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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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淮冷笑連連: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麽去了!來人,先把他們押下去,待案情查明再行發落。
    濟南城外八十裏的青石山上,一個年輕人正慌不擇路地向山頂跑去。這座山上盤踞著一夥三千多人的 ,專門 過往商旅。官府曾多次派兵圍剿,卻總在官兵到來前就銷聲匿跡,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山寨聚義廳裏,一個魁梧大漢正摟著年輕女子飲酒作樂。
    報!大當家,黃家二公子求見!小嘍囉進來通報。
    大漢眉頭一皺:強兒怎麽來了?快讓他進來。
    黃強一進門就跪地痛哭:二叔,快救救我爹!賈淮抄了米行,圍了宅子,我爹已經被抓進大牢了!
    原來這山寨頭領正是黃家主的親弟弟黃善。當年犯下死罪,被兄長用計救出,安排在此隱居。沒想到黃善竟拉起一幫人馬占山為王。黃家主覺得留著這個暗樁也好,便暗中給予支持。
    黃善聞言拍案而起:好個賈淮!傳令下去,點齊人馬殺進濟南城,救出大哥,把那賈淮碎屍萬段!
    黃強急忙說道:二叔,我從密道逃出來時,父親特意交代,要您千萬不可貿然行動。眼下濟南城內有三千駐軍,再加上城衛、撫標營和衙役,我們毫無勝算。不過城中情況自會有人向我們通風報信。
    黃善神色凝重:大哥還說了什麽?救出大哥後有什麽打算?他心知肚明,這些年若不是黃家暗中傳遞消息,他也不可能過得如此安穩。
    黃強答道:父親說等城中守備空虛時,二叔可率兵進城。不必劫獄,直接殺進行轅取了賈淮性命,黃家的危機自然化解!
    好!就按大哥說的辦。
    賈淮演完大戲回到驛站,聽周揚匯報查抄三家的收獲。
    侯爺,從三家共抄出金銀珠寶約五百萬兩,糧食不計其數。十大米行繳獲五十萬擔糧食,其他藏糧之處還需進一步審訊。
    賈淮微微頷首。不愧是三大家族,肯定還有秘密糧倉。不過他並不著急,加上從李家白家收繳的二十萬擔,現在手中有七十萬擔糧食,足夠濟南城賑災之用。雖然官倉還有存糧,但考慮到山東災民仍在不斷湧來,這些恐怕還不夠。賈淮的目光不由投向遠方...
    將抄沒物資全部存入官倉。明日開始以十文一升的價格售糧,在城外設立六處粥棚救濟貧民。另外,調回城中駐軍,沒有命令不得出營。
    周揚抱拳領命:遵命!
    夜色籠罩下的曲阜縣城,孔府內燈火通明。
    公爺大事不好!南城傳來消息,我們四家米行都被賈淮查封,糧食全被拿去賑災了!管家慌慌張張跑來稟報。
    孔邵正與兒子們談笑,聞言臉色驟變,怒道:賈淮這個豎子,欺人太甚!老夫定要上奏參他一本!
    孔言更是咬牙切齒:賈淮如此目中無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孔家好欺負!
    就在孔家父子商議對策時,他們不知道一場滅頂之災正在逼近。
    曲阜城外已聚集了三千餘人。為首之人低聲道:記住,隻搶孔家,不得殃及無辜。
    幾個黑影敏捷地翻上城牆,打暈守城士兵,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城門...
    濟南城外三裏處,黃善率領三千人馬遙望城池,沉聲問道:強兒,城中駐軍確實回營了?此事容不得半點差錯,否則你我性命難保。
    黃強笑道:二叔放心,所有消息都核實過。況且賈淮絕對想不到,我黃家在城外還藏著私兵,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好!今夜必取賈淮性命!黃善大手一揮,三千人馬如潮水般向濟南城湧去。
    濟南城衛僅千人,分守四門後每處不足百人,哪裏擋得住三千人的猛攻。不多時,城門便被攻破。
    黃善厲聲喝道:所有人不得擅自搶掠!殺了賈淮立即撤退。誰敢違抗命令,休怪我不講情麵!
    城門的 動驚動了城中官員。巡撫衙門內,牟懷善下令:傳令撫標營死守官倉,其他一概不管,等待援軍!
    親信勸道:大人,行轅那邊真的不管嗎?萬一寧侯有個閃失...
    牟懷善正色道:現在沒有什麽比官倉裏的糧食更重要。若官倉有失,本官全家性命都不夠賠的!寧侯久經沙場,定能化險為夷。他深知賈淮出事皇帝會要他性命,但若官倉有失,恐怕連累全家都要遭殃。
    驛站行轅內,賈淮起身問道:外麵為何如此喧嘩?
    周揚快步上前行禮道:“侯爺,城外突然出現大批賊寇,已經攻破城門殺入城內。
    賈淮眉頭一皺,沉聲道:何方賊寇如此大膽,竟敢進犯濟南城?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加強戒備。
    周揚自信滿滿地答道:侯爺不必擔憂,有您發明的火器在手,就算來幾千賊寇也不足為懼!
    賈淮正色道:切莫輕敵,驕兵必敗這個道理你要牢記。
    周揚立即收斂神色:屬下明白!
    這時親兵匆匆來報:侯爺,那夥賊人正朝行轅方向殺來!
    賈淮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這些賊人分明是衝著本侯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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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善率領人馬殺到驛站時,隻見數百精銳親兵早已列陣以待。前排 手蓄勢待發,後排刀斧手嚴陣以待,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黃善顧不得多想,揮刀高喊:弟兄們給我上!取賈淮首級者賞黃金千兩!嘍囉們聞言蜂擁而上。
    當賊寇衝至兩百步時,一陣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衝在最前麵的賊寇應聲倒地,哀嚎聲響徹街道。後麵的嘍囉們嚇得麵無人色,紛紛止步不前。
    賈淮站在門前冷眼旁觀。黃善見狀厲聲喝道:火器沒什麽可怕的!衝過去他們就完了!誰能斬殺賈淮,賞金五千兩!
    重賞之下,嘍囉們雙眼發紅,再次發起衝鋒。但迎接他們的又是一輪齊射,街道 頓時屍橫遍野,宛如人間地獄。
    寧府親兵嚴格執行賈淮傳授的三段擊戰術,機械地裝填射擊。鮮血染紅了整條街道,上千賊寇倒在血泊中,卻始終無法突破這兩百步的死亡地帶。
    黃善看得心驚肉跳,嘍囉們也畏縮不前。殺紅眼的黃善連斬數名退縮的手下,厲聲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嘍囉們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衝鋒。激戰多時,三千賊寇已折損大半。殘餘的嘍囉再也支撐不住,任憑黃善如何威逼都不肯上前。
    賈淮見狀一聲令下:進攻!
    親兵們立即起身推進,進入射程後又是一輪齊射。賊寇終於徹底崩潰,丟下兵器四散逃命。
    賈淮見時機成熟,拔劍高呼:隨我殺敵!一馬當先衝向黃善,親兵們緊隨其後,殺得賊寇潰不成軍。
    黃善見賈淮親自出戰,暗自竊喜。他自恃武藝高強,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年輕侯爺。若能斬殺賈淮,不僅能解黃家之危,還能繼續作威作福。
    兩馬相交之際,黃善隻覺天旋地轉,恍惚間看見自己的無頭屍身仍騎在馬上,隨後便永遠陷入了黑暗。
    黃善伏誅後,賈淮率親兵清剿殘敵。在城防軍的配合下,叛亂很快被平定。
    山東巡撫牟懷善在驛站門前等候,見渾身浴血的賈淮歸來,強壓心中震撼上前道:寧侯神勇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一見,真乃當世名將!
    賈淮擺手道:巡撫大人不必客套,官倉可還安全?
    牟懷善恭敬道:寧侯安心,官倉安然無恙。又補充道:下官救援來遲,望寧侯恕罪!
    賈淮雖有不悅,但也理解其處境,笑道:巡撫大人言重,處置得當何罪之有?若官倉有失,你我皆難辭其咎。
    牟懷善感歎:寧侯胸襟寬廣,下官自愧不如!
    巡撫大堂內。
    賈淮身著嶄新白蟒袍,端坐堂上問道:本侯竟不知南城外有如此規模的盜匪?
    牟懷善解釋道:此股盜匪狡猾異常,朝廷多次圍剿均被其逃脫。未料竟敢攻打府城,實在猖狂!
    周揚快步上前稟報:侯爺,亂軍中擒獲黃家二公子。
    賈淮冷笑:果然如此。轉向眾官員:難怪屢次逃脫圍剿,原來濟南城內有內應!
    牟懷善怒道:寧侯是說城中有人勾結盜匪?當真該死!
    賈淮正色道:諸位,本侯在盜匪軍中抓獲黃家二公子。盜匪入城直奔驛站,其心昭然若揭。黃家私養盜匪,罪同謀反!
    黃強被押入大堂,自知難逃一死,厲聲道:賈淮,算你命大!我在九泉之下等你!說罷咬舌自盡。眾官員麵色慘白,無人敢為黃家說話。
    忽有急報傳來:曲阜縣城被亂民攻破。
    眾人震驚不已。牟懷善雖不喜孔家,仍正色道:寧侯,事態緊急,當速發兵救援!
    賈淮皺眉道:本侯親兵連夜征戰已疲憊。傳令山東大營調五千兵馬平亂!
    山東大營副將率兵抵達曲阜,見城門洞開,慌忙趕往衍聖公府。
    府內一片狼藉,隻見孔家二公子呆坐院中。副將急問:孔二爺,老國公何在?
    孔言雙目赤紅,厲聲道:你還敢問!府中求援為何不發兵?說罷欲撲向副將,被親兵攔下。
    副將苦笑:末將也是奉命行事。老國公現在何處?
    原來 洗劫孔府時,孔家大房、三房均遇害。孔邵見家財盡失,愛子慘死,當場氣絕身亡。 劫掠後四散而逃,蹤跡難尋。
    副將聽完事情始末,心中暗驚。行事這般周密,顯然早有謀劃。再聯想到寧侯賈淮的軍令,副將脊背發涼,不敢深想。他定了定神,對孔言拱手道:二爺節哀,一切等寧侯前來主持大局。
    驛站內,燭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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