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刀刺進畫裏之後，刀把處的鐵環上的八枚大五帝錢都開始劇烈震動，叮叮作響。
    “道行還不錯！”我也不禁輕歎了一聲。
    不過，我並沒有在意，隻是握著刀把在畫上劃動著。
    沿著畫中飲水小牛的輪廓，將小牛裁了下來。
    “嘶！”也就在這時，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突然傳出。“大師，她怎麽和一塊冰似的啊！”
    我轉頭看去，鍾義已經把那叫程歡的女人扒了個精光，和她抱在了一起。
    嘭！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間的門又撞得嘭嘭作響。
    又有陰風從門外刮了進來。
    當下，我毫不客氣張嘴大喝，“她們還沒死！想從我手裏搶人，你們還不配，給我滾！”
    說話的同時，我抬手一擲，將手裏的師公刀朝著門口製去。
    叮地一聲脆響，師公刀擲到了門口，刺進了地裏，鐵環上的大五帝錢嘩嘩作響。
    但也是在同時，陰風瞬間斂去，嘭嘭作響的門也停止了亂撞。
    整個房間，徹底安寧了下來。
    鍾義也驚呼了起來，“咦，好像不冷了！”
    “抱緊了，別讓外頭那些東西知道這女人三魂丟了七魄！”我向鍾義吩咐了一聲後，又立刻轉頭朝著畫看了過去！
    小牛犢子已經被我從畫裏割了出來。
    可畫中淌出的血水粘連在一起，並沒有讓被分割出來的那一部分掉落。
    我捏出了天地人三才印，朝著那牛小犢子的腦袋上輕輕一拍，“還不出來！”
    話音落下，我的手往後一拔！
    撲通一聲，小牛犢被我從畫裏扯了出來。
    “大師，這？”同一時間，鍾義的驚呼聲猛然傳出。
    我轉頭朝他看去，隻見他的雙眼瞪得像是銅鈴一樣，下巴都快要驚掉了。“這怎麽是頭真牛啊？”
    我咧起了嘴，微微笑道，“沒必要大驚小怪，旁門左道罷了！而且接下來，還有得讓你吃驚的呢！”
    我轉過了頭，看向了被我從畫中拖出來的小牛犢！
    沒錯，正如鍾義驚呼的一樣。
    被我從畫裏拖出來的，就是一頭真真正正的小牛犢子！
    這會兒，它趴在地上，虛弱地看著我，滾大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裏不斷滾落！
    “放心，我會救你的！”我笑了笑，抬手在那牛犢的頭上一拍。
    啪地一聲，小牛犢子應聲閉上了雙眼。
    我又從師父給我的背包裏翻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我就從背包裏掏出了一把刀，一把折疊刀！
    啪地一聲，將刀刃彈開後，我用中指在刀刃上一劃，任憑中指的血將刀刃開鋒。
    而後，我二話不說，抬起手中的手中的折疊刀，一把刺進了小牛的腦袋裏。
    鍾義明顯又被我嚇了一大跳，傳出了嘶地驚呼聲。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管他，握著刺進小牛犢腦袋裏的刀，往下奮力一劃。
    開始剝這小牛犢子的皮！
    我沒剝過任何東西的皮，但這麽多年了，看著奶奶一次次從我身上把皮剝下來，我也早就會了！
    更何況，這也不是真正的牛！
    隻是三下五除二而已，我就把這小牛犢的皮徹底剝了下來！
    與此同時，鍾義再度不可思議地驚呼了起來，“這怎麽，還有個人啊？”
    沒錯，被剝開的牛皮之內，並沒五髒六腑，也沒有骨頭血管。
    而是一個蜷縮的女人。
    “張雪！”我低聲呢喃著。
    張雪的照片，張師傅也給我看過了。
    這個女人，就是張雪！
    人找到了，可我的臉色卻依舊還是不怎麽好看。
    她和被鍾義抱著的女人一樣，昏迷不醒。
    隻不過，那個叫程歡的是三魂丟了七魄，隻要找個好中醫，吃一濟回魂固元的藥就能好！
    可張雪，卻是三魂七魄盡丟。
    那個半吊子說得沒錯，她確實已經死了！
    不過，半吊子總歸是半吊子，那個法師也隻是說對了一半而已。
    張雪是死了，可是並沒有魂歸九幽。
    總得來說，有救，但需要費點手腳！
    “大師，這到底是個啥情況？這怎麽牛裏頭還有個人啊？”鍾義被徹底嚇懵了，抬頭向我詢問時，清秀的臉龐變得極其難看！
    別說是他了！
    要不是我以前死過一次，心境早就和普通人不同了的話。
    要擱以前的我，就算聽慣了奶奶說的奇人異士，誌怪傳說，每一次遇到這種事，也會被嚇壞！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向鍾義說道，“造畜之術而已。”
    “古代一些江湖術士，會把人改造成動物，或是拿去表演，或是賣去換錢！”
    “隻不過，這家夥的道行確實高，竟然可以把人完完全全的變成動物，而且還封進畫中！”
    造畜之術，是一種說粗淺，又粗淺，說高深又高深的術法。
    粗淺的，有一些不法之徒會捉住小孩，長期喂些草藥，讓他們全身長滿毛發，看起來像是猴子一樣。
    然後拿到街上賣藝，稱之為可以通靈，極通人性！
    再高深一點的，就是常見的‘蛇女’，人的頭，蛇的身子。
    最高深的，就是我現在遇到的這種，把人真正的變成動物，拿去販賣。
    這種情況，隻出現在古代戰亂時期。那個時候，人命極賤，不如牛馬。心術不正之人以此而賺錢！
    隻是這種高深的法門，用師父的話來說，應該早就已經失傳了才對！
    而能掌握這種法門，也足以說明幹這事的，傳承已經極其悠遠了。
    傳承悠遠，就代表底蘊極厚。
    要對付起來，絕不簡單！
    “如果這牛是人變的？”也就在我沉思之際，鍾義的驚呼聲又猛地傳了出來。
    我轉頭朝他看去，隻見他再一次把雙眼瞪到了極限，無比駭然地看著我，“那這飯店裏的那些牛。”
    我不禁輕輕搖起了頭，“這下你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會上癮，為什麽你們會沒命了吧？”
    “傷天害理，有違天道，這飯店裏的每一個員工，都是替死鬼。你那個叫趙海的和那些食客，背報應的！”
    “把你們弄成死人樣，每天夜裏才營業，也隻不過是想對你們的利用時間，更長一點而已！”
    我抬起了頭，朝著天空看去，“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半吊子自作主張改了方位，又算錯了時辰，這就是老天爺的算計！”
    “操！”與此同時，鍾義也大罵了起來，“王八蛋，死了也活該！”
    他剛罵完，樓下又突然傳出了一聲暴喝。
    “都他媽滾回去，今天誰要是趕走，別怪老子不給情麵，殺你全家！”
    而這突然傳出的聲音，讓我的眉頭重重一皺，表情變得極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