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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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策望著眼前靈秀的姑娘,目光漸漸柔和下來。
都說過多少回了,不用你們守夜,我夜裏很少起身,你們安心歇息便是。特意讓人備了安神的熏香,今晚你好好睡一覺。
如今年輕不覺得,長久下去身子骨都要熬垮了。還盼著你往後常伴左右,將來還要為我開枝散葉呢!
晴雯聞言頓時羞紅了臉,輕啐道:呸!爺莫不是困迷糊了,淨說些渾話!誰要給你生......那個了!
淩策瞧著她漲紅的臉頰,含笑道:莫非晴雯不喜歡我?我可是一刻都離不得你呢。
晴雯隻覺渾身發軟。往日與襲人同住,倒不曾這般親近。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心裏早印了淩策的影子。此刻聽他這般直白,又見屋內再無旁人,一時羞怯交加。羞的是這話聽著竟格外熨帖,怕的是他趁無人時做出逾矩之事......
爺快別渾說,我才不信這些,您去找香菱襲人說去......
淩策笑著執起她的手,頓覺掌中柔荑僵如冰雕。
何須甜言蜜語?正是你這般有主見的性子,才叫我格外珍重。
晴雯呼吸急促,偷瞥一眼淩策又慌忙低頭,胸口劇烈起伏著說不出話。淩策輕撫她鬢邊碎發,溫聲道:往後定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這尋常話語此刻卻似摻了蜜,晴雯隻覺心尖都酥麻了,輕輕點頭應允。
正旖旎間,淩策忽蹙眉歎道:這時候來擾人?
晴雯知他耳力極佳,必是聽見腳步聲,急忙抽手躲進裏屋。淩策倚窗望去,見嬤嬤立在院門高喊:小侯爺,東府蓉大爺醒了,那大夫瞧著不頂事,老太太請您過去瞧瞧。
知道了。淩策應著,心下暗忖:時辰倒是正好,可別這會兒咽氣,好歹等可卿有孕再死。
起身時不忘朝裏間輕笑:乖晴雯,等爺回來。
寧國府後宅
淩策非賈府子弟,不便往前頭去,隻得每日兩頭奔波。原是賈母等人信不過外請大夫,唯恐家醜外揚。既決意隱瞞賈蓉不能人道之事,便須瞞得滴水不漏——否則後街那些族親為過繼給賈敬,怕是什麽醃臢手段都使得出來。
尤氏與可卿都讚同此法,眼下許多事不便與大夫明言,隻讓他醫治賈蓉外傷,其餘交由婆子們照料。
淩策倚在軟轎上閉目養神,封嬤嬤低聲稟報:
侯爺,今日那大夫似從小蓉大爺處聽聞什麽,神色有異,已被老太太派人請去問話。老太太囑您稍後探問,小蓉大爺是否將外泄。
淩策仍闔著眼,氣定神閑道:
嬤嬤多慮了,賈蓉並非糊塗人。依我看他早該醒了,怕是昨夜就已清醒。
昏睡多日之人,醒來哪有力氣多言?他必已明白自身處境,更不敢輕信那大夫。
此事來龍去脈眾人心知肚明,他豈會對外人吐露半句?待我過去時,你且看他定要為賈珍痛哭流涕。
轎夫皆是封嬤嬤親信,如今賈府管事輩青黃不接,連素日老實無能的嬤嬤都被委以重任。正值喪事缺人之際,鳳姐早將封嬤嬤與甄士隱借調至寧國府協理事務。
封嬤嬤輕歎搖頭:聽說逃走的管家婆子多半已被截回,唯餘幾人尚未尋獲。隻是時日愈久,追查愈難......
淩策渾不在意,除他安插之人,其餘逃奴斷難脫身。賈府借調王、史兩家親隨追捕,更有賈府舊仆隨行滅口。他手下人馬俱在城中改頭換麵潛伏著,聞言隻道:
這些瑣事與咱們無幹。倒是等東府喪儀畢了,我欲帶香菱出城散心,嬤嬤也準備同行。
封嬤嬤微怔,旋即應下。她深知淩策向來疼愛香菱,在江南時便常攜其遊玩,如今能在賈府安住這些時日已屬難得。
轎輦剛入寧國府後宅甬道,忽見兩位佳人並肩而行。前者溫婉秀麗,姿容堪稱絕色;後者豔若桃李,眉宇間卻透著凜然英氣。二人見貴人儀仗,垂首侍立。
封嬤嬤含笑引見:這位是東府奶奶的兩位妹妹,尤二姐與尤三姐,近日在府中協理事務......
姐妹倆聞聽二字,連忙斂衽行禮:
拜見侯爺!
淩策麵帶笑意地說道:
快請起,不必多禮。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尤二姐輕聲細語地回答:
回稟侯爺,姐姐吩咐我們去查看元寶蠟燭準備得如何了,前頭已經有些不夠用了。
淩策微微頷首,心想賈珍身份尊貴,治喪期間每日開銷確實驚人。後宅又無人主事,諸多事務都需要有人照看。
尤三姐與姐姐性格迥異,對淩策毫無畏懼,反而興致勃勃地問道:
侯爺這是要去哪兒呀?
尤二姐聞言臉色驟變,急忙拽了拽妹妹的衣袖,生怕她冒犯了貴人。淩策略作思索,恍然大悟:
你們是初次來此?以前沒見過賈珍父子?
尤二姐連忙拉著妹妹答道:
倒也不是頭回來,先前隨母親來看望過姐姐幾次。隻是未曾見過大老爺和小蓉大爺,沒想到這次來竟是這般情形。我們姐妹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給姐姐打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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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策忍俊不禁地擺手:
何必如此拘謹,我又不會吃了你們。你們先去忙吧,我還要去看看賈蓉。
他這才想起,按原著時間線這對姐妹本不該此時出現。看來是因賈珍之死才提前登場,想必還是清白之身。
眼下時機未到,況且尚未突破宗師境界,即便得手也隻能望梅止渴......
姐妹倆雖對淩策充滿好奇,但更多是被階級差距所震懾。她們往日生活清貧,如今在東府幫忙,已被這裏的富貴氣象迷住了眼。
淩策略一思忖,尤二姐性情溫順更容易得手,尤三姐雖棘手些,但他自有辦法。就像對付尤氏那般......
思忖間不覺已至賈蓉院外,還未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怒罵聲:
都怪你這 !若不是你,我們父子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你還敢躲?給我過來!
淩策麵色漸冷,一言不發地邁步而入......
秦可卿萬沒想到賈珍死後,丈夫竟會這般待她。從前她總不解賈蓉為何那般怯懦,明知父親心懷不軌卻裝聾作啞。
她曾反思是否自己有過錯,也試著設身處地為賈蓉著想,卻始終不得其解。如今賈珍已死,她本打算與賈蓉相守餘生。
雖說心已被淩策撩動,但她終究不是輕浮之人。想著今後無人壓製,安安穩穩過日子也好。
豈料賈珍屍骨未寒,賈蓉竟變本加厲,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她頭上!
賈蓉麵目猙獰地嘶吼道:你這 !都是你害我淪落至此!躲什麽躲?我是你丈夫,寧國府的主人,要你死你就得死!
秦可卿淚如雨下,心中萬念俱灰。聽聞賈蓉蘇醒時她還滿心歡喜趕來,卻被他掐住脖子狠狠掌摑,此刻頸間與麵頰仍殘留著觸目驚心的紅痕。
正當她茫然無措之際,淩策掀簾而入,冷聲道:發什麽瘋?珍大爺靈前賓客往來,你是生怕賈家的醜事傳不出去?
二字如重錘砸下,賈蓉頓時噤若寒蟬。他昨夜蘇醒後,靠著床頭茶水點心才沒因下身劇痛再度昏厥。今日雖未見幾人,卻已探知宗人府判定是下人弑主。這讓他鬆了口氣,便將滿腔怨毒盡數發泄在秦可卿身上。
此刻他渾身戰栗,連抬頭直視的勇氣都沒有,唯恐弑父之事從對方口中道破。
身著素縞的秦可卿眼含清淚,顫聲喚道:叔叔......
淩策瞥見她頸間淤紫的指痕,眸中寒芒乍現:他幹的?
這聲質問讓秦可卿冰涼的心泛起暖意。見淩策眼中滿是疼惜,她竟莫名生出幾分羞喜,慌忙垂首囁嚅:沒...沒有...
淩策冷笑踱至榻前,直截了當道:方才進院就聽見你辱罵,罵的何人?
賈蓉聞言癲狂咆哮:淩策!你算什麽東西!這是寧國府,我要打要殺輪得到你管?
確實。淩策譏誚道,連生父都敢殺,還有什麽是你賈族長不敢的?
賈蓉麵如土色,厲聲狡辯:你血口噴人!老爺分明是被惡仆所害!
見淩策冷笑不止,賈蓉愈發驚惶,轉而衝秦可卿怒吼: !是不是你在外頭......
話音未落,淩策揚手一記耳光,俯身在他耳畔低語。
“分明是你害了賈珍,血衣和凶器俱在!不隻我知曉,老太太、敬老爺、西府的主子們都心知肚明!”
賈蓉瞳孔驟縮,胸膛劇烈起伏著嘶吼道:
“胡言亂語!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淩策輕笑著拭淨手指,倚在椅背上悠然道:
“不明白?敬老爺至今未曾探望過你吧?你可是他獨孫!這般重傷都不來看一眼,你說這是為何?”
賈蓉腦中嗡嗡作響,眼前這個往日溫順的少年竟變得如此可怕。他顫抖著指向淩策:“休要在此妖言惑眾!我......”
秦可卿攥緊帕子上前兩步,細聲細氣道:“叔叔所言屬實,你那染血的衣衫......大家都瞧見了。”
賈蓉頓時暴跳如雷:“你這不知廉恥的 !若非你 老爺,怎會......”
“啪!”淩策突然拍案冷笑:“賈珍活著時旁人唾你臉上都不敢擦,如今倒在她麵前逞威風?不如先摸摸自己的腿——你可還站得起來?”
賈蓉猛然僵住,雙手瘋狂捶打毫無知覺的雙腿:“我的腿!你對我做了什麽?!”
“那 被抬回來時,胯骨早被馬蹄踏碎了。”淩策遺憾地搖頭,“大夫雖接了骨,可惜啊......往後怕是要與輪椅作伴了。”
“不!不可能!”賈蓉發瘋般撲向淩策,卻被對方輕巧避開。淩策撣了撣衣袍起身:“既然兩看相厭,今日起便分院別居罷。”
秦可卿聞言愕然抬首,賈蓉更是麵如死灰。正要怒罵,卻聽淩策又道:“這是老太太與敬老爺共同的意思。西府無人願來見你,隻得由我走這一遭。”
“連老太太也......”賈蓉突然像被抽走魂魄般癱軟。他對賈母素來敬重,此刻竟連最後依靠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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