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暗疾暫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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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他心中狂吼,雙目布滿血絲。
    隻是縱有萬分不甘,事實也已擺在眼前。
    他自以為苦修精進後能將對方撂翻在地,隨意揉捏,可現實卻再次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秦武跌坐在雪地中,眼神一片灰敗。
    一旁金玉琪上前將其扶住,恨恨地眼神望了過來,卻也不敢有其他舉動。
    畢竟她一個連淬身圓滿都未能達到的武徒,純是拖油瓶的存在。
    江青河不再理會此二人,身形一轉,如靈猿般攀上巨樹。
    他小心翼翼將兩顆朱果摘下,納入懷中。
    此刻,正與趙光義纏鬥的何衝亦漸顯頹勢。
    何衝暗自心驚趙光義武道進境之速,從去年不及他,到現在已然淩駕之上。
    他眼角餘光又瞥見江青河與秦武這邊的場景,憤懣之色再難掩飾,暗恨此行未多帶些人手。
    何衝心知繼續留下也是自取其辱,遂一腿劈出,與趙光義拉開距離。
    旋即後退,一臉不甘地攜秦武二人抽身離開。
    “呸!”
    趙光義啐道:
    “就這水平,也敢虎口奪食。”
    還未行遠的何衝,聽到這話後,憋屈之意直衝天靈蓋,一個趔趄,險些絆倒。
    ......
    江青河與趙光義二人趕回武院,已是月明星稀之時。
    遠遠望去,看到師父閣樓內一片漆黑,顯然是早已歇息。
    江青河猶豫道:
    “師兄,天色這麽晚了,不然明日再告知師父此事?”
    趙光義此刻神色一改往日沉穩,有些焦急道:
    “師弟,你是不了解個中內情,師父早一日服用這朱果,便能早一日抑製舊傷的擴散!”
    江青河心頭一沉,他本以為師父僅是有些陳年暗疾罷了,沒成想此傷竟還在不斷擴散中。
    此時,趙光義已奔至閣樓前,將門叩響:
    “師父,我是光義,有要緊事!”
    屋內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平老聲音傳來:
    “進來吧。”
    兩人推門而入,此刻廳內已亮起油燈。
    平老麵容少見的有些憔悴,探尋的神色向二人掃視過來:
    “這麽晚了,你們兩個忙忙慌慌的,到底是何事?”
    趙光義側頭,瞥往江青河這裏。
    後者會意,立刻從懷中取出一物,快步上前,向平老遞了過去:
    “師父,我與師兄今日去荒林,僥幸得到兩枚朱果!”
    平老聽到朱果二字,本有些渾濁的眼中精光暴閃:
    “當真?!”
    他仔細端詳了一番,視線所及之處,淡淡熒綠色微光環繞。
    “你們竟能在荒林外圍尋得這等奇物!”
    平老臉上浮現一絲激動之色,不禁感歎:
    “天不絕我啊!”
    “是師弟在回來路上,恰巧發現此物高懸於巨樹之上。”
    趙光義在一旁說道:
    “途中與金雷的何衝與秦武相遇,我們將其敗走,方才將朱果取下。”
    平老聞言,輕點點頭,目光落在江青河身上,欣慰之色更濃。
    “這救命的東西,老頭子我就不與你們客氣了。”
    說著,拿過其中一顆朱果,吞服下去,運起功來。
    頓時,一股濃濃的清涼之意,自平老身上緩緩擴散開。
    半晌後。
    平老臉上的憔悴之色退去幾分,恍然間,甚至皺紋都被抹平了少許。
    “哈哈!果然不愧能夠與天材地寶媲美,就算是直接吞服,竟都有如此效用!”
    江青河看著似乎年輕了少許的平老,試探著問道:
    “師父,這暗疾是否徹底修複了?”
    “雖緩解了許多,但仍未徹底消散。”
    “朱果若是煉製成固元丹,便能徹底緩解,但是隻有去藏鋒城才可尋得煉製之法,況且固元丹的其他材料,以我們的手段,集齊太難了。”
    平老聞言,輕歎一聲道:
    “當年為師深入荒林,雖宰了碧血蟒那條畜生,但也被其毒液浸入體內,這些年來一直緩緩擴散,用盡了方法,仍然未能根除。”
    江青河聞言,內心一動:
    “師父,可是先前帶眾位師兄去的那一次?”
    趙光義在一旁,神色忿忿道:
    “還師兄?他們可不配做你的師兄姐!”
    平老微垂的雙眼瞥向趙光義:
    “那事你告訴青河了?”
    趙光義連擺手:
    “師父,我可是什麽也沒有說!”
    平老不再言語,沉默一陣子後,緩緩說道:
    “倒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辛,隻是先前一直覺得羞於啟齒罷了。”
    “當年我帶著光義深入荒林,那幾個徒弟也一同隨行。我們探尋到一處洞穴,裏麵盤踞的便是那一條碧血蟒,此妖獸原隻是尋常四階妖獸,我本以為不會耗費多大力氣便能夠拿下。誰知交手後,這碧血蟒實力之強,匪夷所思。”
    “其本就已速度見長,我們一群人,已然無法全部安然脫身,騎虎難下。最後我拚著兩敗俱傷,方才將其殺死,後來到洞穴盡頭處,發現一具人形枯骨與妖獸殘骸。”
    “快要風化掉的衣物下,有著兩本冊子,一旁是幾瓶敞開了的瓷瓶子,散落的一地丹丸形狀依然飽滿,隻是色澤略有些黯淡。”
    一旁趙光義神色帶著譏諷:
    “朱寧,也就是你原來的‘大師兄’,對師父傷勢不聞不問,倒是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抄起冊子就翻看起來。”
    平老聞言,神色也不悲不喜:
    “一本冊子是與滄州毗鄰的荒州獸王宗正統禦獸之法,蓋有其宗門印記;另一本冊子竟是血煉之法,以攝取他人精血的方式,能夠以超乎尋常的速度提升修為。”
    “那一地丹丸便是以血煉之法中記載的提煉人體精血之術煉製,碧血蟒將其食用了大半,方才有如此實力。”
    說著,平老喟然長歎:
    “正統禦獸之法,乃獸王宗不傳之秘,若學了去被發現,獸王宗定然追究到底。”
    “蛇吞象,隻會撐死,可是人心之貪欲無窮,那幾個徒弟顯然各懷心思。”
    “回到武院,我猶豫再三,還是將冊子燒毀,後來這幾人逐漸相繼離院,幾乎再無往來。”
    趙光義道:
    “嗬,不就是覺得師父受了傷,實力下滑不複當初,不好背靠大樹乘涼了麽?”
    “你的‘大師兄’去鐵刀幫做了原幫主的乘龍快婿,現在接替成了新幫主。”
    “你那‘二師兄’去了藏鋒城都衛發展得更好,卻是早將我們拋到腦後。”
    “另外兩個,一個在縣令府當總捕頭,一個本就是縣令的千金大小姐,也對咱武院不聞不問了。”
    江青河搖了搖頭,內心一歎。
    人心最是難捉摸。
    多年師徒情分,有時真是說散就散。
    好在還有師兄趙光義與小黑一直伴隨左右,否則師父心中必然更加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