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房問題,也該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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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寧遠心中並無多少訝異。
    七星雖聽命於他,但歸根結底是母後安排的人,自己的一些動向被她知曉,並不奇怪。
    他語氣平淡,“隻要霍啟明一死,那麽看似鐵板一塊的霍家軍,自然群龍無首,屆時,我們便可徐徐圖之,將其納入囊中。沒了霍家軍在背後支撐,霍貴妃在後宮,也不過是沒了牙的老虎,再也無法與母後您抗衡。”
    顧皇後聞言,描畫精致的眉眼輕輕一挑,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而又冷冽的笑容。
    霍家滿門忠烈,聽起來威風,可如今也隻剩下霍啟明這一根獨苗。
    隻要將這最後的根苗也悄無聲息地除去……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霍家軍,軍心渙散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無論是安插自己人接手,還是逐步分化瓦解,都要容易得多。
    “你倒是……思慮得周全。”顧皇後輕輕呷了一口茶,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深處的狠辣與讚同。
    鏟除霍家,既能斬斷宸王在北境的潛在臂助,又能削弱霍貴妃的倚仗,更能為顧家將來掌控兵權鋪路。
    確實是一舉多得!
    蕭寧遠看著母後那了然於胸、甚至帶著幾分讚許的神情,心中並無多少喜悅,隻有一切盡在掌控的算計。
    霍啟明……要怪,就怪你擋了路,又娶了不該娶的人吧。
    這一世,他絕對不能容許宸王再次騎到他的頭上。
    ——
    北境,霍大將軍府,雲琅閣。
    沈惜念看完手中那封自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密信,隨手將信紙丟在桌上,唇邊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她還以為蕭寧遠這一世重生,得了白月光,便真能硬起心腸,與她這個“棄子”徹底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呢。
    結果呢?
    這才不到一個月,按捺不住的信便來了。
    字裏行間,依舊是那套熟悉的套路:刻意營造的歉疚、追憶、隱晦的關切,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引人遐想的曖昧。
    這是想幹什麽?
    繼續與她這個遠在邊關的“舊情人”藕斷絲連,玩那套若即若離的把戲?
    “嗬,”沈惜念輕嗤一聲,“什麽情深不壽,白月光也不過如此。”
    隻要她還有利用價值,他便舍不得徹底斷了這條線。
    既要心上人在懷,又想將她這顆棋子牢牢攥在手裏。
    還真是兩輩子都改不了這貪得無厭的毛病。
    看來宸王被她救了,確實讓他頭疼不已。
    不過,這正合她意!
    出嫁前那封情真意切、絕望哀婉的“訣別信”,本就是為了釣他這條魚上鉤而精心準備的餌。
    她篤定他會咬鉤,隻是沒想到,他咬得這麽快,這麽急。
    也好。
    省得她再費心思。
    她起身走到書案旁,鋪開一張新的花箋,略一沉吟,提筆蘸墨。
    筆尖在紙上流暢遊走,很快便寫好一封回信。
    信中內容把握得恰到好處,帶著三分被辜負的怨懟,三分強撐的堅強,四分對舊情的難以割舍,卻又因現實不得不保持距離的無奈與隱忍。
    寫好後,她仔細封好,喚來銀杏:“找可靠的人,將這封信,送去京城。”
    “是,小姐。”銀杏接過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蕭寧遠以為他重生一回,占盡先機,還能像前世那般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用虛情假意哄騙她為他賣命。
    可他絕不會想到,她也回來了。
    那就看看,這一世,誰的演技更勝一籌,誰的騙局,編織得更天衣無縫吧。
    正想著,秋月端著新沏的茶輕步走了進來:“小姐,霍小將軍回府了。”
    沈惜念接過茶盞,揭開蓋子,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思量。
    她輕輕抿了一口,才不緊不慢地道:“哦?”
    她這夫君,自新婚之夜匆匆一別,便紮進軍營,整整一個月不見蹤影。
    今日倒是難得,知道回家了。
    她放下茶盞,唇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夫君回來了,吩咐小廚房,晚上備些他愛吃的菜式。”
    “是,小姐。”秋月應下。
    沈惜念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動作優雅從容:“夫君歸家,我這做妻子的,理當過去探望一番。走吧,我們去東襄閣。”
    東襄閣,是霍啟明婚前獨居的院落。
    按規矩,成婚之後,他本該搬至雲琅閣與她同住。
    隻是新婚夜便出了岔子,他又一直待在軍營,此事便擱置下來。
    如今他回來了……
    這“同房”的問題,也該提上日程了!
    自古夫妻,哪裏有分房睡的道理!
    ——
    東襄閣院門前,沈惜念帶著秋月剛至,便被一個麵生的小廝攔住了。
    “少、少夫人安!”小廝神色有些慌張,眼神躲閃,“小將軍……小將軍方才回來換了身衣裳,又、又出去了。”
    沈惜念腳步微頓,目光落在那小廝閃爍不定的臉上,眸色漸深:“出去了?不是剛回府麽?去了何處?”
    “這……這個……”小廝額角沁出冷汗,支支吾吾,“小將軍說……說是與宸王殿下有要事相商,具體去了哪裏,奴才……奴才也不知……”
    “有要事相商?”沈惜念重複著這幾個字,語氣平淡,卻莫名透著一股寒意,“什麽天大的要緊事,府裏不能說,書房不能談,非得出去‘商議’?”
    她朝身側的秋月遞了個眼色。
    秋月會意,上前一步,二話不說,照著那小廝的腿彎就是幹脆利落的一腳。
    “哎喲!”小廝猝不及防,痛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秋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冷厲:“狗奴才!竟敢對主母遮遮掩掩,知情不報,是想嚐嚐府裏板子的滋味嗎?”
    小廝被踹得齜牙咧嘴,又被秋月的氣勢所懾,再不敢隱瞞,哭喪著臉,閉眼快速招供:
    “少夫人恕罪!小將軍他……他是跟宸王殿下一起去了……去了百花樓!”
    百花樓?
    沈惜念眸光驟然一冷。
    北境最有名的風月場所,銷金窟,溫柔鄉。
    若她沒記錯,這百花樓背後的東家,正是那位風流成性、紅顏知己遍布天下的宸王殿下。
    其分號開遍大淵各州府,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與情報網。
    好一個宸王!
    自己流連花叢、眠花宿柳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把她那看著還算老實的夫君也往那種地方帶!
    帶壞她的人,這事,她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