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哐哐！”
    陸湛的腦海之中，一台莫名的機器正在瘋狂運轉。
    陸湛感知不到這台機器的存在，但卻能聽到它發出的響聲。
    恍惚之間，陸湛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黑星蒸汽機車廠。
    當時的工作環境，與此刻的噪音入腦簡直一模一樣。
    ……
    “成功了！”
    “我的信息降維處理竟然真的有效。”
    “隻要不去感悟信息本身，而是將其異化，我的大腦便能勉強適應。”
    “歸根究底，我的大腦（地盤）我做主。”
    雖然不斷轟鳴的噪音，讓陸湛煩躁的恨不得撕裂自己頭顱，將其釋放出來。
    但相較於之前的性命之危，這點小煎熬陸湛還是能忍耐的。
    此刻的陸湛，甚至還有點感激烏圖幫的“黑心”。
    若是沒有前身在黑星蒸汽機車廠的“磨練”，他現在未必能保持正常思考。
    甚至將那浩瀚莫名的轟鳴，化作機器發出的噪音，靈感也是參考於此。
    ……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或者說血色天線究竟是何等存在？”
    “我聽到的那些轟鳴，怕是已經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血色天線竟然能接收那等信息，它真的隻是畸變獸身上的零部件嗎？”
    雖然暫時逃過一劫，但隻要噪音還在持續，陸湛的生命就仍舊處於倒計時之中。
    即便有可能再次導致“噪音升維”，陸湛卻也是不得不思考這次異變的由來，以解決眼前的危局。
    那震撼靈魂的轟鳴，陸湛雖然隻感受到了一瞬。
    但源自於生命的某種本能，卻是讓陸湛對發出轟鳴的存在產生了想象。
    世界，那莫名的存在乃是世界本身。
    陸湛剛才所聽到的，乃是世界運轉所發出的聲音，是真正的【世界之音】。
    雖然這很是不可思議，但隻要聯想到自身乃是穿越者，陸湛還是坦然接受了。
    ……
    “我是穿越者，所以能夠聽到世界運轉發出的聲音，這看似很合理。”
    “但我都已經穿越一個多月了，為何之前沒有聽到？”
    “血色天線也與我融合了一個多月，之前也未曾接收到世界的轟鳴。”
    “所以今天會發生這般異變，定然存在著一個誘因。”
    “而這個誘因，絕對存在於《物質基礎概論》中。”
    陸湛的目光在自己讀過的篇章中不斷搜尋，最終卻是落在了“一生世界”這一創世理論上。
    與世界本身相關的，也就隻有它了。
    ……
    “轟隆隆隆！”
    在陸湛鎖定這一篇章的瞬間，腦海中的機器轟鳴，果然又有了“升維”的架勢。
    陸湛嚇得趕緊將目光轉移，心念也隨之變化。
    感受著機器轟鳴再次恢複，陸湛不禁長出一口氣。
    然而不等他多喘息片刻，異變卻是再次發生。
    “嘎吱，嘎吱！”
    機器的轟鳴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些雜音。
    ……
    對機器運轉無比熟悉的陸湛，瞬間便判斷出這是機器出現了問題。
    黑星蒸汽機車廠的車床出故障時，就是這麽“嘎吱”的。
    然而陸湛馬上意識到了不對，他腦海中的機器轟鳴，乃是世界運轉發出的聲音。
    若“嘎吱”聲真的如同他判斷的那般，豈不是意味著世界這台機器出問題了？
    我靠，世界不會因為我這個想法要毀滅了吧？
    ……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陸湛如此真切的體驗了一回杞人憂天。
    在提心吊膽了片刻之後，陸湛差點跳出喉嚨的心髒又回到了肚子裏。
    雖然嘎吱聲還在持續，但機器的轟鳴也在，世界並未歇菜。
    然而與機器的轟鳴不同，嘎吱聲就仿佛是貓在用爪子抓玻璃。
    那聲音會讓人本能的在意，甚至還期待著它的“出現”。
    ……
    “這方世界竟然出問題了？”
    “為何是我？或者說我為何能夠聽到世界故障的聲音，難道是世界本身在向我求助？”
    “我的麵子有這麽大嗎？”
    陸湛屢次想要忽視那些嘎吱聲，但卻是全都失敗了。
    不僅如此，那些嘎吱聲在他腦海還越來越清晰。
    本能的，陸湛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工廠的車床壞了他都不會修，更別說是修理世界了。
    然而嘎吱聲的靠近，根本不以陸湛的意誌為轉移。
    漸漸的，嘎吱聲在陸湛腦海中擁有了形象。
    一個黑洞出現在了陸湛的腦海。
    ……
    “【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
    感知到那個黑洞的瞬間，一行金光閃爍的大字，突然浮現在陸湛腦海。
    更準確的說，是出現在了那個黑洞中。
    也就是在這一刻，陸湛徹底的悟了。
    ……
    “原來如此！”
    “【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便是世界運行中出現的故障，或者說bug。”
    “我之所以能感知到這個bug的存在，卻是因為前世的世界觀令我堅信原子層麵是可以繼續分割的。”
    “我雖然穿越了，但腦海中所充斥的仍舊是前世的世界觀。”
    “當世界之音闖入我腦海後，【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這一bug會與我產生共鳴，乃至現形，實屬正常。”
    陸湛大徹大悟的瞬間，腦海中的“黑洞”再生異變。
    【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這行大字竟然與陸湛徹底產生了共鳴。
    一股恐怖的吸力由黑洞中傳出，這卻是【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本能的想要將陸湛拉入黑洞之中。
    或者說想要以陸湛為錨點，從黑洞中爬出來。
    那一瞬間，陸湛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本能的，陸湛便生出了抗拒，然而任憑他如何抵抗，陸湛都感覺自己在向黑洞滑落。
    ……
    “【基礎元素粒子不可再分割】！”
    生死危亡關頭，陸湛靈光乍現，下意識的喊出了《物質基礎概論》中的那一句話。
    這一聲呐喊，代表的乃是陸湛對這方世界“真理”的認同，或者說妥協。
    無比詭異的，伴隨著陸湛的呐喊。
    黑洞中原本正在閃爍的【基礎元素粒子可再分割】，突然又冒出了一個“不”字。
    這一個【不】字的出現，就仿若鎮海神針一般，直接將整個詞條拖進了黑洞。
    下一瞬，黑洞徹底消失不見，世界的轟鳴也隨之消失。
    就仿若是通往無底深淵的大門，被陸湛暫時合攏了。
    ……
    之所以是暫時，卻是因為陸湛很清楚，他已經被那個bug鎖定了。
    在意識到那個bug存在的瞬間，陸湛已經與bug建立了羈絆或者說實現了錨定。
    除非陸湛死亡，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與那個bug切斷聯係。
    即便陸湛以後完全改信這個世界的真理，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