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來,多謝你送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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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
    “就這麽……死了?”
    天庭。
    淩霄寶殿。
    玉皇大帝看著昊天鏡中,那化作光點消散的魔猿,長長地鬆了口氣。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啊!”
    他幾乎要從龍椅上跳起來。
    “這潑猴!終於死了!”
    “哈哈哈哈!”
    下方。
    一眾仙神,也是議論紛紛,喜形於色。
    “佛祖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托塔天王李靖撫著胡須,一臉的後怕與慶幸。
    “這妖猴,比五百年前,還要恐怖!若是讓他鬧上天庭……”
    他不敢想下去了。
    “是啊是啊!”
    千裏眼心有餘悸地說道。
    “剛才那股妖氣,隔著南天門,都讓我等心驚膽戰!”
    “自碎佛位,墮入魔道!此乃咎由自取!”
    “佛祖此舉,乃是為三界除了一大害啊!”
    殿內,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仿佛孫悟空的死,是什麽天大的喜事。
    隻有角落裏。
    那個腳踩風火輪,手持火尖槍的少年,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複雜與悲哀。
    ……
    花果山。
    水簾洞。
    “大王!”
    “大王的氣息……消失了!”
    一隻斷了手臂的老猴,猛地從地上跳起,發瘋似的衝出洞外。
    它抬頭望天。
    什麽都看不到。
    但它能感覺到。
    那股與它們血脈相連,如同太陽般熾熱的,獨屬於美猴王的氣息……
    徹底,消失了。
    “嗚哇——!”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座花果山。
    所有的猴子,都感應到了。
    它們扔掉了手中的果子,衝出自己的洞穴。
    茫然地,望向天空。
    然後,一隻接一隻地,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
    “結束了。”
    靈山。
    大雷音寺。
    觀音大士看著孫悟空消失的地方,輕輕閉上了眼,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
    臉上,不知是慈悲,還是惋惜。
    如來,已經重新閉上了雙眼。
    寶相莊嚴。
    仿佛剛才那個出手抹殺一切的存在,不是他。
    “傳我法旨。”
    如來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孫悟空,心生魔障,叛出佛門,已被本座就地正法,形神俱滅。”
    “三界之內,不得再議論此事。”
    “違者……”
    “同罪。”
    四個字。
    輕飄飄的。
    卻讓所有神佛,都打了個寒顫。
    “謹遵我佛法旨!”
    萬佛,齊齊叩首。
    一場驚天動地的叛逆,就此,被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三界,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
    黑暗。
    無盡的黑暗。
    冰冷。
    刺骨的冰冷。
    “俺……死了嗎?”
    一個微弱的意識,在這片黑暗中,緩緩蘇醒。
    “這是哪裏?”
    “地府?”
    “不對……俺老孫的名字,早就從生死簿上劃掉了。”
    “可俺……為什麽還能思考?”
    孫悟空的意識,很混亂。
    他最後的記憶,是那隻冰冷的手掌,和那句“頑石,本就不該有心”。
    寂滅佛印。
    足以抹殺一切的力量。
    他應該,已經徹底消失了才對。
    為什麽……
    他還“存在”著?
    就在他迷茫的時候。
    “咚。”
    一聲輕響。
    在這片死寂的黑暗中,突兀地響起。
    像是一聲心跳。
    “咚……咚……”
    心跳聲,越來越快。
    越來越有力。
    每一次跳動,都有一股溫暖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力量,湧入他這縷殘破的意識之中。
    滋養著他。
    修補著他。
    “這是……”
    孫悟空的意識,猛地一震。
    他“看”到了。
    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有一點五彩的光芒,正在閃爍。
    那光芒的中央,是一顆……
    石頭?
    不。
    那不是普通的石頭。
    那是一顆……心髒!
    一顆由五彩神石構成的,正在緩緩跳動的心髒!
    這顆心髒,他很熟悉。
    那是……
    他自己的心髒!
    是他從石頭裏蹦出來時,就存在於他體內的……
    石心!
    “俺……還沒死透?”
    孫悟空的意識,一陣狂喜。
    他拚盡全力,向著那顆石心靠攏。
    當他的意識,觸碰到石心的一刹那。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古老、慈悲的力量,瞬間將他包裹!
    無數的畫麵,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一片混沌。
    混沌之中,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手持巨斧,劈開了天地。
    他看到了一場滅世的洪水。
    一個蛇身人首的女神,煉出五彩的石頭,修補了破碎的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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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女神補完天後,手中還剩下了一塊小小的,蘊含著無盡造化之力的五彩神石。
    女神看著這塊神石,輕輕一歎。
    隨手,將其扔向了凡間。
    那塊神石,劃破天際,落在了東勝神洲,一座仙山之上。
    日精月華。
    雨露雷電。
    無數個元會之後。
    “哢嚓。”
    神石,裂開了。
    一隻石猴,從中,一躍而出!
    “原來……”
    “俺老孫……”
    “是女媧娘娘補天剩下的石頭?!”
    孫悟空的意識,被這個驚天的秘密,震得幾乎要再次消散!
    怪不得!
    怪不得他的身體,是金剛不壞!
    怪不得他能學會七十二變,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裏!
    因為,他的根腳,根本不是什麽天生石猴!
    他是……
    創世神,女媧娘娘的……
    遺澤!
    那顆石心,就是女媧神力的本源!
    是寂滅佛印也無法徹底抹去的存在!
    “如來……”
    “你個老雜毛……”
    孫悟空的意識,在狂喜之後,湧起了滔天的恨意。
    “你想抹去俺老孫?”
    “你想讓俺老孫無心?”
    “做夢!”
    “這顆心,是女媧娘娘給的!”
    “這身傲骨,是天地給的!”
    “你,也配抹去?!”
    “咚!咚!咚!”
    仿佛是感應到了他的憤怒,那顆五彩石心,跳動得更加劇烈!
    一股股磅礴的女媧神力,從中,瘋狂湧出!
    開始以石心為中心,重塑他的身體!
    不!
    那不是重塑。
    是……
    創造!
    以創世之力,創造一具全新的,比金剛不壞之軀,還要強大無數倍的
    ——創世聖體!
    黑暗中。
    一個模糊的人形,正在緩緩凝聚。
    而此時。
    那縷承載著他殘魂的光點,也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
    穿過重重空間。
    墜入了一片無盡的,混亂的,連光都無法逃逸的深海。
    東海之眼。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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