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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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與天運真人聯袂而至,玄級九階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轟然降臨在百草峰晾曬場,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弟子,包括那些受傷哀嚎的煉丹堂弟子,都感到呼吸一窒,噤若寒蟬。
“雲易小輩!給老夫留下!”
白樺的怒吼聲如同驚雷炸響,他雙目噴火,死死盯著雲易。
煉器堂弟子被廢,如今煉丹堂又被攪得天翻地覆,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讓他對雲易的殺意攀升到了頂點。
天運真人雖未開口,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也寒光閃爍,顯然動了真怒。雲易在他煉丹堂的地盤上如此肆無忌憚,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兩位首座同時釋放威壓,意圖以勢壓人,直接將雲易鎮壓當場!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尋常玄級修士崩潰的恐怖威壓,雲易卻如同狂風暴雨中的礁石,巋然不動。
他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對身後激動又緊張的善功堂弟子道:“不必驚慌。”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迎上白樺和天運真人那殺意凜然的眼神,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白樺首座,天運首座,別來無恙?”
雲易的語氣平淡得仿佛在問候熟人。
見他如此鎮定,白樺心中怒火更盛,就欲出手。
這時,那名被雲易氣浪震傷的玄級中階煉丹堂長老掙紮著喊道:“白師兄,天運師兄,小心!此子實力詭異,深不可測!切莫大意!”
白樺和天運真人聞言,目光一掃,這才注意到場中橫七豎八躺著的煉丹堂弟子,以及那兩位臉色蒼白、氣息不穩的長老。
兩人心中同時一震!
這些弟子也就罷了,連玄級的長老都受傷了?
而且還是在他們趕到之前?
雲易的實力,難道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
白樺眼神一厲,不管如何,此子絕不能留!
他決定不再試探,要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招將其拿下,挽回顏麵!
“小雜種!休得猖狂!吃我一掌!”
白樺怒吼一聲,周身赤紅妖力沸騰,一掌拍出!
正是他的成名絕學——焚天掌!
一隻巨大的、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靈力巨掌,攜帶著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溫,撕裂空氣,朝著雲易當頭壓下!
掌風過處,地麵焦黑,空氣扭曲,威勢駭人至極!
這一掌,白樺含怒而發,幾乎動用了八成實力,自信足以重創甚至滅殺任何玄級中階以下的修士!
天運真人目光閃爍,並未出手,但也氣機鎖定雲易,防止他逃脫。
周圍眾人無不色變,紛紛後退,生怕被波及。
葉清芸更是失聲驚呼,俏臉煞白。
然而,麵對這足以熔金化石的恐怖一掌,雲易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舉動!
他不閃不避,甚至沒有運起靈力護體,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要用肉身硬接這玄級九階強者的含怒一擊!
“他瘋了不成?!”所有人心中都冒出這個念頭。
電光火石之間!
“轟——!!!”
燃燒的巨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雲易的胸膛之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和刺目的火光!
然而,預想中雲易被拍成肉泥或者重傷倒飛的場景並未出現。
那足以熔金煉鐵的焚天掌力,在接觸到雲易身體的刹那,仿佛泥牛入海,竟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未能點燃!
雲易的身形,如同紮根於大地的山嶽,紋絲不動!
甚至連他腳下的地麵,都沒有出現絲毫裂痕!
所有的掌力,所有的火焰,在觸及他身體的瞬間,就被一股無形而磅礴的力量徹底湮滅、吸收!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火焰散去,雲易依舊負手而立,青衫整潔,神色淡然,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掌,隻是拂麵而過的微風!
“怎麽可能!!”
白樺瞳孔驟縮到針尖大小,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駭然與難以置信!
他感覺自己那一掌像是打在了堅不可摧的神金之上,反震之力讓他氣血都一陣翻騰!
天運真人也是臉色劇變,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失聲驚呼:“硬接玄級九階一擊……毫發無傷!這……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葉清芸捂住了嘴,美眸中充滿了震撼與茫然。
周圍的弟子們更是如同見了鬼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一道淩厲的劍光從天而降,落在場中,化作一名麵容冷峻、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執法堂首座——左千秋!
他顯然也是接到消息匆忙趕來。
左千秋一到場,目光掃過狼藉的現場和受傷的弟子,最後落在毫發無傷、氣息淵深的雲易身上,瞳孔也是微微一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同樣感受到了雲易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尤其是硬接白樺一擊而紋絲不動的恐怖表現,讓他這位準地級強者都感到心驚!
“怎麽回事?”
左千秋沉聲問道,目光主要看向白樺和天運真人,但餘光卻始終留意著雲易。
他身為執法堂首座,地位超然,但麵對此刻的雲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半年前雲易便是首座,與他地位相當,如今其實力更是恐怖到讓他都看不透!
“左首座!你來得正好!”
那名煉丹堂長老如同看到了救星,連忙指著雲易,悲憤道:“此子雲易,擅闖我煉丹堂重地,打傷我堂長老弟子數十人,毀壞藥田,罪大惡極!請左首座秉公執法,將此獠拿下!”
其他受傷的煉丹堂弟子也紛紛哭訴。
左千秋眉頭緊鎖,看向雲易,語氣帶著一絲客氣:“雲易首座,這……作何解釋?”
他依舊稱呼雲易為首座,表明承認其地位。
雲易尚未開口,白樺便厲聲道:“左千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此子目無尊長,殘害同門,證據確鑿!應當場格殺!”
天運真人也冷聲道:“左師弟,執法堂當維護宗門法度!”
麵對指責,雲易卻忽然笑了,隻是那笑容冰冷無比。
他目光掃過那名指控他的煉丹堂長老和那些弟子,最後落在左千秋身上,聲音清晰地傳遍全場:
“左師叔問得好,在解釋他們為何受傷之前,雲某倒想先請教左首座幾個問題。”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厲:“我雲易,半年前蒙掌教真人恩典,擢升為善功堂首座,此事,宗門法典可有記錄?宗門上下,是否皆知?”
左千秋一怔,點頭道:“確有此事,宗門法典記錄在冊,眾所周知。”
“好!”
雲易目光如電,猛地射向那名煉丹堂長老和那些弟子,“既然如此,那我倒要問問!爾等區區長老、內門弟子,見到本座,不尊稱首座,反而一口一個‘雲易小輩’,一口一個‘此子’、‘此獠’!宗門首重尊師重道,對長輩不敬,公然藐視首座權威,該當何罪?!”
“這……”那名長老和眾弟子頓時語塞,臉色漲得通紅,啞口無言!
他們之前根本沒把“失蹤”的雲易放在眼裏,習慣性地輕視,此刻被雲易抓住把柄,頓時慌了神。
白樺和天運真人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們之前也一直稱呼“小輩”,此刻也被雲易這話堵得難受。
左千秋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歎雲易厲害,一上來就先扣下一頂“不敬尊長”的大帽子。
他隻得硬著頭皮,按照門規沉聲道:“按照門規,對首座不敬,輕則麵壁思過,重則廢去修為,逐出師門!”
那些之前出言不遜的煉丹堂長老和弟子,頓時麵如土色,渾身發抖。
雲易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們,目光轉向白樺和天運真人,語氣嘲諷:“白首座,天運首座,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殘害同門,要左首座將我格殺。那麽,我倒要問問你們!”
他聲音陡然提高,如同驚雷炸響,帶著滔天的怒火:“這半年來!我失蹤在外,生死未卜!我善功堂弟子,被你們兩堂視為豬狗,肆意打罵欺淩,強迫他們從事最危險、最艱苦的勞役,動輒克扣資源,甚至打斷手腳!這些,又該當何罪?!”
“我善功堂弟子,是不是黑白學宮同門?他們的命,是不是命?!他們的尊嚴,就可以隨意踐踏嗎?!”
雲易每問一句,聲音便冰冷一分,周身那股煌煌劍意便凜冽一分,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你們隻看到我傷了你們幾個弟子,就迫不及待要打要殺!那我善功堂數千弟子這半年來所受的屈辱、所流的血淚,又該怎麽算?!這筆賬,又該找誰算?!”
聲震四野,字字誅心!
白樺和天運真人被問得臉色鐵青,一時語塞。
他們身後的那些弟子,更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而那些善功堂弟子,則是一個個熱淚盈眶,激動得渾身顫抖!
半年來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有人為他們大聲疾呼!
左千秋看著氣勢逼人、句句在理的雲易,又看看臉色難看、理屈詞窮的白樺和天運,心中已然明了。
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這雲易,不僅實力恐怖,心智更是超群,此番歸來,黑白學宮的天,怕是要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