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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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夢夫人那無孔不入的迷離幻霧,如同潮水般湧向天羅尊主三人,帶著直侵神魂本源的詭異力量。
    若是從前,即便是天羅尊主,也需凝神靜氣,運轉玄功方能抵禦,難免會被牽製片刻。
    然而這一次——
    就在那斑斕霧氣即將觸及天羅尊主體表的刹那,他周身那朦朧的法則光暈自然而然地微微流轉。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光芒萬丈的爆發。
    就仿佛熾陽下的薄雪,又似遇到無形屏障的流水,那足以讓合體境修士沉淪的癡妄幻霧,在距離天羅尊主尚有丈許之地,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絕對無法撼動的透明牆壁,悄無聲息地、一層層地自行瓦解、消散,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天羅尊主甚至沒有去看那幻霧的來源,他依舊專注於維持鎮壓厲萬劫的星辰大網,隻是口中淡淡地飄出一句,語氣平淡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塵:
    “幻夢,多年不見,你還是隻會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惑心小術。”
    “此等虛妄,近不得本尊法體。”
    另一邊,戰無極更是直接,那幻霧靠近他百丈戰神虛影時,被他那純粹到極致、凝練如實質的磅礴戰意一衝,頓時發出“嗤嗤”的哀鳴,如同滾湯潑雪,瞬間蒸發殆盡。
    他狂放的笑聲震得空間都在顫抖:
    “哈哈哈!玩遊戲?跟你這藏頭露尾的婆娘有什麽好玩!吃你戰爺爺一拳!”
    他竟舍了那搖搖欲墜的魔顱堡壘,反手一拳,一道凝練無比的戰意拳罡如同撕裂長空的金色閃電,直劈向遠處那釋放幻霧的癡妄魔殿堡壘!
    “噗——!”
    癡妄魔殿的魔顱堡壘內,高坐在由幻夢水晶構築的王座上的幻夢夫人,嬌軀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一口殷紅的鮮血直接噴了出來,將她身前繚繞的夢幻霧氣都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紅。
    她那雙原本迷離勾魂的美眸,此刻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一絲茫然。
    “怎麽可能……我的‘千幻沉淪引’……竟然……連靠近都做不到?!”
    她對自己的幻術極具自信,以往即便不能重創天羅尊主這等強者,也至少能引動其心神刹那的波動,為厲萬劫或其他人創造戰機。
    可剛才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幻術力量,在靠近天羅尊主時,竟像是溪流匯入了無邊無際、深不可測的浩瀚星海,連一絲一毫的影響都無法造成,反而被對方那深不見底的法則底蘊反震了回來!
    這種絕對的、層次上的差距,讓她道心幾乎瞬間失守。
    “他們的神魂……何時變得如此凝練穩固?!簡直……簡直像是經曆了千錘百煉的無上道器!”
    幻夢夫人捂著胸口,氣息紊亂,又驚又怒,更多的是一種精心準備卻砸在了鐵板上的憋屈和難以置信。
    戰無極那隔空一拳已然轟至,癡妄魔殿堡壘劇烈震蕩,表麵的幻夢光華明滅不定,嚇得幻夢夫人連忙催動堡壘防禦,再不敢有絲毫分心,心中隻剩下無盡的駭然。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正在艱難抵抗星辰大網鎮壓的厲萬劫心頭劇震。
    幻夢夫人的幻術竟然失效得如此徹底?!
    天羅尊主的實力,竟然已經提升到了可以完全無視同級別幻術幹擾的地步?
    厲萬劫眼見幻夢夫人受創,天羅尊主與戰無極展現出的實力遠超預估,心知單打獨鬥絕無勝算,更可能被逐一擊破。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悲苦的麵容上浮現出玉石俱焚般的猙獰。
    “天羅!是你們逼我的!”
    他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如同受傷的凶獸,“三位殿主,結‘萬業歸墟陣’!今日,便讓他們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業力滔天!”
    話音未落,厲萬劫周身魔元沸騰,身後那無間孽淵的虛影仿佛變得更加凝實,浩瀚如海的業力不再試圖侵蝕星辰大網,而是瘋狂倒卷,向他體內匯聚。
    他雙手結出一個極其複雜詭異的印訣,引動自身本源魔血,一道暗沉如凝血、散發著終結與空寂意味的恐怖光柱,自他天靈衝天而起,直貫魔雲!
    “謹遵災主法旨!”
    貪饕魔殿堡壘中,貪之殿主獰笑一聲,堡壘周圍掠奪來的資源光帶瞬間黯淡,所有精華被強行抽取,化作一道吞噬萬物、扭曲空間的貪婪虹吸,融入厲萬劫引動的光柱。
    嗔怨魔殿堡壘內,血屠殿主發出震天怒吼,堡壘表麵血色紋路亮到極致,無盡的血煞之氣與殺戮意念奔騰而出,化作一道撕裂神魂、充滿毀滅意誌的暗紅洪流,匯入核心光柱。
    剛剛穩住身形的幻夢夫人,亦是銀牙緊咬,不顧傷勢,催動癡妄魔殿堡壘全部威能,那迷離夢幻的光暈不再分散惑心,而是凝聚成一道扭曲現實、顛倒真幻的詭異波動,悄無聲息地纏繞上那愈發龐大的暗沉光柱。
    四股性質迥異卻同源而出的恐怖力量,在厲萬劫的強行統合下,於戰場上空交織、融合,竟化作一顆緩緩旋轉的、內部仿佛蘊含著無盡業力漩渦、外表流淌著貪嗔癡三色魔紋的漆黑能量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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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球體出現的瞬間,整個沉淪魔域似乎都為之震顫,規則哀鳴,空間以它為中心大片大片地塌陷、湮滅,散發出讓大乘境修士都為之心悸的毀滅氣息!
    “萬業歸墟……葬滅!”
    厲萬劫雙手虛托那恐怖球體,麵色蒼白了一瞬,顯然消耗極大,但他眼神中的瘋狂與決絕更盛,猛地將球體推向天羅尊主三人!
    球體所過之處,萬物凋零,靈氣死寂,連光線都被吞噬,隻留下一道純粹的、通往終極虛無的軌跡!
    麵對這集合四魔頭之力、引動業魔本源的恐怖一擊,天羅尊主麵色凝重到了極點。
    “無極,玄玶,三元歸真,守心禦魔!”
    他一聲清喝,周身朦朧光暈暴漲,化作實質般的法則壁壘護住三人。
    戰無極狂吼一聲,百丈戰神虛影收縮,凝於身前,雙拳交疊,戰意化為最堅實的盾牌,赤金光芒閃耀,抵禦那侵蝕一切的業力。
    玄玶真人拂塵揮舞,純陽淨火不再是攻擊形態,而是化作一輪熾陽般的護體神光,將他與兩位同伴籠罩,至陽至剛的氣息對抗著那空寂終結的意味。
    三股力量雖屬性不同,卻在刹那間達成完美協調,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陣型,共同迎向那毀天滅地的“萬業歸墟”球體。
    下一刻——
    轟隆隆隆!!!!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碰撞發生了!
    沒有刺眼的光芒爆發,隻有極致到令人失聰的沉悶巨響,以及一圈混合著漆黑、暗紅、迷幻三色,卻又不斷湮滅周遭一切的毀滅波紋,以碰撞點為中心,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般,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
    波紋所過之處,無論是魔潮、業奴,還是下方本就殘破的大地,甚至是細微的空間結構,都如同被無形橡皮擦抹去一般,消散於無形。
    鎮魔壘的防禦光幕劇烈閃爍,瀕臨破碎,關隘本身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那三座魔顱堡壘也被這股反衝之力震得東倒西歪,表麵的魔光黯淡到了極點。
    毀滅波紋的中心,天羅尊主三人結成的防禦陣型光芒劇烈閃爍,法則壁壘上出現細密裂紋,戰無極的戰意之盾發出嘎吱聲響,玄玶真人的純陽護體神光也搖曳不定。
    而厲萬劫四人合力催動的“萬業歸墟”球體,也在碰撞中劇烈消耗,體積不斷縮小,表麵的三色魔紋飛速黯淡。
    僵持!
    可怕的僵持!
    雙方的力量在虛空之中瘋狂對衝、抵消、湮滅。
    一時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形成了一個短暫而危險的平衡。
    厲萬劫嘴角溢出一縷暗紅色的血液,眼神死死盯著對麵同樣麵色肅穆的天羅尊主,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集合他們四魔之力,引動業魔本源,竟然隻是與對方三人拚了個旗鼓相當?!
    天羅網這邊,戰無極須發皆張,顯然也在全力支撐。
    玄玶真人麵色潮紅,純陽之火不斷輸出。
    天羅尊主目光深邃,周身法則流轉到了極致,維持著陣型不破。
    這一次毫無花哨的極致對轟,竟是……平分秋色!
    厲萬劫嘶啞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濃濃的忌憚:“好!好一個天羅網!看來爾等得到的‘機緣’,比本座想象的還要驚人!”
    他心念急轉,知道今日已難竟全功,甚至可能兩敗俱傷,必須重新評估天羅網的實力,尤其是那股讓他們短時間內脫胎換骨的神秘力量來源。
    而天羅尊主心中亦是凜然,這“萬業歸墟陣”的威力遠超預計,若非他們三人實力大增,今日恐怕真要栽在此地。
    僵持之際,厲萬劫那悲苦的臉上,嘴角忽然扯起一抹極其詭異、與他此刻全力施為狀態截然不同的弧度。
    他望向正全力維持純陽護體神光的玄玶真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幽暗。
    “玄玶老道……”
    厲萬劫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並非響徹戰場,卻如同鑽心魔音,精準地送入玄玶真人識海最深處,“你可知,你那早已坐化的師尊‘淨明上人’,當年並非壽元耗盡而亡?”
    玄玶真人心神猛地一顫!
    師尊之死,一直是他心中隱痛與未解之謎,此刻被厲萬劫突兀提及,饒是他道心堅定,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波瀾,純陽神光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滯澀。
    就在這瞬息之間!
    厲萬劫托舉“萬業歸墟”球體的雙手印訣不變,但他身後那無間孽淵的虛影深處,一絲極其隱晦、帶著亙古滄桑與極致汙穢氣息的暗流,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穿透了虛空,無視了純陽神光的阻隔,直接纏繞上了玄玶真人的神魂本源!
    這並非尋常魔元或業力,而是厲萬劫不惜代價,以自身魔血為引,溝通被封印的業魔主祭,借來的一絲本源魔念!
    “呃啊——!”
    玄玶真人猝不及防,隻覺一股冰冷徹骨、直欲將一切拖入永恒空寂的意誌強行侵入紫府,他堅守千年的道心如同被鑿開了一個口子,無數被壓抑的妄念、遺憾、乃至對師尊之死的疑慮,被千百倍地放大、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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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周身璀璨的純陽神光驟然變得明滅不定,赤霞之中,竟開始摻雜進一縷縷詭異的黑氣。
    “玄玶!守住心神!”天羅尊主第一時間察覺不對,厲聲喝道,同時催動法則之力試圖相助。
    戰無極亦是怒吼,戰意勃發,想要打斷那詭異的侵蝕。
    但,太遲了!
    玄玶真人的雙眼,原本的清明澄澈迅速被一片渾濁的漆黑所取代,瞳孔深處,倒映出業力翻湧、萬靈沉淪的恐怖景象。
    他臉上浮現出痛苦與一種詭異的陶醉交織的扭曲表情。
    “嗬嗬……嗬嗬嗬……”他發出低沉的笑聲,不再祥和,反而充滿了怨毒與瘋狂。
    下一刻,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玄玶真人猛地調轉拂塵!
    那原本揮灑純陽淨火的萬千銀絲,此刻竟纏繞著濃稠如墨的業力,化作一道道撕裂空間的漆黑毒鞭,帶著尖銳的魔嘯,不是抽向魔潮,而是狠狠朝著近在咫尺的天羅尊主與戰無極席卷而去!
    “玄玶!你!”戰無極又驚又怒,倉促間隻能收回部分力量抵擋這突如其來的背刺。
    轟!
    漆黑拂塵與戰意拳罡碰撞,魔氣與戰意交織炸開,雖未重傷戰無極,卻瞬間打破了三元歸真陣的完美平衡!
    天羅尊主悶哼一聲,既要維持對厲萬劫的壓製,又要分心抵禦玄玶真人被魔化後的瘋狂攻擊,星辰大網的光芒頓時黯淡數分。
    厲萬劫趁機狂笑,全力推動“萬業歸墟”球體:“哈哈哈!天羅,被自己人反噬的滋味如何?給本座破!”
    平衡被徹底打破!
    恐怖的湮滅波紋再次爆發,而這一次,天羅網一方的防禦陣型,從內部出現了致命的裂痕!
    局勢瞬間逆轉!
    三元歸真陣的平衡被玄玶真人從內部打破,那漆黑的拂塵帶著滔天業力瘋狂抽向天羅尊主與戰無極。
    “玄玶!醒來!”天羅尊主一聲斷喝,如同驚雷炸響,試圖震醒玄玶被蒙蔽的神魂。
    同時,他不得不分心,單手結印,引動周天星辰之力,化作一麵璀璨的星光盾牌,擋住那足以撕裂虛空的業力毒鞭。
    星光與業力碰撞,爆發出刺耳的撕裂聲。
    另一側,戰無極又驚又怒,麵對昔日戰友的瘋狂攻擊,他狂吼一聲,戰意雖未減,出手卻難免多了幾分顧忌,拳罡之上金光閃耀,卻是以震退、禁錮為主,不敢全力施為,生怕真的重創了玄玶。
    “老雜毛!你他娘的中邪了?!看清楚老子是誰!”戰無極怒吼,金色的拳影如牢籠般試圖困住玄玶。
    然而,此刻的玄玶真人麵目扭曲,雙眼漆黑如墨,隻有瘋狂與怨毒,對兩人的呼喊充耳不聞,攻勢反而愈發淩厲,紫府內那絲業魔本源魔念正不斷侵蝕他的道基,放大他心底所有潛藏的陰暗。
    厲萬劫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萬業歸墟,葬滅眾生!”
    他狂笑著,不惜代價地催動那顆恐怖的業力球體,趁著天羅網防禦陣型大亂、力量分散的刹那,猛地將其向前推進!
    星辰大網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光芒急劇黯淡,網線上開始出現崩裂的痕跡。
    毀滅性的湮滅波紋再次加強,如同潮水般衝擊著天羅尊主和戰無極的防禦。
    天羅尊主嘴角溢出一縷金色的血液,眼神卻依舊冷靜如冰。
    他瞬間權衡利弊,知道今日已不可為,再糾纏下去,不僅救不了玄玶,連他和戰無極都可能被拖死在這裏,甚至讓這鎮魔壘防線徹底崩潰。
    “無極!製住玄玶!我們走!”天羅尊主當機立斷,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戰無極雖心有不甘,恨不得撕了厲萬劫,但也明白局勢危殆。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隨即被狠厲取代:“老雜毛,對不住了!”
    他不再留手,百丈戰神虛影猛地收縮,將所有力量凝聚於右拳之上,一股純粹到極致、旨在鎮壓而非毀滅的磅礴拳意爆發,如同天地熔爐,瞬間鎖定了瘋狂攻擊的玄玶真人。
    “鎮!”
    金色拳印後發先至,無視了業力毒鞭的抽打,結結實實地印在了玄玶真人的胸膛之上。
    噗——
    玄玶真人周身繚繞的黑氣猛地一滯,狂暴的攻勢戛然而止。
    他身體劇震,眼中的漆黑似乎波動了一下,閃過一絲極致的痛苦與掙紮,但隨即又被更濃的魔念淹沒。
    不過,戰無極這凝聚全力的一拳,終究是暫時鎮壓了他沸騰的魔元和暴走的元神。
    玄玶真人悶哼一聲,鮮血狂噴,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身體軟軟地向下墜落。
    幾乎在戰無極出手的同時,天羅尊主眼神一厲,雙手猛地向兩側一撕!
    “開!”
    他周身朦朧光暈暴漲到極致,仿佛化身為執掌乾坤的神隻,竟硬生生憑借無上法力,在身前那混亂到極致的戰場核心,在“萬業歸墟”的毀滅波紋邊緣,撕開了一道扭曲不定、邊緣閃爍著危險空間亂流的裂縫!
    裂縫之後,是光怪陸離、不知通往何處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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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天羅尊主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法則之力裹挾住被戰無極拳意暫時鎮壓、昏迷下墜的玄玶真人,將其拉入身邊。
    同時,他另一隻手抓住戰無極的肩膀,三人化作一道流光,毫不猶豫地衝入了那空間裂縫之中!
    “想走?留下吧!”厲萬劫豈肯罷休,怒吼著催動“萬業歸墟”球體加速撞向那即將閉合的裂縫。
    然而,天羅尊主在進入裂縫的最後一瞬,反手一掌拍出!
    這一掌,並非攻向球體,而是拍在了裂縫邊緣的空間結構上。
    空間劇烈震蕩,本就極不穩定的裂縫入口瞬間加速崩塌、扭曲,將追擊而來的業力球體大部分威力都擋在了外麵,隻有一小部分湮滅波紋衝入,卻被混亂的空間亂流迅速消磨。
    轟隆!!!
    外界傳來沉悶的巨響,是業力球體失去目標後撞在虛空壁壘上的爆炸聲。
    空間裂縫徹底閉合,隻留下原地一片狼藉、規則破碎的戰場痕跡。
    ……
    沉淪魔域上空,業力魔雲依舊翻湧,但激烈的戰鬥戛然而止。
    厲萬劫懸浮在半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揮手散去了殘餘的業力,看著天羅尊主三人消失的地方,眼神變幻不定。
    貪之、血屠、幻夢夫人三位殿主也操控著受損的魔顱堡壘靠近,皆是心有餘悸,臉色難看。
    “災主,就……就這麽讓他們跑了?”血屠殿主不甘地低吼,他麾下魔眾損失慘重。
    厲萬劫沒有回答,他緩緩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縷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漆黑魔念如同小蛇般纏繞遊動,這正是他之前打入玄玶真人體內、引動其魔化的那一絲業魔本源魔念。
    此刻,這縷魔念並未完全消散,反而通過某種冥冥中的聯係,將一絲微弱的感知傳遞回來。
    厲萬劫閉上眼,仔細感應著那縷魔念穿透無盡空間阻隔傳來的、斷斷續續且模糊不堪的信息碎片。
    片刻後,他猛地睜開雙眼,那悲苦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隨即化為一種混合著貪婪、震驚與狂喜的詭異笑容。
    “嗬嗬……哈哈哈……”他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響徹魔域的快意大笑。
    “天羅!戰無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三位殿主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厲萬劫止住笑聲,目光灼灼地望向天羅網疆域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無盡空間,看到那座隱匿於萬獸山脈邊緣的神秘城池。
    “本座道是爾等得了何等逆天傳承或上古遺寶,方能修為暴漲至此……”
    “沒想到,沒想到啊!竟是那座城……那個叫‘逍遙洞天’的地方?”
    他掌心那縷魔念傳來的最後信息,正是玄玶真人在被魔念侵蝕最深、神智幾乎徹底沉淪前,潛意識中最深刻、也最讓他道心產生波瀾的記憶碎片——
    關於那座擁有神奇設施、能讓人快速突破的奇異之地!
    雖然信息模糊,但結合之前玄玶真人修為異常提升的線索,厲萬劫瞬間就想通了一切!
    “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突破瓶頸,甚至讓天羅和戰無極這等存在都受益匪淺……”
    厲萬劫的眼中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那是一種發現驚天寶藏的興奮。
    “玄玶老道,你這雙眼睛,本座便暫且借用了!”
    “本座倒要親眼看看,你那逍遙洞天,究竟藏著何等驚人的秘密!
    是否連業魔主祭渴望的東西,也能在其中找到答案?”
    “傳令下去,暫緩對鎮魔壘的強攻,收縮力量。”
    厲萬劫轉身,對三位殿主吩咐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接下來……我們的目標,該換一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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