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你要做什麽！”
    “攔住他！”
    金箍棒落地的瞬間，萬佛驚怒。離得最近的降龍羅漢，第一個出手。
    “妖猴！竟敢在我佛麵前動用凶器！看我降龍神掌！”
    一隻金光巨爪憑空出現，攜帶著降服神龍的威力，向孫悟空當頭抓下！
    “滾！”
    孫悟空頭也不抬。
    甚至沒有用金箍棒。
    隻是簡簡單單，將左手握拳，向上轟出！
    沒有佛光，沒有法力，隻有最純粹、最狂暴的力量！
    “砰！”
    一聲悶響。
    那隻金光閃閃的降龍神爪，被他一拳，從中間硬生生打穿！
    金色的佛血，四散飛濺！
    “啊——！”
    降龍羅羅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條手臂軟軟地垂了下去，金骨寸斷！他龐大的身軀倒飛出去，撞翻了一片羅漢。
    “什麽？！”
    “一拳？！”
    眾佛駭然。那可是肉身成聖的降龍羅漢！竟被他一拳廢了？
    “還有誰！”
    孫悟空緩緩抬頭，目光如電，掃過全場。
    “普賢？文殊？還是你，觀音？”他一一點名，聲音裏充滿了不屑，“或者，你們可以一起上？”
    三位大菩薩臉色鐵青。眼前的孫悟空，不對勁！他身上的氣息，狂暴、混亂，充滿了毀滅的欲望！那不是佛！是魔！
    “悟空！”觀音大士厲聲喝道，“你已被心魔所侵，還不速速醒悟！真要墮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心魔？”孫悟空笑了，笑得無比諷刺，“若說真話是心魔，若見不得眾生疾苦是心魔，若不願與你們同流合汙是心魔……”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驚雷！
    “那這心魔，俺老孫，今日便入了！”
    目標，不是三位菩薩，而是他自己！是他的頭頂！那圈代表著他“鬥戰勝佛”果位的——
    佛光金輪！
    “既然佛不慈悲……”
    孫悟空高高舉起了金箍棒！
    “……那我，便不成佛！”
    “轟——！！！”
    在所有神佛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金箍棒，以開天辟地之勢，狠狠地，砸在了他自己的佛光之上！
    “哢嚓——！”
    一聲脆響，響徹三界！
    佛光金輪，裂了！
    那圈象征著無上榮耀的佛輪，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不！”
    “他瘋了！他在自碎佛位！”
    “噗——！”
    孫悟空身上的錦斕袈裟，在狂暴的妖氣衝擊下，瞬間燃燒成灰燼！
    衝天的妖氣，如被壓抑了五百年的火山，轟然爆發！
    鎖子黃金甲！現！
    鳳翅紫金冠！現！
    藕絲步雲履！現！
    他身上祥和的佛光在頃刻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狂野、霸道、桀驁不馴的滔天妖氣！比五百年前，更強！更純粹！
    “金身，裂。”
    孫悟空低語。
    他再次舉起了金箍棒。
    又是一棒！
    “轟！”
    佛光金輪，徹底崩碎！化作漫天金粉！
    “佛號，除。”
    他身上的氣息，攀升到了頂點！
    他不再是盤膝念佛的鬥戰勝佛。
    他變回了那個手持鐵棒，敢與天公試比高的……
    齊天大聖！
    “我，是孫悟空！”
    他仰天長嘯，嘯聲震動了整個西牛賀洲！
    “誰攔！”
    “誰死！！！”
    話音未落，三大菩薩同時出手了！他們不能再等了！
    普賢的“行願”法相，一隻遮天蔽日的佛手，當頭壓下！
    文殊的智慧之劍，化作一道斬斷因果的劍光，直刺孫悟空的眉心！
    觀音的楊柳枝，輕輕一甩，三光神水化作萬千水滴，如同天羅地網，封鎖了孫悟空所有的退路！
    三大菩薩聯手，便是上古大妖親臨，也要飲恨當場！
    孫悟空，卻笑了。
    笑得無比暢快！
    “來得好！”
    快！快到極致！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閃電！
    第一個，他出現在普賢菩薩的佛手之下。
    “鎮壓我？”
    孫悟空冷笑，一拳轟出！
    “砰！”
    那隻遮天蔽日的佛手，被他一拳，從中間硬生生打穿！金色的佛血四散飛濺！普賢菩薩悶哼一聲，暴退百丈！
    第二個，他出現在文殊菩薩的劍光之前。
    “斬我因果？”
    孫悟空不屑，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
    “當！”
    那柄斬斷一切的智慧之劍，被他穩穩夾住！
    “哢嚓！”
    手指用力，智慧之劍，寸寸斷裂！文殊菩薩如遭雷擊，口噴鮮血！
    第三個，他出現在觀音大士的身前。漫天的三光神水，足以消融萬物。
    “淨化我？”
    孫悟空眼中滿是嘲諷，張開嘴，猛地一吸！
    鯨吞牛飲！
    那漫天的三光神水，竟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嗝~”他打了個飽嗝，“味道，不錯。”
    觀音大士那萬年不變的慈悲麵容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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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一指！一口氣！
    三大菩薩聯手的一擊，就這麽……破了？！
    而且，還是以一種最羞辱，最霸道的方式！
    整個大雷音寺，鴉雀無聲。所有的佛，所有的菩薩，所有的羅漢，都看傻了。
    他們看著那個渾身燃燒著金色妖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懼！
    孫悟空緩緩轉過身，金箍棒在他的手中發出興奮的嗡鳴。
    他的目光，穿過所有呆若木雞的神佛，最後，落在了那尊從始至終，未曾動過的巨大法相之上。
    “如來。”他的聲音很平靜，“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你的狗，都攔不住我。現在，該你親自出手了。”
    他一步步，走向高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佛的心頭。
    他手中的金箍棒，遙遙指向那尊法相的眉心。
    “五百年前，你用一隻手掌，壓了我五百年。”
    “今日，俺老孫，就要用這根棒子……把你這靈山，捅個窟窿！”
    話音落下，他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金色長虹！
    金箍棒迎風而漲，化作一根擎天巨柱，攜帶著毀天滅地的無上偉力，直取如來！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籠罩了整個大雷音寺。
    風，停了。
    光，暗了。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孫悟空那毀天滅地的一棒，在距離如來眉心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再也無法寸進。
    一股無法形容的，至高無上的威壓，緩緩降臨，如同整個宇宙壓在了孫悟空的心頭。
    孫悟空的瞳孔，縮成了針尖。
    他艱難地，一寸寸地，抬起頭，看向那尊法相。
    他，睜眼了。
    如來佛祖，睜開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沒有慈悲，沒有憐憫，沒有憤怒，什麽都沒有。
    隻有一片深邃的，冰冷的，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
    虛無。
    整個靈山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從盛夏，瞬間進入了永恒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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