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噬契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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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星穀核心,那巨大的虛空裂口已擴張至百丈,邊緣扭曲蠕動,散發出吞噬一切的“空無”意誌。穀內彌漫的灰白霧氣瘋狂向裂口倒卷,連同光線、聲音乃至規則的概念,都仿佛被那裂口無情吞噬。大地震顫,星骸嗡鳴,整個遺跡空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噬契者本體……要出來了!”蘇瑤臉色煞白,身為青丘狐族,她對契約與因果的感知最為敏銳,此刻隻覺得自身與天地間的一切“緣契”都在變得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斷裂、消失。
玄誠道人須發皆張,劍氣衝霄,試圖以自身劍心對抗這股侵蝕,卻感覺劍心與“正義”、“守護”等概念的聯係也在淡化!玉衡子也不再悠然,拂塵緊握,周身清蒙仙光流轉,凝重地注視著裂口。
那幾隻撲向王多魚的“噬契者”分身,此刻也僵在半空,仿佛在迎接君王的降臨,冰冷的虛無之眼中竟流露出一絲“虔誠”?
壓力!前所未有的壓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這蘇醒中的存在,其層次遠超之前的任何對手!
王多魚首當其衝!他體內的天衡星核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震顫著,既像是在發出最高級別的警報,又像是在……興奮?仿佛遇到了宿命中的對手。星核傳遞來的信息碎片顯示,這蘇醒的“噬契者”本體,在上古時代曾與完整的“星契之盤”激烈對抗,是導致其崩碎的元凶之一!
“不能讓它完全蘇醒!”王多魚瞬間明悟。一旦這本體徹底降臨,以其吞噬萬契的“虛無”特性,在場所有人,包括剛剛獲得星核的他,都可能被從概念上“抹除”!
必須阻止!趁其尚未完全脫離沉睡狀態!
他猛地抬頭,眼中星軌瘋狂運轉,雙手虛抬,引動體內剛剛初步融合的星核之力,混合著債務奇點、星樞引、記賬石、龍心契的全部力量,將其盡數注入腳下這片由無數星骸構成的平台,乃至擴散至整個葬星穀殘存的星契規則網絡!
“以此身為樞,以星核為源,以萬骸為憑——諸界債網,顯化真實,封天鎖地!”
轟隆隆——!
整個葬星穀劇烈震動!無數散落的星骸,無論大小,無論殘破程度,此刻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齊齊爆發出璀璨的星輝!一道道星光自星骸上升起,縱橫交錯,彼此連接,瞬間在王多魚的引導下,構成了一張籠罩整個山穀的、無比恢弘浩瀚的——真實星輝債網!
這張巨網,以王多魚為核心,以星骸為節點,以星核為能量源與運算中樞,暫時取代了此地被嚴重侵蝕的天地規則,強行定義了一片屬於“債務”與“契約”的絕對領域!
星網成型的刹那,那虛空裂口的擴張速度明顯一滯!裂口中傳出的“空無”意誌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無數“契約條款”與“債務關係”構成的牆壁,發出了憤怒的嘶鳴規則的劇烈擾動)!
“有效!”玄誠道人精神一振,他能感覺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存在感流失”停止了。
“不可思議……他竟然能強行重構此地的規則基礎!”玉衡子眼中精光爆射,看向王多魚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灼熱,“此子……或真能觸及那失落的‘天衡’之境!”
然而,王多魚卻是有苦自知。強行張開覆蓋整個山穀的“諸界債網”,對剛剛融合星核的他來說負擔極大!他感覺自己的神魂、道基、乃至生命本源都在被瘋狂抽取,通過星核轉化為維持這張巨網的能量!這簡直是在燒命!
而且,這張網,困不住那蘇醒的存在太久!
隻見那虛空裂口在短暫的停滯後,猛地向內一縮,隨即,一隻純粹由“虛無”構成的、遮天蔽日的巨手,緩緩從裂口中探出!這隻手沒有任何細節,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它隻是“存在”在那裏,便讓整個星輝債網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巨手所過之處,星網的光芒迅速黯淡、瓦解,仿佛被橡皮擦抹去的筆跡!
它要強行撕破這礙事的“契約之網”!
“阻止它!”王多魚嘶吼,嘴角溢出鮮血,雙手結印,引動星網全部力量,化作無數道閃爍著契約符文的星光鎖鏈,纏繞向那虛無巨手!
嗤嗤嗤——!
規則湮滅的景象再次出現,但規模何止擴大了百倍!星光鎖鏈前赴後繼地纏繞上去,又在前赴後繼地化為虛無!那巨手隻是微微一頓,便繼續以無可阻擋之勢向外探出!
差距太大了!即便王多魚擁有星核,即便他集合了所有鑰匙,但與這上古時期就能硬撼完整“星契之盤”的恐怖存在相比,他此刻的力量依舊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眼看星網即將被徹底撕裂,那虛無巨手就要完全探出裂口,一直作壁上觀的玉衡子,終於動了!
他輕輕一歎,拂塵對著王多魚所在的平台方向遙遙一刷:“星移。”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但王多魚驟然感覺周身空間規則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扭曲、折疊!下一刻,他連同腳下的整個平台,以及平台上的玄誠、蘇瑤等人,竟被瞬間挪移到了數百丈之外的另一片相對完整的星骸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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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原先所在的位置,被那虛無巨手徹底覆蓋、抹除,化為一片絕對的“空無”!
“鬥轉。”玉衡子拂塵再擺,目標直指那探出的虛無巨手。
那巨手周圍的空間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不斷旋轉的磨盤,空間本身的概念被不斷“轉移”、“卸力”,那巨手撕扯星網的動作頓時變得滯澀、扭曲起來,仿佛一拳打在了空處,有力無處使!
“玉衡子!”虛空裂口深處,傳來一個冰冷、漠然,仿佛億萬生靈同時低語的宏大意誌,“汝……亦要阻吾?”
玉衡子拂塵立於鶴背,仙光繚繞,麵對那恐怖的虛無意誌,淡然道:“非是阻你,隻是此地因果未清,債務未明,還不是你徹底歸來之時。”
他竟是在與那“噬契者”本體對話?!
王多魚心中劇震,一邊竭力維持著縮水但依舊覆蓋眾人的星網,一邊死死盯著玉衡子與那裂口。天機閣,果然知道得遠比表現出來的要多!
“哼……星移鬥轉……小道爾……”那宏大意誌帶著一絲不屑,裂口中,第二隻虛無巨手緩緩探出,兩隻巨手同時抓住星網與那扭曲的空間,猛地向兩側一撕!
哢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聲音響徹天地!王多魚張開的部分星網被硬生生撕裂出一個巨大的缺口!玉衡子布下的空間扭曲也被強行撫平!
玉衡子臉色一白,顯然也承受了不小的反噬。
“祂的力量恢複得比預計更快……”玉衡子凝重傳音給王多魚,“小友,星核雖妙,但你此刻尚無法發揮其萬一。此地不可久留,貧道助你等暫時脫離,從長計議!”
說著,他拂塵再揮,一道清蒙仙光卷向王多魚等人,就要將他們強行送出葬星穀。
然而,就在仙光即將籠罩眾人的刹那,異變再生!
那被撕裂的星網缺口處,一道極其黯淡、卻凝練無比的幽冥死氣,如同毒蛇般驟然射出,其目標並非王多魚,也不是玉衡子,而是——那顆懸浮於王多魚丹田,正全力運轉的“天衡星核”!
是幽冥道主!他竟一直潛伏在側,等待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源罪之契……歸位!”幽冥道主瘋狂的意念伴隨著死氣傳來!
那縷死氣之中,赫然包裹著一枚微小的、散發著極致罪業與墮落氣息的漆黑符文——正是那“源罪之契”的一絲本源!
它竟是要趁著星核全力對抗“噬契者”、王多魚心神激蕩、玉衡子也被牽製的絕佳時機,強行汙染、甚至奪取星核!
王多魚臉色劇變,此刻他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玉衡子的仙光也已發出,根本來不及回防!
眼看那蘊含“源罪”的死氣就要觸及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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