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少女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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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英走進廚房,用紅繩子把長發朝後紮起,係上圍裙,用葫蘆瓢往鐵鍋裏加點水,麻利的洗鍋。
    為了等陸元哥回來,一起吃頓豐盛的飯菜,把他送去家裏的聘禮帶回來一些,提前把菜備好,整整齊齊堆放在案板上。
    牛肉切成片,做涼菜。
    春筍切成片焯了幾遍水,好燉鴨湯。
    雞殺洗好剁成了塊,特意去林子裏采些蘑菇,做小雞燉蘑菇。
    溪魚新鮮的清蒸才好吃,殺魚不費勁,先讓它多活一會。
    搭上油渣炒萵苣和大白菜。
    滿登登的一桌子菜肴,想想都讓人開心。
    陸元走進來,驚訝道:
    “小英,你是神廚啊,這麽快準備好了?怎麽把聘禮又拿過來了?”
    小英把洗鍋水用葫蘆瓢剮出來,咯咯笑道:
    “當然嘍,我爹嫌我娘做飯不好吃,在家都是我做飯。
    “我爹沒良心,巴結李富貴不讓我嫁給你,結果李富貴一家作惡太多死的死,瘋的瘋,連我爹念念叨叨的五間大瓦房都燒沒了,真解氣。
    “還好意思到處顯擺他家姑爺多有能耐,我都不稀罕說他。
    “以後咱們是一家人,買聘禮還不是花咱家的錢,給他留點就不錯了,要不是我娘攔著,我都帶回來了。”
    她嘮叨著把鍋裏加上水,把米淘了,倒進鍋裏,蓋上鍋蓋。
    陸元蹲下柴火灶前,燒著火,勸說:
    “都是過去的事,別計較了,這個灶燒不燒?”
    土灶有兩個鍋,可以一邊煮飯,一邊燒菜,他怕小英忙不過來。
    “燒呀,等飯煮好了,菜也炒好了。”
    小英說著,去案板上端陶盆裏盛的雞塊。
    她計劃做好的小雞燉蘑菇,在竹筍燉鴨的同時,把溪魚蒸了,再炒青菜。
    陸元點著另一個土灶,想到去王家村前,大哥雷豹去叫鎮上叫來地方衙役,到村裏做收尾工作,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便問道:
    “鎮上的衙役來了嗎?”
    小英等鍋燒熱了,加入豬油,滋啦一聲響,把雞塊倒入鍋裏翻炒著,回道:
    “來啦。
    “聽衙役調查說,是王富貴指使李順、李季和李通在野狼溝殺了大虎哥。
    “李季想當村長,怕露餡,蠱惑李通一起去野狼溝挖大虎哥的骸骨,半道把李通推下鬼哭澗,嘖嘖,真是一家子黑心王八蛋。”
    熱鐵鍋把雞塊煎炒出焦黃色,她吹了下眯眼的熱氣,加入拍碎的薑蒜,翻炒著說道:
    “李季雞賊,還是賊不過捕快,捕快尾隨他去了野狼溝,他都不知道。
    “因為拒捕,他被捕快砍死了。
    “聽說……
    “這些喪良心的東西,讓我忘記加香料了,反正村裏的禍害都死完了,村裏人要推選老雕爺當村長。”
    她抓了一撮山裏采摘的做菜香料,放進鍋裏翻炒,油脂滋滋響,滿廚房飄香。
    陸元深長脖子,往鍋裏看,嘿嘿笑道:
    “小英你炒的雞真香!”
    滋啦——
    一瓢熱水下鍋,熱氣騰騰,撲在小英的臉上。
    她用手扇了扇,紅唇皓齒,雙眼彎成月牙,咯咯笑,好似雲霧中的仙子,美麗又有趣。
    陸元看愣住了。
    想到這段時間,殺黑狼妖、白狼妖、趙祺、秦姑娘,驚險重重,跟走在刀刃上一樣。
    以戰馬腳力,大哥和二哥應該快到城裏了。
    明天去鎮魔司報到,不知道會不會被陰謀算計,多希望跟母親和小英過平淡又溫馨的日子。
    “小英,今晚能不能不走了?”
    陸元話剛說出口,就紅了臉。
    “嗯?”
    小英把香菇放進鍋裏,蓋上鍋蓋,疑惑抬頭問:
    “今晚不走幹嘛呀?”
    陸元支支吾吾說道:
    “那天早上在池塘邊,你不是說先給我留個種嘛,明天我要去衙門當差了,可能回來的少……”
    他怕她擔心,不敢說出實情。
    小英一怔,俏臉上浮現出紅暈,蔓延到耳根,心裏小鹿亂撞,回過神來,尷尬羞澀的跺腳:
    “陸元哥,你進城一趟變壞了,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上次那麽說,是怕你真死了。
    “呸呸呸,陸元哥才不會死呢,呸呸呸,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不理你了,我殺魚去了,哼!”
    青色衣裙女孩傲嬌的轉過身,像驚慌的小鹿,跑出了廚房,留下陸元一臉懵逼。
    愣了片刻。
    陸元傻傻笑了,伸脖子聞了下鍋蓋縫裏冒出的蒸汽,饞的肚子咕咕叫。
    做好了飯,端上桌。
    小雞燉蘑菇、老鴨春筍湯、清蒸溪魚、豬油渣炒萵苣、炒大白菜,農家小菜色香味俱全。
    一家三口圍坐在方桌邊,溫馨吃飯。
    蘇蓉見小英有些拘謹,臉一直紅撲撲的,偷瞄陸元的眼神有些閃躲。
    她也曾少女思春。
    自然懂。
    忽的想起。
    站在巍峨城樓之上,俯視漫天飛雪中,身穿白色戰甲,手持方天畫戟,橫掃諸多妖魔的羽林衛統帥。
    頭盔上的一抹紅纓,在心裏飄了二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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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
    她十七。
    像小英一樣,含笑低眉,霞飛雙頰。
    蘇蓉夾一塊萵苣,放進口中,輕輕咀嚼,清脆,爽口。
    “陸元哥,我爺說大虎哥要入殮出殯了,讓我來喊你一聲。”
    二狗頭戴白帕子,跑進院子,朝屋裏喊道。
    黑狗經常跟他玩,朝他汪汪叫兩聲,搖著尾巴打招呼。
    “快去吧,去送送大虎。”
    蘇蓉對兒子說道。
    陸元自然知道阿爺的意思,怕自己耽擱忘記時間了,沒有送大虎哥,心裏過意不去。
    他急忙站起身,走出門,牽著二狗的手,朝村東頭走去。
    遠遠看到頭戴人群,正圍著老雕爺家門口搭建的靈堂,正準備給李大虎入殮。
    李老拐扯著嗓子,脖子青筋暴起,聲音高亢:
    “鳴炮,魂靈安息!”
    專門跟著李老拐給人辦紅白事的趙大炮,雙手握著九眼火銃柄,傾斜著朝天,邊上有人點著引線火繩。
    ‘咚——’
    一聲轟響,震耳欲聾。
    二狗驚的踉蹌後退,幸虧陸元拉著他的手,沒有跌倒。
    “陸元哥,這火炮真有勁,我耳朵嗡嗡響。”
    二狗嚇的小臉煞白。
    陸元揉了揉他的耳朵,安慰道:
    “等下就沒事了。”
    這一炮,倒是給他有了對付妖魔邪怪的啟發。
    喪葬用的火銃,有三眼火銃,六眼火銃,九眼火銃。
    製作倒也簡單。
    往火銃筒裏加入火藥,用黃泥封死口,火銃筒尾部留有孔,連接火繩引線。
    點燃火線就能產生劇烈衝擊力。
    如果在裏麵塞入用朱砂黑狗血泡過的鐵珠,九眼火銃齊放,漫天飛雨,連一階白狼妖都難招架。
    要是十柄、百柄九眼火銃齊放,那將多壯觀?
    鎮魔司高手不需要這個,縣衙衙役、守城侍衛要是裝配上這玩意兒,還不讓妖邪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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