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終於有空做管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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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佩蘭太懂繡娘的心思,怕欠了人情,便想著拚命幹活償還。她拉著繡娘往田埂邊,又遞過水壺:“喝口水,歇夠了再幹,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梁氏擦著額頭滾下來的汗珠,直起腰喘著氣笑道:“可不是嘛繡娘!你這股拚勁,把我都逼得不敢歇!你當大哥和我家夫君真能踏實幹活?他倆鋤著草就跑偏,要麽去田埂裏掏田鼠,要麽追著兔子去,幹不了多大一會兒正經的!”
簡氏也累得胳膊發酸,捶著腰附和:“快歇會兒吧,幹活哪能這麽蠻幹?把自個兒累傷了,反倒不劃算。”
安佩蘭點點頭,目光掃過三人手裏的工具——她手頭就兩把鋤頭,簡氏和梁氏用的是鐵鍁,鏟草遠不如鋤頭順手,更費力氣。
她率先在田埂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來,都坐這兒透透氣。”簡氏和梁氏立馬挨著她坐下,揉著酸脹的腰肢。繡娘看著三人都歇了,也不好再硬撐,小心翼翼地挪到田埂邊坐下,剛一放鬆,腰上的酸痛就翻湧上來,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悄悄捶了捶後腰。
背上的孩子被動作晃了晃,哼唧了兩聲,繡娘連忙輕輕拍著,孩子又沉沉睡了過去。
安佩蘭看著繡娘解開包布,小心翼翼把孩子抱進懷裏,便湊上前看了一眼——那孩子瘦得可憐,小臉皺巴巴的,身子輕飄飄的,壓根不像半歲的娃娃。
她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悵然:“其實大人苦點累點都能扛,最心疼的就是這些孩子。想當初時澤一歲就跟著我們流放,硬生生斷了奶。一路上牛乳有一頓沒一頓的,隻能混著泡軟的饢餅喂他,真是委屈壞了。”
梁氏聞言,想起那時情景,眼圈瞬間紅了:“可不是嘛。進了沙漠那陣子,天天逃難,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都啞了,我實在沒力氣哄,隻能硬著心腸不管。到最後他哭暈過去,醒了接著哭,眼神都木愣愣的,後來緩過勁了,我抱著他不停地唱童謠,唱了好久好久,他才慢慢有了點神采。”
“知遠也一樣。”簡氏跟著歎氣,聲音帶著哽咽,“那時候他小屁股磨得全是破口,他爹就背著他,背帶勒得後背印子深深的。孩子總是哭著哭著就睡了,一整天都蔫蔫的,連笑都少。”
繡娘早已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我這孩子也是早產了一個多月,生下來的時候連哭聲都沒有。幸好我懂點粗淺醫術,一點點把她拉扯大,不然哪能活到現在。可就算這樣,她也是今兒生病明兒不適的,總沒個安穩時候。有時候真覺得對不起她,讓她跟著我遭這份罪。”
田埂上靜了下來,隻有風吹過莊稼的沙沙聲,幾人的心酸順著話語蔓延開來,都是為人母的心疼與無奈。
安佩蘭見氣氛沉了下來,知道自己勾起了大夥的傷心事,連忙收住話頭,語氣爽朗了些:“嗨,都別提那些糟心事了!苦日子不都熬過去了嗎?現在咱有了地,就有了盼頭,後頭多種莊稼、多養些牛羊,孩子們長大了就教他們讀書識字,將來有機會送進城裏考個童生,日子還能差了?路得一步一步走,日子得一天一天過,總會越來越好的!”
她拍了拍膝蓋站起身,轉了話茬:“行了,歇也歇夠了,接著鋤草吧!這段時間有的忙活呢,早幹完早省心。”
其實她心裏清楚,隻有埋頭幹活的時候,人才不會瞎琢磨那些過往的苦,日子也才能過得踏實些。簡氏、梁氏和繡娘聽著這話,也陸續站起身,揉了揉酸脹的腰,重新拿起工具往田裏去,手上的力道似乎也比剛才足了些。
日落西山,餘暉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大家夥才扛著農具、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家走。一個個累得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臉上沾著泥點,話都懶得多說,隻偶爾互相搭一句,聲音也透著疲憊。
安佩蘭早一步回來收拾晚飯,這段時間白日漸長,等眾人到家歇口氣,飯菜剛好端上桌。
飯桌上依舊是清潤的稀粥、紮實的粗糧餅子,卻多了兩道讓人大動食指的硬菜——一盤金黃酥脆的炸螞蚱,還有一隻烤得油光鋥亮的野兔子。
螞蚱是白知遠和白時澤親手抓的,安佩蘭用少許鹽和麵粉裹了,下鍋炸得外焦裏嫩,剛端上桌就飄出焦香。
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了,筷子搶得飛快,嘴裏塞得鼓鼓囊囊:“香!太香了!比上次烤的還好吃!”連嚼帶咽,生怕慢了就搶不到。
那隻野兔子是白紅棉從草場帶回來的,安佩蘭收拾幹淨後,刷了點鹽巴和油還是掛進了火窯裏頭烤,外皮烤得焦脆,撕開後肉汁順著纖維往下滴,香氣直鑽鼻子。
大人累了一天,咬一口鮮嫩的兔肉,再就著爽口的炸螞蚱,疲憊仿佛都被這葷腥驅散了大半。安佩蘭看著孩子們狼吞虎咽的模樣,笑著往白紅棉碗裏夾了塊兔腿:“給咱家大功臣來塊大的!我閨女越來越厲害了!”
白紅棉咬著兔腿說道:“這算啥,後頭我給您再打頭黃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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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巾幗不讓須眉!”
“咱家的小姑女中豪傑啊!”
“哈哈哈……”
幾人呼嚕嚕吃罷,看著簡氏和梁氏收拾妥當簡單收拾了碗筷。安佩蘭便打發孩子們去玩了。
自己終於空出了時間,來完成她的管道大計!
安佩蘭搬了張小板凳,坐在土窯旁的土堆前。借著最後一點橘紅天光,她先把篩好的老黃土細細碾碎,再用細竹篩反複過篩,把碎石、草根等雜質全濾了出去。篩好的黃土加水調成泥,她赤著手反複揉捏捶打,直到泥團細膩緊實、不見氣泡,才用盤條的法子一點點盤出管道形狀。
管道不能做太長,不然晾幹時容易塌,她隻做了半米左右的小段,還特意把一端擴了口,方便後續和下一段管道對接。
家裏人收拾好後也都來搭手,白季青和白長宇力氣大,負責捶泥排氣;簡氏、梁氏和繡娘手巧,幫忙搓泥條、輔助盤形;連白紅棉都帶著孩子們在一旁分揀黃土裏的雜質。一家人分工忙活,直到天徹底暗下來,借著月光才勉強做了五個陶管。
這些陶管得放在通風處晾幹,少說要三四天。安佩蘭盤算著,往後白天大夥照舊去地裏鋤草,白家兄弟抽空幫孟峰挖窯,晚上回來就接著做陶管,慢慢把這些管道湊齊。
家裏人其實都摸不準安佩蘭做這些陶管到底要幹啥,但打從心裏信她——娘見識廣、經驗足,做啥都有道理,從來不會瞎忙活。所以沒人多問,隻跟著她的吩咐,晚上一有空就上手捶泥、盤條、篩土,幹得踏踏實實。
轉眼到了第三天晚上,陶管已經攢下二十來根。安佩蘭卻沒接著做管道,反倒對著泥團琢磨起新樣式,最後捏出兩個奇形怪狀的陶件——下頭是圓圓的盆狀,上頭窄窄收著口,還留著個孔。
梁氏湊過來瞅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好奇:“娘,您這又是做的啥新鮮物件?看著既不像管道,也不像盛東西的盆啊。”
安佩蘭正用手指把陶件邊緣抹得光滑,聞言抬頭笑了笑,神秘兮兮道:“好東西!往後咱家裏每天都得用的,保準方便!”
梁氏聽得更納悶了,追問了兩句,安佩蘭卻隻擺手不說,任由她心裏犯嘀咕。一旁的簡氏和繡娘也好奇地打量著,眼裏滿是疑惑,隻覺得這物件模樣古怪,實在猜不透用處。
最後一點餘輝也沉下了山,院子裏漸漸暗下來。眾人收拾好做陶管的工具,掃幹淨地上的黃土,正準備各回各屋歇著,突然一陣急促又凶猛的狗叫聲猛地炸響——是家裏的三隻狗子,它們弓著背對著院門外狂吠,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那股狠勁,便是和上次瓦刺人來時差不多!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驚得一哆嗦。白季青和白長宇反應最快,對視一眼,立馬幾步衝到院牆根,踩著牆根下的墊腳石踮起腳,使勁往院門外的昏暗裏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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