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6章 裂地三變

字數:4770   加入書籤

A+A-


    或許,創出此刀法的前輩,曾達到過那般境界,但也終究隻是傳說中的一絲可能罷了。
    “前人未成,未必我便不成。”
    在沒有渠道修煉更好的刀法前,必須試他一試。
    收拾好心緒,江青河回到自己的官舍。
    因白日對刀法的領悟而有些心癢難耐,迫不及待地在院子裏便開始演練起來。
    這刀法,形與意並重,甚至意更在形先。
    單純的招式模仿,不過是徒具其表。
    所幸,江青河在刀法上並非白丁,先前所練的撼風刀法給了他足夠的參考。
    使得他演練招式外形時,並無明顯滯澀之感。
    而更關鍵的意,他更是擁有旁人難以企及的優勢——斷嶽二重勢。
    兩者在意的追求上,同歸艮土,皆是以自身引動大地之力。
    此刻,他以掌意馭刀意。
    雖兵器不同,但那份沉穩、厚重、欲要裂地開山的磅礴意念,卻已有了幾分神韻。
    院中,刀光時而如裂地之犁,沉穩厚重地向前劈出,帶起沉悶的風聲。
    時而化為震地之錘,發出嗡嗡低鳴,仿佛引動了腳下的大地。
    時而又如地龍翻身,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翻卷而出。
    江青河心無雜念,他能感覺到,每一次運刀,體內那股勢的種子,都在微微共鳴,試圖與新的刀法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半個時辰,或許更久。
    江青河演練完畢,緩緩吐息。
    他福至心靈,心念微動。
    下一刻,經過簡化的信息麵板,浮現在他眼前:
    【境界:煉髒(玉髒)】
    【功法:洗髓導引篇(未入門)】
    【武技:裂地三變(入門0/500)】
    【潛能點:15(根據當日修煉的努力程度結算,當前境界可獲取04點)】
    【壽元:25,當前境界每燃燒1點壽元可獲取40個潛能點】
    江青河心中頓時一喜。
    武技入門,意味著即便洗髓導引篇暫時沒有進展。
    他也可以通過每日勤修裂地三變,穩定地獲得潛能點了。
    ......
    ......
    入了夜,藏鋒城白日裏的喧囂與剛硬。
    仿佛被墨色悄然融化,蛻變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麵貌。
    廣明廂,紅袖招內。
    絲竹管弦之聲靡靡,透過雕花的門窗縫隙,柔柔地滲入樓內每一處角落。
    這樂聲,與空氣中彌漫的、若有若無的甜膩脂粉香氣摻和在一起。
    交織成一張巨大粘稠的網,輕易便能捕獲踏入此地的男男女女。
    讓他們的心旌不由自主地隨之搖曳、沉淪。
    二樓,一間頗為雅致的包廂內。
    燈火通明,映得桌上美酒佳肴色澤誘人。
    上首位,殷平大馬金刀地坐著。
    一隻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極不規矩地在懷中嬌媚女子身上遊走揉弄。
    引得那女子陣陣嬌嗔,假意推拒,卻更往他懷裏縮了縮。
    他顯然極為享受這種軟玉溫香在懷、予取予求的感覺。
    臉上帶著幾分酒意上湧的潮紅,眼神中混雜著欲望。
    坐在他對麵的,正是霓裳閣管事劉弓的弟弟,劉棍。
    枯槁瘦高,一臉猥瑣樣子。
    此刻,劉棍也是左擁右抱,麵帶淫笑。
    隻是,心中難掩幾分苦澀與肉痛。
    當初原都巡顧誌鵬意外身亡,留出了這個職位空缺。
    劉棍幾乎認定,憑借殷平身為副都司殷鴻親侄的身份。
    接任這宣化街都巡之位,應是十拿九穩、板上釘釘之事。
    而他偷摸走私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醉魂草,其秘密據點與銷貨網絡,恰好就在宣化街這片區域,正在殷平所在巡隊的管轄範圍之內。
    為了給自己這樁買賣鋪平道路,尋求穩固保護傘,劉棍毫不猶豫地將寶押在了殷平身上。
    這些時日以來,幾乎是鞍前馬後,頻頻設宴。
    請殷平出入銷金窟,吃酒作樂,銀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隻盼著殷平早日上位,他也能高枕無憂,財源廣進。
    可誰能料到,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煮熟的鴨子,竟在半路被人硬生生截了胡。
    不知從哪個窮鄉僻壤冒出來個家夥,竟空降成了代都巡。
    這消息傳來時,劉棍還正在核算上一批醉魂草的利潤。
    聞訊眼前一黑,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
    他胸口堵得發慌,真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更讓劉棍憋悶的是,殷平一點沒有收斂。
    這吃喝玩樂、索求無度的架勢,比以前更甚了幾分。
    儼然將他劉棍當成了予取予求、無限透支的錢袋子。
    今日紅袖招裏這桌席麵,加上姑娘的作陪,開銷怕是抵得上尋常三口之家數月的嚼用了。
    劉棍心裏早已將殷平罵了千百遍,麵上卻沒有表露分毫,依舊堆滿了笑。
    誰讓人家有個好舅舅呢?
    副都司殷鴻,那可是破魔分司裏真正手握實權的大人物。
    他雖背靠霓裳閣,但隻是一個管家的弟弟而已。
    如何能與對方相提並論?
    這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如今已是騎虎難下。
    打落牙齒和血吞的苦水,也隻能自己強咽下去。
    劉棍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與心疼。
    他拿起酒壺,親自為殷平斟滿酒杯,臉上笑容更盛,佯裝隨意探詢道:
    “平老弟,老哥我近日聽聞,你們巡隊裏,似乎來了位新任的都巡大人?”
    “哼!”
    殷平聞言,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捏著懷中女子纖腰的手,力道不自覺地重了幾分,引得女子一聲輕呼。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重重將酒杯頓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不過是個破縣裏鑽出來的泥腿子,毛都沒長齊,走狗屎運罷了。”
    殷平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區區一個暫代的職位,名不正言不順,也配稱都巡?且讓他蹦躂幾日,半年之內,待我破入洗髓,這位置必然還是我殷平的囊中之物!”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毋庸置疑。
    劉棍聽後,心中卻是不由得一動。
    洗髓?
    若殷平真能破入此境,再加上殷副都司的運作,說不得真能扭轉局麵。
    他原本因巨額花費而有些沉下去的心,又稍稍活絡了幾分。
    劉棍在殷平身上,投入了太多沉沒成本。
    如今,早已是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