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5章 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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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銘宇微紅的眼睛朝江青河掃去,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有些壓製不住的燥鬱:
    “江青河!”
    江青河收了收韁繩,馬兒輕嘶一聲,步子放緩:
    “嗯?張大人何事?”
    他早就隱隱感受到了張銘宇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掃來。
    確切的說,停留在裝著紫晶石的隨身包袱上的時間更長一些。
    不僅是張銘宇,連一旁看似閉目養神,實則老謀深算的裘天豪,眼角餘光也數次若有若無地掠過包袱。
    隻是他城府稍稍深一些,隱藏得更好,不像張銘宇那麽明顯罷了。
    若江青河真的隻是個洗髓大武師,早在礦洞裏的時候,裘天豪就直接順手奪過來了。
    就是因為他現在篤定江青河已入先天,實力明顯不是尋常初入者那麽簡單。
    而且鄒厲輝的死,裘天豪總覺得和江青河脫不開關係,隱隱對江青河的實力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忌憚。
    是以他並未像張銘宇如此直接開口發難,而是選擇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果然,麵對大財,沒有幾個人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江青河暗自搖頭,心中一片冷然。
    可惜他的斂息術雖能完美收斂自身氣息,模擬出較低境界的波動。
    但對於紫晶石這種外放的天地奇珍,尚無有效手段隔絕其獨特的能量韻律。
    他能憑借更敏銳的靈覺率先感知到地龍鱗甲內的紫晶石。
    張銘宇和裘天豪,還有死去的那個鄒厲輝,自然也能有所感應。
    無非是感知的清晰程度有所差別罷了。
    不過就算感知到了,又能如何?
    就憑張銘宇現在斷了一臂的半殘之軀,還有受創不輕的裘天豪。
    兩人綁在一起,怕都不夠他一隻手打的。
    此時。
    張銘宇目光釘在江青河臉上,一字一句說道:
    “你這吃相,是不是有些難看了?”
    “哦?”
    江青河眉梢微挑,故作一臉茫然,攤手道:
    “張大人何出此言?在下有些聽不明白了。”
    見他裝傻,張銘宇胸中那股無名火噌地竄起,臉色更加陰鷙:
    “江青河,有些東西,吃多了可是會撐死的!”
    此言一出,周遭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縣令府的那些衙役、捕快們麵麵相覷,大多一臉茫然,不明白破魔司內部這兩位大人為何起了內訌,突然言語交鋒,氣氛劍拔弩張。
    而破魔司所屬眾人,看了看江青河,又看了看張銘宇,多少都聽出了話中的弦外之音。
    他們表麵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耳朵卻都悄悄的豎了起來,靜待下文。
    裘天豪這個人精,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身子不著痕跡地向後靠了靠,擺出了一副純粹看戲的姿態。
    這一路上,他觀察張銘宇的神情和微動作,看出了這位心高氣傲的同僚有些瀕臨失控的邊緣。
    裘天豪已有所猜測,張銘宇可能會忍不住率先對江青河發難。
    果然,說到底還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沉不住氣。
    讓他去試探一番江青河的深淺,再好不過。
    聽著張銘宇撕破臉的威脅,江青河也不再客氣:
    “嗬,怎麽張大人還關心起我的起居飲食了不成?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胃口好得很,消化能力更是不錯。”
    張銘宇森然道:
    “江青河,我等拚死搏殺,鄒厲輝更是以性命為代價重創地龍,才讓你撿了個便宜,這功勞和東西,豈是你一人能獨占的?”
    “那張大人想待如何?”
    江青河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張銘宇道:
    “由本官統一處置,方才合乎規矩。”
    江青河聞言,嗤笑一聲:
    “統一處置?”
    “張大人不是已經將那礦工趙三箍的手中之物據為己有了麽?怎麽,這麽快就嫌不夠,又惦記上我手裏的這點東西了?”
    他反唇相譏,心中冷哼。
    果然是年輕氣盛,不像已經過了四旬的裘天豪沉得住氣。
    都到現在了,還受情緒所左右,看不清形勢。
    給他臉,江青河還勉強認他張銘宇是此次行動的帶隊。
    不給他臉,張銘宇現在在他眼裏什麽也不是。
    張銘宇聽到江青河譏諷之言,臉上閃過一絲羞怒,怒哼一聲:
    “裝傻充愣!”
    盡管裘天豪之前隱晦地提醒過他,但張銘宇內心始終還是不怎麽相信江青河已踏入先天的這個事實。
    他對江青河的印象,仍停留在不久前圍剿往生道的時候。
    那時候的江青河,還隻是個洗髓無垢境的都巡。
    在他這尊真正的先天武尊麵前,仍需仰視。
    現在,說他突破了先天,還殺了地龍?
    怎麽可能?
    簡直荒謬!
    地龍脖頸處,那道致命的刀氣傷口,怎麽就不能是鄒厲輝在臨死前爆發的舍命一擊所致?
    畢竟,鄒厲輝也是用刀的。
    更何況,此刻他斷臂的傷勢已被秘藥暫時壓製。
    一路行來,損耗的先天真氣也已恢複得七七八八。
    有了實力,自然就有底氣。
    他張銘宇,即便隻剩左手,壓製江青河仍是十拿九穩之事!
    斷臂帶來的煩躁陰鬱,還有貪念嫉妒,以及對自身實力的盲目自信,衝垮了張銘宇所剩不多的理智。
    “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如是想著,體內真氣運轉,一道氣勁從左手揮出,打向江青河臉龐。
    這道氣勁,雖然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但若是打實了,麵部說什麽也要腫成豬頭,顏麵直接掃地,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再也抬不起頭。
    江青河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他是真沒想到,張銘宇竟然真的如此不顧身份和後果,在歸途中就直接動手。
    “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江青河心中搖頭歎息。
    既然對方自取其辱,他也無需再客氣什麽了。
    撕破臉皮,不過是早晚的事。
    “滾開!”
    麵對襲來的氣勁,江青河眉頭微蹙,沉聲一喝。
    隨即,一道更強的氣勁回掃向張銘宇。
    銳利無匹,徑直擊潰張銘宇的氣勁。
    且去勢不減,直接轟在了張銘宇的胸膛上!
    “嘭!”
    一聲悶響。
    張銘宇臉上的快意,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