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起於青萍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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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風得到古羅盤碎片後,果然如安笙所料,動靜不小。
    他所在的院落時常有隱晦的陣法光芒流轉,甚至偶爾傳出輕微的靈力震蕩。據廚房老張頭“無意”間透露,林風小院的采買清單裏,多了幾種用於穩定心神、輔助參悟的稀有香料,價值不菲。掃藥渣的李大爺也嘟囔,煉丹房某位師兄被林風請去,專門開爐煉製了一種能短暫提升悟性的“清靈丹”。
    這些信息碎片匯聚到安笙這裏,拚湊出林風正在全力破解碎片秘密的圖景。
    【叮!吸收來自林風的‘參悟受阻的焦躁’,能量值+38!】
    【叮!吸收來自林風的‘偶有所得的振奮’,能量值+42!】
    安笙感受著腦海中不斷響起的提示音,如同聽著最美妙的樂章。他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人替他打工,還付給他“情緒工資”。這“驅虎吞狼”之計,效果卓著。
    安全第一,隔岸觀火
    他嚴格遵守“安全第一”準則,絕不主動打探林風那邊的具體進展,也絕不靠近其院落半步。所有的信息都通過底層網絡間接獲得,所有的情緒都遠程吸收。他將自己完美地隱藏在風暴眼之外,如同一個冷靜的旁觀者。
    但他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分析著每一條信息,每一絲情緒波動。
    “焦躁感在增強,但振奮的頻率也在增加……說明他遇到了難關,但正在逐步攻克。這碎片果然不簡單。”
    他越發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這潭水太深,以他現在的實力,貿然趟進去,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讓林風這隻“猛虎”去闖,再合適不過。
    情緒價值,火上澆油
    與此同時,雜物院這邊的“情緒農場”也在安笙的精心打理下,穩步產出。
    韓鐵與趙管事的矛盾已經近乎公開化。韓鐵憑借煉氣三層的修為和一股狠勁,完成了幾次頗為棘手的任務,贏得了一些底層弟子的暗暗佩服。這更讓趙管事視其為眼中釘。
    安笙則繼續扮演著煽風點火的角色。
    他會在韓鐵麵前,“憂心忡忡”地提及趙管事與某位外門執事走得近,可能要在下次資源分配上做文章。
    他也會在趙管事心情不佳時,“笨拙”地提及韓鐵最近似乎又有所精進,還和幾個同樣不得誌的弟子走得頗近,隱隱有自成一派的趨勢。
    這些話語,如同滴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爆更強烈的情緒。
    【叮!吸收來自趙管事的‘殺雞儆猴的狠厲’,能量值+45!】
    【叮!吸收來自韓鐵的‘寧折不彎的決絕’,能量值+40!】
    衝突,已如箭在弦上。
    信息為王,捕捉戰機
    這天,安笙從靈獸園孫師兄那裏,聽到了一個關鍵信息:由於後山禁地邊緣陣法持續不穩,宗門決定加強巡邏,並臨時抽調部分外門弟子協助,主要負責外圍預警和簡單維護。名單由各管事推薦。
    安笙眼中精光一閃。
    機會來了!
    他立刻意識到,這既是風險,也是機遇。被抽調去巡邏,意味著更靠近禁地,可能接觸到更多異常,但也更容易被卷入未知的危險。而且,這是一個將韓鐵和趙管事的矛盾推向高潮的絕佳舞台。
    借力打力,挖坑下絆
    當晚,安笙利用斂息符和易容藥水,再次匿名光顧了老鬼的黑市攤位。這次,他出手了一件從古墓中得來的、帶有微弱陰煞氣息的殘缺玉佩,換來了幾張效果更強的“引獸香”和一份更詳細的、標注了禁地外圍幾處低階妖獸巢穴的地圖。
    他沒有打算自己用這些東西,而是為某位“道友”準備的。
    第二天,趙管事宣布了協助巡邏的抽調名單。不出安笙所料,韓鐵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被分派到了最靠近禁地、傳聞中妖獸活動較為頻繁的區域。這顯然是趙管事的“特殊照顧”。
    安笙的名字也在名單上,但被分在了相對安全的區域。趙管事還沒“重視”他到特意針對的地步,隻是順手塞進去充數。
    宣布名單時,趙管事盯著韓鐵,陰惻惻地補充道:“巡邏任務,關乎宗門安全,若有誰玩忽職守,或能力不濟引來禍端,宗規絕不輕饒!”
    韓鐵緊握拳頭,牙關緊咬,沒有反駁,但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
    安笙則低著頭,仿佛事不關己。
    精準站隊,暗布殺機
    在巡邏任務開始前的間隙,安笙找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時機,將那份標注了妖獸巢穴的地圖,以及一小截無色無味的“引獸香”,匿名塞進了韓鐵平時存放雜物的工具箱底層。
    他沒有留下任何字條,但他知道,以韓鐵的性格和目前對趙管事的恨意,一旦在巡邏中遇到“意外”的妖獸襲擊,並且發現自己工具箱裏“恰好”有地圖和這種偏門之物,會怎麽做。
    韓鐵很可能會認為,這是趙管事的毒計,想借妖獸之手除掉他!而地圖和引獸香,或許是某個看不慣趙管事的人,暗中給他的警示或反擊工具?
    無論韓鐵如何解讀,衝突都將不可避免的升級。要麽韓鐵被妖獸所傷,坐實“能力不濟”的罪名;要麽他利用地圖和引獸香反製,甚至可能“誤傷”到同在附近巡邏的、趙管事的親信比如劉能、孫旺之流)。
    無論哪種結果,安笙都能收獲一大波激烈的負麵情緒,並且將水攪得更渾,更好地掩蓋他自己的行動。
    耍鍋給人,坐收漁利
    巡邏任務開始的日子,到了。
    安笙跟在隊伍裏,依舊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負責一片風平浪靜的區域。他的神識卻如同無形的觸角,悄悄蔓延,關注著韓鐵那個方向的動靜。
    他感受到遠處隱約傳來的靈力波動和獸吼,也感受到了腦海中開始響起的、來自不同方向的“驚怒”、“恐慌”以及韓鐵那“決死反擊”的強烈情緒。
    【叮!吸收來自韓鐵的‘暴怒’+‘殺意’,能量值+60!】
    【叮!吸收來自劉能的‘驚恐’+‘怨恨’,能量值+50!】
    【叮!吸收來自趙管事遠程)的‘計劃偏離的惱怒’,能量值+40!】
    風暴,已然掀起。
    安笙站在安全的邊緣,看著遠處隱約的混亂,如同欣賞一出與自己無關的好戲。他輕輕掂了掂手中宗門配發的製式長劍,劍身映出他平靜無波的臉。
    “風起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會吹倒哪棵樹,又會讓哪隻螳螂,落入黃雀之口。”
    他隻需要確保,自己永遠是最後那隻穩坐釣魚台的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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