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隻是隨口說了幾句修行心得，能對多寶師兄有所幫助，是師兄悟性高。”柳晨謹慎回答。
    “哦？什麽心得，說來聽聽。”通天教主饒有興趣。
    柳晨硬著頭皮，將劇本簿上那段“貪多嚼不爛，專精一道”的理論複述了一遍。
    當然，刪去了關於多寶未來會卡在大羅門檻的部分。
    通天教主聽完，沉默片刻，忽然大笑。
    “哈哈哈，說得好，貪多嚼不爛，這話直指修行本質。”
    他拍了拍柳晨肩膀:“難怪多寶有所悟，他確實修得太雜，劍法、陣法、煉器、符籙，樣樣都學，樣樣不精。”
    “我之前提醒過他，但他總說技多不壓身，聽不進去，反倒是你，一個外人，一句話點醒了他。”
    柳晨幹笑：“師叔過獎了。”
    “不過獎。”通天教主搖頭，神色認真。
    “柳師侄，你可知我為何請你來金鼇島？”
    “弟子不知。”
    通天教主目光深邃：“我觀你命格，天機混沌，似有變數，且你與多寶素不相識，卻能一語道破他修行症結，這不合常理。”
    柳晨心中一凜。
    完蛋，被懷疑了。
    通天教主可是聖人之下的頂尖存在，大羅金仙巔峰，離準聖隻差一步。
    在他麵前，自己的那點小秘密，怕是藏不住。
    “師叔明鑒，弟子隻是...隻是偶爾有所感悟。”柳晨強作鎮定。
    “偶爾感悟？”通天教主似笑非笑。
    “那你說說，對我的道場，有何看法？”
    這是送命題啊。
    柳晨脊梁骨都開始冒汗了。
    說真話？
    立截教後，萬仙來朝卻氣運駁雜，最終在封神中幾乎滅教。
    怕不是要被通天一巴掌拍死。
    說假話誇得天花亂墜？
    以通天熱血青年的性格，反而會覺得虛偽。
    柳晨大腦飛速運轉，忽然靈機一動。
    “師叔，弟子鬥膽直言，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師叔恕罪。”
    “但說無妨。”
    “師叔您的有教無類，廣開山門，此乃大功德，大慈悲。”
    柳晨先誇一句，然後轉折：“然弟子以為，任何一派的氣運，貴在精純，門人眾多固然可喜，但若良莠不齊，恐生禍端。”
    他頓了頓，見通天教主神色不變，才繼續道：“且天地有定數，氣運有份額，若獨占過多氣運，恐遭天妒，引來災劫。”
    通天教主聽完，沉默良久。
    “氣運之說，你倒是看得透徹。”他輕歎一聲。
    “我又何嚐不知這些？隻是。”
    他看向島上各處修煉的弟子，眼神複雜。
    “眾生求道不易，我既開山門，便當一視同仁，至於氣運，事在人為，若真到那一步，我通天的弟子，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通天這話裏，已透出幾分日後的倔強。
    柳晨心中暗歎。
    通天教主就是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重情重義，卻也固執己見。
    這性格，注定了他會在封神量劫中吃大虧。
    “師叔高義，弟子佩服。”柳晨隻能這麽說。
    通天教主收回目光，忽然笑道：“不說這些了，柳師侄，你既然來了，師叔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
    他取出一枚玉簡，遞給柳晨。
    “這是我早年所創的一門劍訣《青萍劍意》，雖不如玉虛宮正統仙法，但於劍道一途頗有獨到之處，你且拿去參悟。”
    柳晨大喜。
    通天教主的劍訣。
    這可是好東西。
    “多謝師叔賜法！”
    “不必客氣。”通天教主擺擺手。
    “碧海潮生還有四十八日，這期間你可在此修行，另外。”
    “潮生第七日，潮汐最盛之時，海底會有水元精華凝聚，對水屬性靈寶大有裨益，你那定海珠若得水元精華滋養，威力可增三分。”
    柳晨眼睛一亮。
    還有這種好處？
    “師叔，這水元精華。”
    “屆時自會有人帶你前往。”通天教主笑道。
    “不過能否取到，就看你自己本事了，海底有守護精怪，非易與之輩。”
    說完，通天教主身影漸漸淡去。
    “你好生修行，有事可尋多寶。”
    聲音還在空中回蕩，人已不見。
    柳晨握著《青萍劍意》玉簡，站在崖邊，心中感慨。
    通天教主果然豪爽大方。
    相比之下，自家老師元始天尊，就摳門多了。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麵前懸浮著一麵水鏡，鏡中正是柳晨在金鼇島的畫麵。
    從柳晨上島，到通天親自接待，再到兩人對話，一字不漏。
    當看到通天賜下《青萍劍意》時，元始天尊臉色一沉。
    “哼，這孽徒，去一趟金鼇島，就得了通天師弟的劍訣？”
    他手指輕敲雲床，很是不悅。
    倒不是舍不得劍訣，而是覺得自家弟子被截教拉攏了。
    這感覺，很不爽。
    水鏡畫麵繼續。
    柳晨送走通天後，盤膝坐在崖邊，開始修煉。
    但他沒急著參悟《青萍劍意》，而是先掏出了劇本簿。
    元始天尊眼睛一眯。
    來了，這孽徒又要寫什麽？
    隻見柳晨提筆寫到。
    【碧海潮生打卡成功，通天師叔好大方，直接給了《青萍劍意》，這劍訣在封神裏好像挺有名的，青萍劍是通天師叔的成道之寶吧。】
    【不過老師要是知道我收了師叔的劍訣，會不會生氣，畢竟玉虛宮的劍法也不差，不管了，先學了再說，技多不壓身。】
    元始天尊：......
    這孽徒，還知道我會生氣。
    知道還敢學。
    元始天尊繼續看。
    【通天師叔人真不錯，豪爽大氣，比老師好相處多了，當然這話不能讓老師知道。】
    元始天尊臉色更黑了。
    【不過師叔的個人問題確實很大，有教無類聽起來美好，但實際操盤難。門人弟子品性不一，良莠不齊，日後肯定會出亂子。封神量劫時，師叔的教內，很多弟子下山助紂為虐，固然有被算計的成分，但自身也有問題。】
    【要是能提醒通天師叔，提前整頓門風就好了，但我說了他會聽嗎，估計不會，通天師叔也護短的，這三兄弟簡直一脈相承啊。】
    【算了，先顧好自己，水元精華七天後出現，得準備一下，定海珠要是能提升威力，保命能力又能+1。】
    【另外，在金鼇島期間，得找機會跟多寶師兄多聊聊，搞好關係。封神時多寶可是被老子師伯抓去化胡為佛了，成了佛教多寶如來，要是能改變這個結局，說不定能削弱西方教。】
    看到這裏，元始天尊心中一震。
    多寶未來會叛入佛教？
    化胡為佛？
    他眼神瞬間凝重起來。
    雖然現在三清和睦，但元始天尊對西方那兩位一直沒什麽好感。
    若通天的大弟子真入了西方，那可不是小事。
    “這孽徒，知道的倒是多。”元始天尊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