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利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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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客氣了,不用謝。”沈惜念從善如流的接話,笑容燦爛。
蕭雲澈:“……”
眼前這張巧笑倩兮的臉,明明與夢中那般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夢裏的她,在他身下時,總是眼尾泛紅,眸光瀲灩帶著水汽,嗚咽著,顫抖著,一遍遍軟語求饒……
那脆弱又勾人的模樣,與眼前這個牙尖嘴利、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一個荒謬又強烈的念頭如同野草般在他腦海裏瘋長。
他想把眼前這個女人狠狠壓住,堵住她那伶牙俐齒的嘴,撕開她冷靜自持的外表,讓她像夢中那樣,隻能無助地攀附著他,哭泣,求饒,在他身下綻放……
這念頭如同驚雷,瞬間將他劈得外焦裏嫩!
他怎麽能……
他怎麽可以有如此禽獸不如的想法!
這可是啟明的妻子!
是他的表弟妹!
他怎麽能有這等罔顧人倫的想法!
巨大的震驚、自我唾棄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瞬間淹沒了他。
他的臉色變了幾變,青白交錯,複雜難辨。
最終,他幾乎是倉惶地轉身,連一句場麵話都顧不上說,腳步淩亂地快步離去。
那背影竟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活像身後有餓狼在追他。
沈惜念站在原地,看著他幾乎算得上是狼狽逃竄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眸,心中滿是狐疑。
這家夥怎麽回事?
剛才還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怎麽轉眼間就像見了鬼似的跑了?
那臉色變得跟調色盤似的。
真是奇奇怪怪!
——
京城,東宮書房。
蕭寧遠捏著手中那封由霜花傳回的密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宸王竟然沒死!
還被沈惜念那個蠢女人給救了!
這女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總是有本事跳出來給他添堵!
這一世他費盡心機提前布局,將她踢去北境,就是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沒想到她人到了邊關,竟還能陰魂不散地壞他好事。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拉開書桌抽屜,裏麵靜靜躺著一封信箋,信封上的是娟秀字跡:太子殿下親啟。
這是沈惜念遠嫁北境前,托人悄悄送到他手中的訣別信。
信紙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馨香,上麵字字泣血,訴說著對他多年不變的情意,以及被迫遠嫁、與他此生無緣的絕望與不甘,最後隻求他珍重。
蕭寧遠的指尖拂過那些字跡,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
這一世,終究是他設計讓她與婉兒互換了婚事,是他對不起她。
但他並不後悔。
前世,母後不喜婉兒的柔弱,認為她擔不起太子妃的重任,而沈惜念乖巧懂事,更得母後歡心,甚至為了討好母後,不惜冒險跋涉為她采摘治療頭疾的天山雪蓮。
那份情意,他曾以為是真。
可最終呢?
前世他們還是走到了相看兩厭、彼此折磨的地步,最後甚至……
蕭寧遠閉了閉眼,強行壓下腦海中翻湧的前世記憶。
這一世,他本想徹底避開她,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既然躲不開,那便……再利用一次吧。
利用她現在對他那份至死方休的癡戀……
半晌之後,睜開眼,眸中已是一片冷寂。
鋪開新的信紙,提起筆,略一沉吟,便開始書寫。
筆走龍蛇,字裏行間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隱晦的歉意以及對過往情分的追憶與不舍。
寫完後,他仔細封好,喚來心腹侍衛。
“將此信,秘密送往北境霍府,務必親手交到沈大小姐手中。”
“是!”侍衛雙手接過信,躬身退下。
侍衛剛離開,書房門便被輕輕敲響。
“殿下?”一道柔婉的聲音傳來。
蕭寧遠神色一緩,溫聲道:“進來。”
沈清婉端著一盅湯,嫋嫋娜娜地走了進來。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雅的衣裙,更顯得弱質纖纖,我見猶憐。
“殿下近日操勞政務,妾身燉了些排骨湯,給您補補身子。”她將湯盅輕輕放在書案上,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蕭寧遠看著她,心中一片柔軟與滿足。
這一世,他總算沒有錯過她,將她牢牢護在了自己羽翼之下。
前世收到她慘死的噩耗,那種撕心裂肺的悔恨與無力感,他至今記憶猶新。
都怪他當初懦弱,屈從於母後的安排,娶了沈惜念,才讓他心愛之人受盡苦楚,香消玉殞。
他伸手去接湯盅,柔聲道:“這些事交給下人做便好,何須你親自勞累……”
說著,他順勢想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然而,沈清婉卻像是受驚般,手腕一縮,迅速將手藏到了身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蕭寧遠伸出的手頓在半空,臉色微微一沉。
他目光銳利地捕捉到她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行將衣袖捋了上去。
隻見那原本應該白皙光滑的小臂上,赫然交錯著幾道清晰的鞭痕。
蕭寧遠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暴怒瞬間衝上頭頂,聲音冷得駭人:“這是誰幹的?”
沈清婉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沒……沒誰……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蕭寧遠根本不信,看著她那副隱忍委屈的模樣,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是母後?她又為難你了?”
沈清婉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咬著唇,泫然欲泣地哀求道:“殿下!求您別問了,真的是誤會……皇後娘娘隻是教導妾身規矩……妾身不疼的,真的不疼……您千萬不要為了妾身,去頂撞娘娘……”
“你不疼,可我心疼!”蕭寧遠看著她手臂上的傷痕,隻覺得怒火中燒。
前世無力保護她的悔恨與今生再次讓她受辱的憤怒交織在一起。
“這輩子,孤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辱你,孤這就去找母後說清楚!”
“太子殿下別……”
話音未落,書房門外,一道威嚴冷冽的女聲驟然響起,如同冰珠砸落玉盤:
“哦?太子要去找本宮,說清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