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已經名草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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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沉默片刻,最終,她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我信你一次,但你要引開的,是墨沾青。”
“什麽?”蘇朝朝臉上血色瞬間褪去,“為什麽是墨將軍?!我不!我要和玉將軍一起!”
沈清辭冷笑,光銳利地掃過蘇朝朝:“你沒有選擇的權利。淩霄要留下來保護我。墨將軍對我忠心不二。你若敢耍花樣,我保證,他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她用墨沾青來監控和製衡蘇朝朝是最佳選擇,至於玉淩霄,實力更強,留在身邊更安心。
蘇朝朝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墨沾青那張冰冷的、看螻蟻般的臉。
墨沾青現在估計恨她恨得牙癢癢,巴不得找機會弄死她吧?
跟他單獨出去?那不是羊入虎口,主動送菜嗎?
蘇朝朝張了張嘴,想抗議,但對上沈清辭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還是蔫了,“……好吧。”
“明天辰時,你來我寢宮外。我會安排墨沾青奉命帶你出宮辦事。”
沈清辭說完,不再看她,轉身離開。
蘇朝朝垂頭喪氣地轉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搞定一個任務,又跳進一個更深的坑。
她剛走出幾步,卻差點撞進一個散發著淡淡水汽和冷香的懷抱。
“咦!”她驚呼一聲,連退兩步,抬頭一看,
月光下,玉淩霄靜靜站在她麵前。
他換了一身素白的便袍,銀發未完全擦幹,幾縷貼在額前,少了平日的淩厲,多了幾分溫潤。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此刻正專注地看著她,裏麵湧動著蘇朝朝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蘇朝朝心髒漏跳一拍,被嚇的,也是被美的。
但美色當前,小命更重要。
她立刻想起自己當初在黑市給他下藥的黑曆史,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擠出個幹笑:“玉、玉將軍……好巧啊。”
玉淩霄沒有理會她的尷尬,直接問道:“你叫蘇朝朝,是嗎?”
“是、是的。”
“為什麽要去迷霧森林找雪骨參救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認真。
蘇朝朝老實回答:“因為您受傷昏迷,歸根結底,那魔蝕藥劑是從我手裏出去的。我心裏過意不去,想著做點什麽補救。”
“那你為什麽還要去刑場救我?”玉淩霄追問,“那與你無關。”
蘇朝朝心裏叫苦,腦子飛速轉動,繼續編:“你剛醒,身體還沒恢複,肯定受不住那些刑罰。不能我剛拚死救你回來就看著你被打死吧?”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有點心虛,但邏輯上好像也勉強通?
玉淩霄卻感到一陣莫名的……不滿。
這不是他想聽的答案。
他昏迷沉睡,並不全是魔蝕藥劑的原因,他本就重傷在身。
嚴格來說,蘇朝朝隻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是個被支配的工具。
她不必為此背負全部責任。
但蘇朝朝卻為此冒險進入迷霧森林,九死一生帶回雪骨參,不僅救了他的命,甚至讓他的修為隱隱有所突破。
更別提她在刑場上的胡攪蠻纏、禍水東引,硬是在絕境中為他爭得了一線生機。
他玉淩霄恩怨分明,欠了就是欠了。
而且他欠她的,越來越多。
可她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隻是隨手為之。
“你救我,就僅僅是因為你給我下了藥,感到愧疚?”玉淩霄的聲音低沉了幾分。
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麽,但絕對不是這些。
蘇朝朝愣了一下。
說實話,她還真沒怎麽愧疚,當時下藥是自保,後續是為了完成係統任務保命。
“也不全是……”她撓了撓頭,努力找理由,“還因為……你很厲害啊!擊殺魔獸,對抗狂化的雄性,保護了我們這些弱小的平民。你是英雄,英雄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這理由夠崇高了吧?
“還有呢?”玉淩霄卻不依不饒。
“還有?”蘇朝朝傻眼了。
這還不夠?
她腦中飛速運轉,據說對付追問的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反客為主?走男人的路,讓男人無路可走?
一個大膽,且無恥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玉淩霄的眼睛,聲音壓低,帶著幾分羞澀和破罐破摔的坦率:
“還有……就是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從黑市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超級好看,我喜歡你,不想你死。”
玉淩霄徹底怔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小雌性,她臉頰緋紅,眼神躲閃卻又強作勇敢,頭頂那對圓耳朵因為緊張而微微抖動。
他從未想過會從任何雌性口中聽到喜歡這個詞,尤其是對著他這一身被視為醜陋、不祥的純白皮毛。
可她說出來了。
用這種近乎莽撞的、不顧一切的、羞怯又勇敢的方式。
而且這個答案……竟然就是他潛意識裏最想聽,卻又不敢承認、不願深究的答案。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了,幸好夜色已深,無人得見。
“我……已經有雌主了,我是公主的獸夫。”他幾乎是倉促地、幹澀地說出這句話,像是一種無力的提醒,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對啊,我知道。”蘇朝朝姿態輕鬆,甚至有點沒心沒肺,“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沒別的意思。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希望……咱們都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就行了。”
她努力把話說得瀟灑,像個純粹表達好感、不求回應的仰慕者,“玉將軍,時候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完,她不給玉淩霄再開口的機會,幾乎是落荒而逃。
玉淩霄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久久沒有動。
心裏那頭被冰封了太久、沉寂了太久的小鹿,因那句直白的話語,那對抖動的、誠實的圓耳朵,和那個倉皇逃跑的背影,狠狠喚醒,開始不管不顧地、瘋狂地衝撞起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悸動、酸澀、茫然和一種近乎悲壯的衝動,在他胸腔裏炸開。
他想不顧一切地任性一次。
在沈清辭身邊,戴著獸夫的枷鎖,忍受著厭惡與迫害,連胸口都無法烙上真正伴侶的圖騰。
他想真真正正地,遵循自己的心意活一次。
哪怕蘇朝朝是在騙他,哪怕她也和沈清辭一樣,隻是嘴上說得好聽,轉身就將他推入深淵他也認!
至少,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他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渴望。
他要解除婚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他帶著一身決絕的冷意,闖入沈清辭的寢宮外殿,“公主,我明天就去……”
“你來了,正好。”沈清辭打斷了他,語氣平靜無波:“有件事,需要你做。”
玉淩霄胸中那股衝動被強行壓下了些許。
也好,既然決定要分開,那就再幫她做完這最後一件事,也算……還清一些過往的牽扯。
“做什麽?”他聲音平靜無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