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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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日進入了興平,正是官家規定的日程,
白季青進入興平後很快便打聽出興平的衙門在什麽位置了,
拿著流配憑文去做了登記,回來後一直低著頭,頹廢不已。
簡氏心中明白,自己這個才高氣傲的丈夫估計是被人說了些什麽,畢竟從中書令之子到一個流放的犯人,這感受實在是天差地別。
白季青窩在簡氏懷中,聲音沙啞:
“你說,父親好好的中書令不做為什麽學人家結黨營私!整到最後,他連自家的祖陵都進不去,我們也流放成了遍戶。讓你和知遠跟著受苦。”
簡氏的性子是真溫柔,大家嫡長女出身,遇事不驚,處事不慌。
從抄家流放到現在,隻是稍稍有些慌亂,到現在已經接受,沒有自怨自艾過。
這讓安佩蘭相當稀罕,就和以前在公司中發現一個好苗子想精心培養提拔一樣的心情。
安佩蘭沒有打擾小兩口的溫馨時刻,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簡氏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說些什麽不重要,白季青就是想要聽聽自己媳婦那溫潤如玉的聲音,像微風吹散心中的陰霾。
另一邊白長宇摟著自家媳婦,梁氏縱是有些小家子氣,但終究是個不到剛十九歲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兒子,成親的日子也不長,哪能不為自己和那小嬰兒著想呢?說起來還不是為了他們這個小家嘛。
想到這兒,也就不再輕視梁氏了。
白紅棉依偎在安佩蘭身邊,前麵是白知遠,正玩著捉到了一隻真螞蚱,安佩蘭抱著白時澤也好奇的盯著瞧。
好一家子溫馨畫麵。
隻是畫麵如果不是在荒野中,不是坐在這簡陋的牛板車上,旁邊的兩頭驢哼哧哼哧的叫聲再小些,那大黃狗的尾巴別掃來掃去的。
應該更感人吧。
興平的夜晚也沒有什麽危險的,都是些小動物,大黃狗就能應付得來,也沒人看夜,就都睡了去。
天蒙亮,城門一開,他們便都醒來了,趕著車進了城。
興平離著長京已經遠了很多,人們明顯不再是上京和鹹陽中那種悠閑富足的場景。
隨處可見的是些打著補丁的百姓在匆匆的趕路,忙於生計。
這裏的道路兩邊,在頭晌都會有些百姓擺放著些蔬菜和各種小物件。
不像上京和鹹陽那樣規劃有序,各個街道分門別類的買賣。
不過混在一起有混在一起的好處,對於白家這種流放之人,隻能走規劃的路線,哪允許你還去各個街道采買物資了。
安佩蘭下了牛車就這樣走在這條街道上,看到有賣包子這種熟食的,便趕緊買幾個給了三個孩子們,白時澤長了小乳牙,掰了一半給他,啃了半天還跟不上個倉鼠啃得塊,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白知遠無憂無慮的吃的香噴噴的。白紅棉倒是貼心,她看了看哥哥和嫂嫂,又看著走在前麵的母親,就隻吃了一個,將剩下的兩個包子放在衣衫下邊暖和著。
現在正是地裏的莊稼物收獲的季節,這個時候的街道上,什麽都有。
玉米,地豆等都堆在地麵上,可惜的是安佩蘭沒有空間,要不然都給她買空了。
兩頭倔驢裝的太多就哼唧哼唧的走的慢吞吞的,也不知這驢怎麽還那麽多的心眼子。
就靠著這大黃牛,又要拉著人又要拉著貨的,怪可憐的。
罷了,還是輕裝上路吧。
走著走著,便看到一個老農蹲在路邊,地麵上用一個破麻袋兜著些麥粒,
這個時候還沒有育種這一說法,是糧食也是種子。
安佩蘭上一世是農村出來的,也是幹了些農活,這些種子對於後世來說算是淘汰的不良種了,但是對於這個時代,顆粒飽滿,空殼數量很少,看著那杆子也是粗壯不少,這種已經算是優良種了。
安佩蘭上前問道:
“這位老人家,這小麥怎麽沒去推了磨麵呢,看著真是夠飽滿的。”
“嘿嘿,這位夫人好眼光,我家的小麥比別家能多出一成麵,便就是自家結的這個種子,所以我家光是賣這小麥種子,不賣麵。”
嗷,單賣這種子的農戶真是少之又少,基本都是自家產的糧食留兩成來年種,少有再去采買別家種子的。
這好事竟然讓她碰上了,可不能錯過了。
“老人家,您這種子是怎麽賣的。”
“一鬥120文錢,夫人要多少?”
“老人家,您看著也就兩鬥,家中可有多餘的?”
老人嘴角一咧,欣喜不已。
這可是來了大戶了,能頂兩三日的買賣了,自然連忙點頭道:
“有的,家中還有十鬥,夫人是要……?”
安佩蘭想了想,這年頭,一兩白銀相當於一千個文錢,就是一貫。這十鬥都要了也不過一兩多銀錢,就是這路程上……。
想了想接下來的路程,估計再也找不到賣種子的農戶了,一咬牙便說道:
“老人家,您都取來吧,這是定錢,我們走不開,便不同你去家了,勞煩您晌午到城門口等我們,我們在那等您,然後付上尾款,您看這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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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安佩蘭取出一兩銀錢遞給老農。
老農接過來樂不可支道:
“哎呦,這您看,這麽多定錢,不用不用,這兩鬥您先拿著,給我240文錢就好,剩下的您捎回去,等晌午我送到城門口再拿剩下的銅錢。”
說完,老農就要數出銅錢來。
安佩蘭攔住了他:
“老人家,真不用,我夫家姓白,您稱我白夫人就好,這些是我的定錢,我是信任您老人家的,就這樣訂了,先把這兩鬥小麥裝車吧,我們還要再尋摸些物什呢。”
說完安佩蘭就讓白季青和白長宇抬著兩鬥小麥裝在牛車上。
老人家也不再推脫了,收拾了收拾便匆匆趕回家了,畢竟路程不近,要想晌午趕回來,必須趕點時辰了。
安佩蘭繼續往前尋摸著。
梁氏跟在身後,看著些衣裳布料的都稀罕不已,左看看右摸摸的,終於忍不住對安佩蘭說道:
“娘,咱買些衣裳布料吧,到了涼州估計這種料子就再也買不到了。”
安佩蘭看著那些錦繡綢緞,歎了口氣,語氣帶些淩厲:
“老二家的,你還是沒弄清咱現在的身份,流放流放,你以為讓你去遊玩的嘛!且不說銀錢夠不夠,就那花裏胡哨的顏色,你是嫌我們活的時間長了是吧!”
梁氏被說的臉色漲紅,一聲不吭的放下了手中的綢緞。
簡氏也喜歡這些料子,畢竟誰家女兒不喜歡彩色的衣裳呢。
他們現在這一身素衣,且不說好多日沒有換洗都有些發臭了,樣式也是最簡單的農家衣,她也不稀罕。
隻是她心中也明白,一旦光鮮亮麗的出現在涼州,那官家那裏絕對就又多了本參白家的奏折,那麽他們剩下的這些人,估計就是斬立決的下場了。
她上前輕輕安慰著梁氏:
“嫣然,嫂子知道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還不太知道,咱這個說是流放,實際上就是官家的考慮期罷了,咱爹這是吐血而亡了,如果現在還活著,咱的下場絕不是我家能擔得了保人像現在這樣自去流放地,而是脖子上帶著鐐銬押解去涼州了,那樣咱路上會有啥下場你想不到麽?我們現在需要謹慎行事,萬事不可張揚。”
梁氏聽著妯娌的輕言細語,但是後背涼颼颼的,猛的反應過來,
是公爹的死亡換來的他們的活路,而白家還有兩個成年男子呢,如果官家知道這倆個男丁竟然悠閑自在的活著,那他們的下場絕不可能善終,他們如果死了,那麽孩子們的下場會是什麽。
梁氏不敢想下去,一身冷汗冒了出來。
“我明白了,娘,我懂了,再也不敢了。”
看著梁氏眼中的恐懼,安佩蘭明白自己這個小兒媳終於開竅了,語氣便軟了下來:
“娘知道,確實委屈了你們,可是咱時日畢竟還長著呢,知遠和時澤這邊還有可能翻身,隻要他們能成才,你後頭少不了這些個綾羅綢緞。”
“嗯,兒媳明白。”
梁氏上前看了看牛車上躺著的白時澤:
“為了他們,兒媳定會安分守己。”
白長宇也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自己媳婦的後背,給予安慰。
安佩蘭止住了話頭,繼續往前走著,猛然,一個鐵鋪出現在眼前。
鐵匠正在路邊叮叮當當的敲打著。
安佩蘭快走兩步上前,
鐵匠也是有些眼力勁,看著這老婦人雖然一身素衣,但是神情間不似普通農婦,連忙上前招待:
“夫人想要打什麽物件?”
安佩蘭走進店鋪,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琳琅滿目的東西,
有家用的鍋,也有各種農具,當然還有安佩蘭心中最想要的兵器。
當然鐵鋪裏麵的所謂的兵器多數都是打獵或者預防野獸的利器。
說是兵器有些牽強,但是正中間的一把弩箭絕對是個好東西,
“店家,您這裏牆上掛著的可以賣麽?”
鐵匠回頭看了看牆,笑到:
“那是自然,我這裏打造的物什在十裏八鄉都是出名的結實耐用,您就請好挑著。”
安佩蘭也不模糊,直接指著那把弩箭說道:
“這種弩箭,你家還有多少?”
“弩箭不多,需要官家報備的,我這裏隻有兩把,您這兒衙門文書可有?”
“我們隻想買些不報備,您這兒有多少?”
安佩蘭看著鐵匠眼神幽暗。
鐵匠心中暗自一重,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這神態不凡的老婦人,後麵跟著的兩男三女,皆有些氣度,心下猜測,也不像是些歹人啊,怎麽要買兵器卻拿不出文書?
安佩蘭看鐵匠陡然警惕的眼神便知道他這裏絕對有沒報備過的兵器,隻是拿不準他們這群人,萬一弄出些大動靜,他這個鐵匠鋪可是也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轉頭讓白季青將流放的佩文拿了出來。
“店家,我們家老爺吃了罪,得了報應死了,但我們這些家眷卻受著他的拖累,不得已要前去涼州,這路中免不了些流匪強盜之類的,你看我們這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沒有點趁手的物件,估計到不了涼州就命喪黃泉了!”
安佩蘭的聲音帶著些淒苦,鐵匠心下一軟,看著這男人也不像些大奸大惡的人,反而有些文人氣,還沒有官差押解的流放,後頭絕對有保人,這年頭隻有士族才有得待遇,而且是文人的世家,他們這些人對讀書人都格外的尊敬,想了想便點點頭,帶著他們走進了內室。
安佩蘭進入內室,鐵匠便將床板掀了起來。
果然,整個床板下麵各種兵器都堆放著,弓弩,弓箭,長槍,短劍。
安佩蘭他們都進來挑選,除了白紅棉在外麵看著孩子。
安佩蘭選了個弓弩,配了二十個弩箭,還有一把砍刀。
白季青選了長弓,他畢竟是太學出身,六藝精湛,禮射成績相當優秀,配了三十隻長箭。
白長宇則不然,太學沒考上,但是考入了府學,跟著三教九流學了點劍術,自然挑了把長劍。
簡氏和梁氏都選了把匕首防身。
最後,安佩蘭給白紅棉也選了把弓弩和匕首,才讓鐵匠算了算總共的銀錢。
“一共三十六兩銀錢。”
安佩蘭沒有討價還價,她知道這個價格應該也大差不差,不如留個好印象,萬一官府有人來盤問,鐵匠說不定能周旋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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