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債鏡觀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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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風手持那枚被劍絲封印、依舊在不斷掙紮的黑色符籙,臉色凝重地來到王多魚所在的債山頂端。幾位青雲弟子則在外圍警戒,清理戰場。
    “王債尊,方才多虧你出手阻攔,否則讓此物落入鎮罪崖,後果不堪設想。”洛風將符籙遞過,語氣帶著後怕與感激,“此符詭異,我宗典籍中從未記載,其蘊含的能量陰冷汙穢,與那幽冥道功法同源,卻又更加古老精純。”
    王多魚接過符籙,入手冰涼刺骨,仿佛握著一塊萬載寒冰。符籙材質非紙非帛,似皮非皮,表麵用暗紅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顏料勾勒出扭曲的符文,不斷散發出幹擾心神、引動負麵情緒的波動。
    在他的【債務視野】中,這枚符籙更像是一個高度壓縮的、活著的“惡性債務包”!它內部糾纏著無數痛苦的嘶嚎、背叛的怨念、以及一種對世間一切生機的極致貪婪。更令人心驚的是,符籙核心處,有一個微小的、不斷旋轉的黑色旋渦,正在緩慢地吸收著周圍空氣中遊離的凶煞劍債氣息!
    “係統,深度掃描此符籙結構,解析其能量構成、核心功能與潛在風險。”
    【深度掃描啟動……警告!檢測到高濃度“業力債”與“因果道標”複合結構!】
    【能量構成:75幽冥死氣,15未知古老怨力,10活性凶煞劍債正在緩慢增長)。】
    【核心功能:1、定位導航指向鎮罪崖核心)。2、同化滲透可緩慢融合凶煞劍債,改變其部分屬性)。3、???部分功能被更高層級加密,強行解析可能導致符籙自毀或觸發未知反擊)。】
    【潛在風險:極高!此符籙疑似“鑰匙”或“引信”,若與鎮罪崖主債接觸,極可能引發不可控異變,加速封印崩潰或導致罪劍力量性質畸變!】
    鑰匙?引信?王多魚眉頭緊鎖。幽冥道的目的,難道不是釋放罪劍,而是想“汙染”或者“改造”它?
    “洛道友,此事非同小可。”王多魚將係統分析的部分信息隱去係統存在,以自身能力為借口)告知洛風,“此符並非簡單信物,而是一個能夠與凶煞劍債融合的‘毒種’。若讓其接觸到罪劍本體,恐生巨變。”
    洛風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幽冥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想將那罪劍轉化為他們所能掌控的魔兵?”
    “不無可能。”王多魚沉聲道,“罪劍本身蘊含的凶煞債力,對任何修士而言都是劇毒,但若以特殊方法‘汙染’其核心,或許能使其變為隻聽從特定指令的毀滅工具。屆時,青雲劍宗首當其衝。”
    必須弄清楚這符籙的來曆和幽冥道的完整計劃!
    王多魚再次將目光投向手中的黑色符籙。強行解析風險太大,那麽……追溯其因果呢?
    他深吸一口氣,將因果衡鏡懸於符籙之上。暗金色的混沌道力與清蒙蒙的鏡光交織,緩緩籠罩符籙。
    “債靈,助我一臂之力,穩定此地因果,我要回溯此符的‘欠債’曆程!”
    債靈沒有回應,但王多魚能感覺到,周圍躁動的債務因果線稍稍平複了一些,為他提供了更穩定的施法環境。
    “溯源追因,照見本來!”王多魚低喝,全力催動因果衡鏡。
    鏡麵之上,清輝流轉,開始浮現出模糊的、跳躍的畫麵片段:
    · 一片荒蕪死寂、白骨累累的古戰場,無數怨魂在哀嚎,濃鬱的死亡與怨恨之氣被一個巨大的陣法強行抽取、壓縮……
    · 一個隱藏在幽暗地底、燃燒著綠色魂火的祭壇,數名氣息強大的幽冥道長老,正以自身精血和無數生魂為祭品,詠唱著古老而邪惡的咒文,將抽取來的死氣怨力與一種來自虛空深處的、更加古老陰冷的力量融合,注入一張張特製的皮符中……
    · 畫麵一閃,出現了王多魚熟悉的身影——幽冥道主!他雖氣息不穩,顯然南疆之傷未愈,但眼神更加瘋狂與深邃。他手持一枚與其他符籙略有不同的、核心處有一點暗金的符籙,對著祭壇下方無數跪伏的幽冥道弟子嘶吼:“……此乃‘幽冥引煞符’!乃上古幽冥秘傳,可引動世間至凶至煞之力,化為我用!待聖符與青雲罪劍相合,便是吾道君臨天下之時!”
    畫麵到此,突然變得極其不穩定,鏡麵劇烈波動起來!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陰冷、更加古老、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意念,順著因果線猛地反向衝擊而來!
    【警告!遭遇高階因果屏蔽及反溯源機製!檢測到“幽冥法則”介入!】
    因果衡鏡發出一聲悲鳴,鏡麵上的清輝瞬間黯淡,那一道細微的裂紋似乎都擴大了一絲!
    王多魚更是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神魂仿佛被凍結,無數怨魂嘶嚎與死亡景象在他腦中翻騰!
    “斷!”洛風見狀,毫不猶豫並指如劍,一道純粹而淩厲的青雲劍意斬向那無形的因果連接,強行將其切斷!
    噗!
    連接中斷,那古老陰冷的意念如潮水般退去。王多魚壓力驟減,踉蹌幾步,被洛風扶住,臉色蒼白如紙,氣息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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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債尊!”洛風急忙渡入一股精純的靈力助他穩定傷勢,眼中滿是擔憂與震驚。他沒想到,僅僅是追溯一枚符籙的因果,竟會引來如此恐怖的反噬。
    “無妨……還死不了。”王多魚擺了擺手,心有餘悸。那股古老的意念,其層次遠超幽冥道主,恐怕涉及到了幽冥道真正的源頭——那傳說中的“幽冥法則”本身!這枚符籙的來曆,比想象中還要可怕。
    “我看到了……他們的計劃。”王多魚喘息著,將回溯到的關鍵信息告知洛風,“此符名為‘幽冥引煞符’,旨在引動並汙染罪劍的凶煞債力,將其轉化為受他們控製的武器。幽冥道主手中,還有一枚更特殊的‘主符’。”
    洛風倒吸一口涼氣:“轉化罪劍……他們真是瘋了!若讓其得逞,不僅是青雲劍宗,整個修真界恐怕都會麵臨一場浩劫!”
    必須阻止他們!而且,必須在三日後的封印間隙之前,想出應對之策!
    就在兩人心情沉重之際,王多魚體內那與債靈建立的微弱聯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波動。
    “不好!”債靈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那枚被封印的符籙……它在吸收此地散逸的劍債速度在加快!而且,它內部的那個漩渦……正在試圖與鎮罪崖深處某個隱藏的‘點’建立連接!我……我快要壓製不住這種共鳴了!”
    王多魚和洛風同時看向那被劍絲封印的符籙。果然,符籙表麵的暗紅色符文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爍起來,內部那個黑色旋渦旋轉加速,隱隱發出低沉的嗡鳴。纏繞其上的青雲劍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上一絲黑色,變得黯淡!
    這符籙,竟然在自行衝擊封印,並且試圖遠程連接鎮罪崖!
    “它感應到了鎮罪崖內的某個東西……或者說,那個東西,也在呼喚它!”王多魚瞬間明悟。這絕不僅僅是單向的投放,而是雙向的吸引!
    難道鎮罪崖內部,除了被封印的罪劍,還隱藏著與這“幽冥引煞符”同源的東西?是幽冥道早已埋下的暗手?還是罪劍本身,在無盡的封印歲月中,已經被動地孕育出了某種能與幽冥力量產生共鳴的“異物”?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情況比預想的還要複雜和危險!
    “必須立刻加強封印,隔絕它與外界的聯係!”洛風急道,手中劍訣再起,更多的青色劍絲纏繞上去。
    王多魚也強提精神,催動混沌債丹,引動周遭的債務規則,構築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加固對符籙的隔絕。
    然而,那符籙的掙紮越來越劇烈,與鎮罪崖方向的隱晦聯係雖然被暫時壓製,卻並未完全斷絕,如同一條繃緊的、無形的線。
    王多魚看著那枚躁動不安的符籙,又望向鎮罪崖方向,心中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
    三日後的封印間隙,恐怕不再是他接近罪劍本源的契機,更可能是一個引爆所有隱患的……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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