    圍觀弟子的笑聲漸漸停了，看著蘇晚臉上沾著黑灰、頭發微亂、卻一臉認真盯著井沿的樣子，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這位大小姐，好像真的在認真做事？雖然過程有點離譜。
    蘇晚鬆了口氣，掏出玉牌，在這個院的編號後麵打了個勾，又默默加了個備注：【此院陣法結構有異，需標準修複，勿優化。】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無視周圍各異的目光，昂著頭雖然有點狼狽）走向下一個院子。隻是背影怎麽看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這個小插曲很快在外門傳開了。蘇晚“優化陣法反被噴”的事跡成了弟子們茶餘飯後的笑談，但笑過之後，更多人注意到的是，她維護過的陣法，效果確實比以前好太多太多了。而且她似乎沒那麽可怕？甚至有點憨？
    事務堂的李執事也聽說了這件事，拿著蘇晚交還的、記錄著維護詳情的玉牌，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優化備注和那個唯一的“事故”備注，山羊胡翹了翹，最終搖了搖頭，失笑道：“這個蘇師侄，倒是有點意思。”
    他大手一揮，不僅按照最高標準發放了五十下品靈石的報酬，還額外多給了十塊，算是“技術補貼”。
    蘇晚拿著六十塊亮晶晶的下品靈石，頓時覺得臉上的黑灰和之前的尷尬都值了！
    “果然，技術就是硬通貨！”她美滋滋地把靈石收好，信心倍增。
    看來，她的仙門保潔生涯，開局雖然有點小波折，但前途，還是一片光明的！至少，賺到第一桶金了！接下來，可以買點更好的材料，研究更複雜的陣法了！
    哦，對了，還得想想辦法，怎麽在即將到來的宗門小比上，把那塊“虛空晶石”搞到手。忘憂劍靈的第一個訂單，可不能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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