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次成為安笙最好的掩護。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經驗，他對【挖墳係統】的運用越發純熟。短短半月，青嵐宗方圓數百裏內，幾處無主的亂葬崗、散修坐化地，都留下了他“到此一遊”的痕跡。
    收獲談不上豐厚，但勝在穩定：下品靈石積累了近百塊，幾本對他無用但可以丟去黑市的低級功法，一些煉器、製符的邊角料，以及兩件品質比糞瓢好不了多少的低階法器。
    【叮！成功發掘‘落魄陣法師之墓’，獲得殘破陣盤x1，下品靈石x8，《基礎陣法圖解殘卷）》x1。係統經驗+8！】
    【叮！吸收微量‘不甘’情緒，能量轉化，悟性+0.05！】
    安笙將殘破陣盤和《基礎陣法圖解》收起，這東西或許以後有點用。他看著係統麵板上緩慢增長的經驗條和那微乎其微的悟性提升，心中盤算開來。
    “光靠這種‘開盲盒’似的盜墓，效率還是太低。情緒收割也停留在‘守株待兔’的層麵……得變一變了。”
    前世職場和盜墓的經驗告訴他，想要利益最大化，必須掌握主動權，不能隻做隨波逐流的“漁夫”，得學會自己“養殖”。
    第一塊試驗田：聚氣丹風波
    機會很快出現在外門坊市。
    安笙通過廚房老張頭，得知宗門下個月要舉行外門小比，獎勵據說頗為豐厚。具體內容尚未公布，但這已經足夠了。
    他動用了一部分盜墓得來的“幹淨”靈石，通過老鬼的黑市渠道，收購了一批成本低廉、藥效平平甚至略帶雜質的“劣質聚氣丹”。然後，他開始了信息投放。
    “聽說了嗎？下個月小比，前五十名都能獲得上品聚氣丹！”
    “何止！我聽說前三的獎勵裏，還有能幫助突破瓶頸的‘破障丹’呢！”
    “真的假的？名額這麽少，這下可要搶破頭了……”
    流言像長了翅膀，通過安笙編織的底層信息網，迅速在外門底層弟子中蔓延。源頭無可追溯，但所有人都“隱約”聽到了風聲。
    焦慮，如同瘟疫般散開。
    【叮！吸收來自路人弟子甲的‘焦慮’情緒，能量值+5！】
    【叮！吸收來自路人弟子乙的‘緊迫’情緒，能量值+6！】
    ……
    安笙感受著腦海中時不時響起的提示音，如同聽著悅耳的泉水叮咚。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製造稀缺，激發競爭。
    隨後，他匿名找到了之前有過“合作”的王濤和李壯。這兩人因為之前的玉髓芝事件，對安笙那套“赤陽土”理論半信半疑，但對他“消息靈通”的印象卻加深了。
    安笙依舊是一副怯懦的樣子，但在無人處，他神秘兮兮地分別對兩人低語：
    “王師兄，我……我聽說坊市‘百草閣’新進了一批聚氣丹，效果極好，據說是為小比準備的備貨，去晚了就沒了……”
    “李師兄，有人托我告訴你，‘百草閣’有好貨，機會難得……”
    王濤和李壯將信將疑，但被小比流言攪得心神不寧的他們，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去了百草閣。果然發現了一批新到的“聚氣丹”，價格比平時還略高一點。在焦慮和從眾心理驅使下，他們和其他不少聽到風聲的弟子一樣，咬牙買下了這批丹藥。
    幾天後，藥效不佳甚至產生輕微副作用的消息傳開。
    王濤和李壯憋了一肚子火，互相埋怨是對方慫恿，卻又找不到散播流言的源頭，隻能把悶氣撒在彼此和那無良商家身上。
    【叮！吸收來自王濤的‘憤怒’+‘悔恨’，能量值+28！】
    【叮！吸收來自李壯的‘鬱悶’+‘猜忌’，能量值+25！】
    【叮！吸收來自眾多受騙弟子的‘集體怨念’，能量值+155！】
    安笙躲在暗處，滿意地清點著這一大波情緒收入。他什麽都沒做，隻是播撒了焦慮的種子，並“好心”指引了一下方向，就收獲了一場情緒的風暴。
    杠杆的支點：尋找代理人
    光製造混亂還不夠，安笙需要一個能打破現有格局的“杠杆”。他的目光，投向了雜物院另一個經常被趙管事刁難的弟子——韓鐵。
    韓鐵人如其名，性格耿直，甚至有些執拗，修為卡在煉氣二層巔峰已久，因為不懂逢迎，資源匱乏，一直無法突破。他就像一塊埋在土裏的石頭，不起眼，但足夠堅硬。
    安笙沒有直接接觸韓鐵。他選擇了一個更隱蔽的方式。
    某天深夜，韓鐵結束一天的勞作，疲憊地回到住處，發現在他那簡陋的床鋪上，多了一個粗糙的小木盒。沒有署名，沒有痕跡。
    他疑惑地打開，裏麵是一顆龍眼大小、散發著精純藥力的“固元丹”，以及一張匿名的字條，上麵隻有歪歪扭扭兩個字：“破障”。
    固元丹，正是煉氣低階修士用來鞏固修為、輔助衝擊瓶頸的常見丹藥。這顆丹藥品質上乘，正是韓鐵目前最需要，卻又根本買不起的東西。
    韓鐵拿著丹藥，手微微顫抖，臉上充滿了震驚、疑惑，以及一絲難以抑製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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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吸收來自韓鐵的‘震驚’+‘感激’+‘困惑’，能量值+45！備注：感激情緒轉化率較低，但有助於建立潛在羈絆）】
    安笙在遠處，通過係統模糊地感知到了這股強烈的情緒波動，微微一笑。
    他知道，以韓鐵的性格，絕不會聲張，隻會默默收下，並拚盡全力去衝擊瓶頸。一旦他成功突破到煉氣三層，必然會引來趙管事的進一步打壓和其他弟子的側目。
    而這，正是安笙想要的。一個被推上前台的“挑戰者”，一個能持續吸引火力和製造矛盾的支點。
    資源循環的雛形
    與此同時，安笙與黑市老鬼的交易也進入了新階段。他不再僅僅出售盜墓得來的成品，開始嚐試“資源置換”。
    他將幾本用不上的低級功法，加上一部分靈石，從老鬼那裏換到了一張殘缺的“斂息符”和一小瓶“易容藥水”。雖然效果短暫，但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
    他還將從某個散修墳裏挖出的一件帶有微弱火屬性波動的殘缺法器，匿名“丟”在了外門兩個素有嫌隙的小團夥經常活動區域的交界處。
    果然，不久後，那兩個小團夥就因為“爭奪天降法器”而爆發了衝突，雖然很快被聞訊趕來的執事平息，但彼此間的怨恨更深了。
    【叮！吸收來自團夥a的‘憤怒’+‘敵意’，能量值+30！】
    【叮！吸收來自團夥b的‘憋屈’+‘記恨’，能量值+32！】
    安笙則深藏功與名，繼續扛著他的糞瓢，穿梭在靈田與肥堆之間，扮演著那個與世無爭、偶爾走點狗屎運的“小透明”。
    隻是，他那低垂的眼眸中，算計的光芒越來越盛。
    “聚氣丹風波”收割了一波焦慮和憤怒，“投資”韓鐵埋下了未來的衝突引子，匿名投放法器加劇了現有矛盾……
    他不再隻是等待情緒上門，而是開始小心翼翼地挖下一個個“魚塘”，播下矛盾的種子，等待著它們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最終被他一一收割。
    從漁夫到養殖戶的轉變，悄然開始。
    安笙知道，這隻是第一步。隨著他“養殖”的規模擴大，需要的資源和手段也必須同步升級。他的目光，已經投向了更深處，比如……如何利用【挖墳係統】，進行更“精準”的布局。
    但那需要更多的資本和更強的實力。
    “不急，慢慢來。”他掂了掂手裏的糞瓢，看著遠處因為突破在即而精神煥發、引得趙管事側目不滿的韓鐵，嘴角勾起一抹唯有自己懂的弧度。
    “道友們，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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