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下山遇暴動,情報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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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炸開的瞬間,山巔平台被照得通亮。玄霄子舉著拂塵往後退了半步,他身後那幾個弟子直接癱坐在地。
我沒再出手。體內的熱流已經快斷了,右腿從膝蓋到腳踝都在抖,像是被人拿刀在裏麵攪。肩上的鐵屍壓得我喘氣都費勁,鏽劍的劍柄也被汗水浸濕,差點脫手。
謝清歌從側麵衝上來,一把扶住我胳膊。她沒說話,但我感覺到她在發力。
“走。”我咬牙說了個字。
我們轉身就往山後的小路撤。那條路窄,長滿了枯藤,是黑袍人之前指過的舊徑。現在看,就是一條野獸踩出來的土坎,兩邊全是碎石坡。
身後傳來玄霄子的聲音:“你以為你能逃多遠?大陣已啟,天地共鳴,你身上的雷息就是最好的引路符。”
我沒回頭。他知道我會用雷,那就更不能讓他看見我倒下。
我們一路往下,腳步不穩,好幾次差點滾下去。謝清歌走在前頭帶路,時不時回頭拉我一把。我的左眼模糊,隻能靠右眼看路,每走一步,耳朵裏都嗡嗡響。
快到半山腰時,天色變了。原本被雷光照亮的雲層開始下沉,帶著一股腥味飄過來。不是雨,也不是霧,聞著像燒焦的肉。
遠處傳來喊聲。
越走近,聲音越大。
等我們繞過一塊巨石,眼前是一大片空地。幾百號人擠在一起,手裏拿著棍子、鋤頭、扁擔,圍著幾輛翻倒的馬車。車上插著仙門的旗子,已經被撕爛了。
有人在哭,有人在罵,還有孩子在地上爬,滿身泥灰。
“活不下去了!”一個老漢舉著拐杖喊,“交不出靈穀就抓人,說是要煉什麽鼎!我家兒子昨兒被抓走,今天鄰居又沒了!”
“他們說血祭要萬人血!”另一個婦人抱著孩子尖叫,“誰家沒人在名單上?我們都是祭品!”
人群像開水一樣沸騰。有人推搡,有人摔倒,沒人去扶。
謝清歌停下腳步,眉頭皺緊。她看了我一眼,手慢慢移到腰間的玉簫。
我伸手攔住她。“別管。”
她瞪我。“你就看著?”
“現在動手,隻會引來更多仙門的人。”我聲音啞,“我們撐不住。”
她盯著我看了兩秒,終於沒動。但手一直沒離開簫。
我們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喘著氣。我的手指還在發麻,剛才那一道雷耗得太多。體內的熱流幾乎沒了,連站穩都費勁。
零點到了。
係統準時刷新。
【卯時三刻,西市布行會炸】
【藏經閣第三層有本假《道藏》】
【流民暴動因仙門抓人煉器,血祭大陣需用萬人血】
我盯著第三條看了很久。
原來不止妖獸和弟子。凡人也算材料。
他們不是在選藥材,是在湊數量。
我忽然想起趙鐵柱說過的話。他說仙門運泔水的桶底能聽出屋裏的動靜,有一次他聽見“七日內湊齊萬人精魄,陣眼才能點燃”。
我以為他在胡扯。
現在看,他是唯一一個聽見真相的雜役。
人群越來越亂。有人開始砸馬車,把裏麵的東西往外扔。一袋袋糧食散落在地,立刻被搶光。
一個瘦小的男孩被撞倒在地,膝蓋磕出血。他想爬起來,可人太多,又被踩了一腳。
他躺在地上哭,沒人理。
我猛地站起來。
謝清歌抓住我袖子。“你要幹什麽?”
“總得有人扶他起來。”
我沒甩開她,也沒等她鬆手,直接往前走。走到一半,她跟了上來。
我撥開人群,蹲下把孩子抱起來。他渾身發抖,臉上全是灰,嘴唇破了。
“沒事了。”我說。
他抬頭看我,眼睛紅腫。“他們會殺我們嗎?”
我沒騙他。“會。”
他身子一顫。
“但他們不該這麽做。”我接著說,“我們會阻止它。”
他愣住,眼淚掉下來。“真的?”
我點頭。
他死死抓住我的袖子,像是怕我消失。
周圍的人漸漸安靜下來。有人認出了我肩上的鐵屍,有人盯著我手裏的鏽劍。
“你是……那個從山上下來的?”一個中年男人問。
我沒回答。謝清歌站在我旁邊,目光掃過四周,隨時準備動手。
遠處傳來銅鑼聲。
仙門巡邏隊來了。
人群騷動起來,有人開始跑,有人還想反抗。但大多數人選擇了逃。
我也轉身要走。
孩子還抓著我不放。“你們要去哪?”
“長安。”我說。
“我能跟你們走嗎?”
我搖頭。“你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回家躲起來。”
他咬著嘴唇,最後鬆了手。
我們順著人流往外走。山坡上到處都是丟下的東西,破鞋、爛碗、半截繩子。天上那股腥味越來越重,風吹過來,喉嚨發幹。
走出一段路後,我靠在一棵樹上喘氣。謝清歌站在我旁邊,掏出一塊布擦簫。
“萬人血。”我開口,“玄霄子等了三百年,不是為了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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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掌控。”她說,“隻有‘真我’之血點燃陣眼,整個大陣才會認主。他要把所有人的命,變成他的力量。”
我摸了下耳朵。以前緊張就愛摸這個。
現在我不需要裝了。
“所以他讓我活著。”我說,“養了三十年,就為這一刻。”
她收起布,看著我。“那你打算怎麽辦?”
“去長安。”我直起身,“把他的陣,砸了。”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
我們繼續往下走。山路越來越寬,能聽見遠處城鎮的動靜。雞叫,狗吠,還有人在吵架。
太陽出來了,但天還是暗的。抬頭看,雲層底下泛著紅,像被什麽東西染過。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路過一處塌了的土牆。牆上貼著一張告示,已經被雨水泡爛了,還能看清幾個字:“征調令”“凡十六以上者皆入冊”“違者斬”。
下麵畫了個仙門的印。
我停下來看了一會兒。
謝清歌站在我身後沒動。
“你說這些人裏,有幾個知道他們在給血祭填數?”我問。
“一個都不會知道。”她說,“直到被抓走那天。”
我抬腳把告示踢爛。
繼續走。
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我們看到遠處的城牆。
長安城外起了煙,不高,一層一層飄著,顏色發紫。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大多是往城外逃的,背著包袱,牽著小孩。也有往裏走的,穿著幹淨衣服,腰上掛著牌子,應該是仙門的差役。
我們混進一群逃難的人裏,順著官道往南門靠近。
快到城門口時,我聽見兩個差役在說話。
“上麵催得緊,今天必須湊夠五百人。”
“怕什麽,隨便抓幾個流民就行。反正到最後,都是肉。”
我停下腳步。
謝清歌也停了。
我看向她。
她眼神冷了下來。
我們站在路邊,看著那兩個差役走進城門。其中一個腰間掛著木牌,寫著“血料司”。
我攥緊了鏽劍的柄。
劍身還是涼的。
但我知道,它快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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