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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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旨鋪天蓋地,占據了天穹三分之一的地方,它渾身金光燦燦,透露出無上的威壓。
    普通弟子膝蓋不經意間彎曲了下來,跪伏在地,頭顱緊緊貼在了地麵上,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這樣做,這是一種來自靈魂的的震懾之力。
    修為高深之人,比如雲易便是在苦苦抵抗著來自天上的的巨大壓力。
    法旨似乎有靈,散發著無上威壓,一波接著一波。
    雲易腦門一金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就連他都不知道到底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無力感了。
    上一次是數年前麵對大蛇的時候,即將化蛟的它自帶威壓,然而兩相比較,大蛇的威壓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這道法旨仿佛天地之間的意誌,要眾生盡皆匍匐。
    “要堅持不住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雲易使出渾身解數,然而那股壓力卻越來越強,他渾身骨骼喀嚓作響。
    自己越是抵抗,它的力量便越是強大,不將自己打垮,便是不死不休。
    “想讓我下跪,門兒都沒有!”
    雲易咬牙支撐,身旁的牛二等人早已匍匐在地,時刻準備聆聽法旨。
    然而,意誌和身體有時候是無法統一的。
    “該死!”
    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已經彎曲,雲易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不甘。
    哪怕力量再強大,他也不會認命!
    他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長輩,這是爺爺從小教給他的。
    但是一張法旨就想讓他跪下,絕無可能!
    忽然,仿佛是感受到了雲易心中的信念,他發絲間的乾坤鼎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將他護住。
    頓時雲易感覺到身上一輕,那股巨大的壓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愧是人皇鼎,集聚人族氣運凝練而成,象征著人族鼎晟的至高聖物!”
    雲易心中感慨,鼎爺終於出手了,否則他這剛升任首座就被一張法旨壓死,說出去多丟人啊。
    這是自從他得到人皇鼎之後,它第一次主動保護自己,雲易將它從發絲間取下來,發現它還是那古樸的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去,這麽生猛的嘛。”
    借助人皇鼎抵禦了天空上法旨的壓製之後,雲易這才緩過神來向四周看去,結果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管是弟子還是長老都跪在地上一臉虔誠。
    他抬頭看去,法旨是一張打開的卷軸,通體金黃熠熠發光。
    約莫片刻過後,法旨上麵浮現出了巨大的文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時逢大武建朝百年,靈氣全麵複蘇之際,為擇選天下少年英才,武皇特旨方外之地所有宗門選拔三名弟子前往朝都進行大比,優勝者可得官身,欽此。”
    這些大字每一個都有數十丈大小,橫亙天穹,威壓諸天。
    雲易咂咂嘴,心道怪不得威壓如此之大,原來不是普通的法旨,而是大武皇朝的聖旨。
    通天殿。
    包括雲易在內的八脈首座齊聚於此,他們接到了掌教的傳信,商議朝廷下旨之事。
    “雲易,來我旁邊坐。”
    徐烈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一臉熱情的打著招呼。
    雲易也不扭捏,對著諸位首座逐一見禮後,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徐烈的旁邊。
    “雲首座好大的威風,不知道我那不肖弟子犯了什麽錯,竟然讓雲首座這等大人物要將他放逐礦山。”
    雲易剛坐下,還未來得及和徐烈說話,便聽得對麵煉器堂白樺陰陽怪氣的譏諷。
    “白師兄,有話好好說,火氣太大容易炸爐。”
    雲易還未開口,徐烈便忍不住回擊。
    “我又不是煉丹的,怕什麽炸爐。反倒是徐師弟,要好好管束靈獸堂,不要讓一些小畜生為非作歹。”
    白樺話裏有話,忍不住瞥了雲易一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在場眾人都是修為高深的人精,哪裏有不懂的。
    雲易伸手拉了一把欲要起身理論的徐烈,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徐烈滿臉疑惑,白樺這話就差指著鼻子罵雲易是畜生了。
    雲易緩緩起身,對著四周抱拳,一臉誠懇,道:“在座諸位都是弟子的師叔師伯,小子僥幸得到掌教真人的賞識,又得諸位師叔伯的肯定,不以小子年少為由,支持我坐上了善功堂首座,小子誠惶誠恐,夙夜難寐,朝夕間思慮如何不辜負諸位長輩的厚愛與支持,為黑白學宮發展壯大勞心勞力。”
    他的一番話說的幾位首座微微動容,心中暗道此子並沒有因為驟登高位而迷失自我,認知清醒實乃可造之材。
    “然,煉器堂弟子白子光,於我剛進入宗門後便要我等新入門弟子進入礦上為其挖礦,因我不願而打斷我朋友雙腿,使他受盡折磨,後來若非宋大仁師兄出麵想必今日我也不會坐在這裏。”
    雲易言辭灼灼,將自己和白子光的恩怨一一道出。
    他目光直視著白樺,四號不肯退讓,冷冷道:“宗門大比期間,他暗中命人在我茶水中下噬靈蟲之毒,一度想要置我於死地,幸虧我福澤深厚才沒有命殞當場,前後種種,念及同門之誼,我依舊沒有找他麻煩。豈料他不思悔改,在弟子之中大放厥詞,絲毫不懂尊師重道,汙蔑長輩頂撞首座,我依照門規對其進行放逐何錯之有?”
    他向前一步,整個人鋒芒畢露,周身靈力湧動,厲聲質問道:“白子光依仗身份任意欺壓門中弟子,視門規如無物,如此禽獸行為,如此禽獸之輩,為何至今好端端的,敢問白樺首座,黑白學宮煌煌大教,是如何容得下此等禽獸之人的?”
    “放肆!”
    白樺拍案而起,須發飄飛,周遭靈力翻湧,眼神中寒光閃爍,殺意凜然。
    “就事論事,白師兄莫不是想要以大欺小?“
    眼看事態到了失控的邊緣,徐烈站起身來往前踏上一步,立於雲易身旁。
    雖然他沒有鼓動靈力,可任誰都知道若是白樺動手,徐烈絕不會袖手旁觀。
    見此,雲易心中一暖,他和徐烈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交集,他隻是從掌教口中得知對方比較欣賞自己。
    當然,是把自己當後輩的。
    雲易也沒有托大,以為成為了首座便開始放肆起來,畢竟自己的兄弟牛大、牛二可是靈獸堂弟子。
    誰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場議事,竟成了兩大首座針鋒相對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