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疼,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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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挽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並不是她的本心,而是被嫂子們拉著一起過來。
    她今天一下班回來,嫂子們馬上拉著她嘮嗑。
    “小江妹子,回來了!男人們都回來了!今天軍營裏可熱鬧了,大大小小的車子進進出出,聽說已經回來好多人,我都看到王春花家的男人回家了。”
    這場大雨之下,各家各戶的男人都離開了七八天。
    這麽長時間不見人,女人們心裏實在是擔心,一個個都盼望著早點見到男人,一聽人回來了,都在軍營前麵等著呢。
    “小江妹子,你家傅團長肯定也回來了!走走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江挽月就這樣被人拉了過來,哪怕她心裏非常清楚,傅青山回來了也沒用。
    嫂子們一邊說話,討論著這場大雨後傳說的受災情況,一邊眼巴巴瞅著軍營,期待著自家男人出現。
    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嫂子們見到自家男人,歡天喜地的回了大院 。
    江挽月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她表現的一直很冷靜,看不出什麽起伏情緒。
    一旁拉著江挽月過來的嫂子倒是心慌了起來,“都這麽晚了,傅團長怎麽還不出來啊?……一定是賀軍長拉著傅團長開會了!一定是這樣,小江妹子,你別擔心啊……”
    直到趙長江的出現,一旁有嫂子替江挽月擔心,喊了一聲。
    趙長江無奈朝著嫂子們走過去,盡量擠出笑臉。
    “嫂子,怎麽在這兒,沒回家啊?”
    江挽月身旁的嫂子心急問道 ,“趙連長,你都回來了,傅團長一定也回來了吧?我知道你們往常都一道的。”
    趙長江恨不得如此,可是如今情況不同。
    他看著江挽月,不知道如何開口 。
    江挽月沒有追問傅青山的情況,反而看向了趙長江的手臂,“你受傷了?”
    趙長江一頓,鬆了一口氣,回答說,“就是被撞了一下,應該是脫臼了,我回頭去衛生隊看看。”
    “現在就去吧。”
    江挽月說道,然後第一個往前走。
    趙長江還沒反應過來,愣愣看著江挽月,茫然站在原地。
    江挽月走了幾步,發現趙長江沒跟上來,回頭看向他,“愣著幹什麽,快來啊,我們一起去衛生隊。”
    “……啊!我這就來!”
    趙長江忙快步走上前,帶著江挽月進入軍營,然後往衛生隊裏走。
    一路上,趙長江惴惴不安偷瞄著江挽月,心裏那個忐忑,在說實話交代傅青山下落,以及說假話來回忽悠江挽月,讓她安心之間,左右橫跳。
    趙長江這輩子,都沒這麽難受過。、
    還不如江挽月直接問,給他一個痛快算了 。
    可是江挽月安靜走路,一直不開口 。
    他們很快到了衛生隊。
    衛生隊裏的情況非常混亂,衛生員因為出任務已經累得精疲力竭,隨著士兵們都回來,其中有不少像趙長江一樣受傷的,都來衛生隊裏處理傷口。
    疲憊的衛生員不得不打起精神,不停治療傷員。
    小小的衛生隊裏,一下子都是人。
    郝軍醫在其中忙得不停,看到又有人影進來,頭也不抬的說,“新傷員?在門外等一等,馬上來——”
    江挽月看了看四周,指了門外走廊裏的一個空位置 ,讓趙長江坐下。
    她走進擁擠的衛生室,看到一些熟悉的醫療器具,畢竟是在醫院裏工作過那些年,這裏的一切江挽月都熟悉。
    在一堆醫療工具,江挽月選了一些必需品,放到醫用托盤上 。
    然後托盤走出去。
    江挽月站在趙長江身邊, 出聲提醒,“你忍一忍,有點疼。”
    趙長江剛想說,“我不怕疼——嘶——”
    疼,是真的疼。
    別看江挽月是個弱女子,手腕纖細筆直,手掌白皙勻稱,但是她手上的力道可是一點都不小。
    江挽月在趙長江的右手臂上,簡單摸索,確定了他骨頭的位置,脫臼錯位的很嚴重。
    她眉眼一沉。
    一手按著趙長江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手肘,然後那麽一抬 。
    隨之,哢噠一聲 。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一聲痛苦呻吟。
    “啊——”
    趙長江疼得哀吼,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他喊得實在太大聲,裏麵的郝軍醫不放心的走出來,“怎麽了?怎麽了?誰受傷了?”
    郝軍醫匆匆忙忙來到他們兩人身邊。
    江挽月已經鬆開手,拍拍趙長江的肩膀,“已經好了,你活動活動看看?”
    趙長江剛緩過疼痛,半信半疑,一開始小心翼翼不敢動,但是被江挽月和郝軍醫一起看著,總不能丟了軍人的麵子。
    他試著動了動手臂,本想著疼就疼一下。
    結果——
    “誒……不疼——真的不疼了——嫂子,你還會正骨啊!”趙長江右手臂不疼了之後,整個人馬上恢複了往常模樣,朝著郝軍醫說,“郝軍醫,我嫂子正骨的手法,比你上次給我弄厲害多了 。”
    此時此刻,郝軍醫沒時間跟趙長江耍嘴皮子。
    郝軍醫正雙眼放光的看著江挽月。
    “你……你……我記得你,你是傅青山的媳婦兒。你也會醫術?”
    江挽月回道,“會一點點。”
    郝軍醫是個明眼人,正骨的醫術可不是一點點就能學會,有些十幾年的老中醫,都隻是學了一個皮毛。
    他不敢置信的看看江挽月,又抬手摸摸趙長江的右肩,心口震撼更深。
    趙長江右手脫臼是老毛病,上次是郝軍醫治的,這一次江挽月剛才就一下 ,這就接上了。
    這年輕人太不簡單了。
    “你這手法好,真好!學了多久,跟誰學的?蘇丫頭都來衛生隊了,你怎麽不來?我們衛生隊裏缺人,最需要你這樣的同誌。”郝軍醫現場直接挖人。
    趙長江幫江挽月搭腔,“郝軍醫,我嫂子有正經工作,是城裏派出所,坐辦公室,比你們衛生隊好多了。她上班才一個月的時候,就拿了‘五好戰士’,反正比你們衛生隊好。”
    “五好戰士……是不是之前上報那個,賀軍長跟我說來著,原來也是你……”
    郝軍醫雙眼緊盯著江挽月,眼神不停放光,恨不得現在立馬把江挽月給留下。
    隻可惜,身後傳來喊聲。
    “郝軍醫,你快來——傷患又出血了——”
    郝軍醫不得不趕緊離開,眼神還戀戀不舍的在江挽月身上看了又看。
    在郝軍醫離開後,江挽月給趙長江的治療還沒結束,垂眸說道,“把衣服脫了,你的傷口要消毒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