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重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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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山神廟,走進林間道路,周圍霧蒙蒙一片,看不太遠,鑼鼓喧嘩聲傳來,就在不遠處。
陸元有種亦真亦幻的感覺,問走在前麵的葉葭:“我們是不是在夢裏?”
“你是在夢裏,我不是。”葉葭回道。
也對。
她是鬼魂,可以現實和虛空中來回穿梭,可她穿梭得如此隨意,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剛才那兩個大妖是誰,九眼妖王又是誰,我怎麽聽不明白。”陸元好奇問。
“九眼妖王是亂世的七十二妖魔鬼王之一,論戰力排行第五十六。曆經神魔大戰後,七十二妖魔鬼王或殺,或鎮壓封印,或驅逐,北域王朝才得以建立。曆經多年,妖魔邪怪又卷土重來,這天下又將麵臨一場浩劫。”
葉葭說完,又補充:“也不對,這座天下似乎沒有真正的安寧過。”
陸元跟聽神話故事一樣,撓了撓後腦勺,問:“剛才那兩個妖怪是什麽實力?”
“他們是九眼妖王的手下,烏青臉的叫鬼叉,血袍白發的叫赤炎魔,他們多年前就被真九陽真人鎮殺,身毀,但妖靈、魔靈被九眼妖王保護了起來。按照當年的實力來算,是四階巔峰的妖王、魔王,對比人界境界,算是大乘境初期的樣子。”葉葭解釋道。
陸元像小綠芽一樣,掰著手指算:“初元境、煉魂境、入玄境、大乘境,入玄可謂為半仙,大乘境舉手間焚山煮海,簡直是陸地仙人般的存在!剛才我竟然滅掉了妖王和魔王?”
想到這,陸元隱隱後怕。
“他們不過是妖靈、魔靈,你有元神加持,殺都殺了,還怕什麽?”葉葭說得風輕雲淡,毫不在意。
“那倒也是,”陸元心裏稍安,問道:“我的元神為什麽不顯露真相,你知道那麽多,能不能給我講講?”
“這個……還真不好說,”葉葭停住,想了想,說道:“據我分析,一是你的境界還不到,元神沒法顯露真相,二是祂不想顯露,或者顯露了對你沒有好處。”
“對我沒好處?”陸元不理解。
“沒聽那兩個老妖怪說嗎,你背後的元神是神王之一,能鎮壓七十二妖魔鬼王的存在,輕易顯露出來,你是想被抹殺?”葉葭反問。
嘶——
陸元倒吸一口冷氣,點了點頭,這麽解釋倒也對,沒有足夠實力,還是不要顯露的好。
“城東北角鐵匠鋪的啞巴鐵匠,讓我不要靠近山神廟,想必他知道一些秘密,他也不簡單吧?”陸元問道。
“他...算了,你還是自己慢慢了解吧。”葉葭說著,停仰頭看向路邊的林子。
陸元仰頭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林子裏懸掛著兩具屍體,正是被魅惑走的兩人,脖子被繩子吊著,雙腳繃直,腳尖朝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榮派他們先到這,準備暗殺我,結果三人先死了,真是惡人有惡報。”陸元嘲諷道。
“他們確實死了,但不是這個死法,眼前是幻境,真假難辨,小心點。走,去郭家大宅看看,等進去後,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他們就發現不了我們。”葉葭提醒道。
“那個狐妖也發現不了我們?”陸元問道。
“行吧,我再給你解釋下,”葉葭引領著陸元順著路,朝鑼鼓喧嘩聲的方向走,講解道:“你原身看到的世界,為人間境。你看不到我的時候,我在另一個世界,為冥境。這兩個空間交錯,不完全重合,每個空間各有規則,不能來回穿梭。”
“那你呢?”陸元問。
“我屬於例外,現在給你解釋不清楚,”葉葭又說道:“現在所處的空間為夢境,你可以理解為是人間境和冥境之間的空間,如夢似幻,亦真亦假,在這裏人神妖魔都可以存在,當然也有凶險。”
“那我剛才殺了鬼叉和赤炎魔是不是真的?”陸元好奇問。
“當然是真的,”葉葭給與肯定回答,“在夢境裏,你可以讓元神發揮出所有實力,輕鬆把他們斬殺。要是在人間境,他們借助比你強大的人體或妖體的身體,可以輕鬆把你抹殺,懂了嗎?”
陸元點了點頭,似乎懂了,又問:“鬼叉和赤炎魔不敢對你輕易動手,你也不是尋常鬼吧?”
葉葭轉頭,看著他,嘴角露出一抹狡黠,回道:“你猜。”
“猜不著。”陸元對她多了一分好奇,“聽他們說,被山神廟鎮壓的九眼妖王逃出來了,祂在哪?”
“我沒猜錯的話,就在朱雀城,至於在城裏,還是城外,是以妖靈之體依附在人身上,還是以本體隱藏了起來,還需要你去調查。”葉葭回道。
“怎麽是我?鎮魔司裏有正副統領和護殿高手,府衙裏有祭司,為什麽讓我去調查?”
陸元有除魔衛道保護一方的心,可他沒個人英雄主義,因為對方是禍亂朝堂的七十二妖之一,而他是煉魂境初期的人。
以他的實力,在九眼妖王手裏,一招都過不了就會被抹殺,他可不想自尋死路。
葉葭笑道:“放心吧,王家村的萬靈法陣沒了,朱雀神王法陣還在,無論是強大神王元神,還是妖魔邪靈,越強大,受到的壓製越狠,跟普通人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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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朱雀神王法陣,又會怎樣?”陸元問。
“那你就會看到,漫天神魔妖怪,朱雀城的城牆形同虛設,這裏早就成為一片煉獄戰場。”葉葭最後回道。
她做了個手勢,讓陸元不要再問。
兩人穿過擁擠的人群,進入郭家大宅。
院子裏張燈結彩,到處可以看到紅色喜字,擺著十幾桌酒席,正招待賓客,舉杯把盞,好不熱鬧。
陸元一邊走,一邊掃視,尋找穿著白衣,露著毛茸茸爪子的狐妖丫鬟。
剛迎娶的十六歲新娘是妾室,住在西廂房。
葉葭朝陸元穿過人群,來到西廂房門口停住,悄悄側頭往裏望,有人從兩人麵前來回走過,卻看不到他們。
陸元悄悄伸頭往裏看。
新娘蓋著紅蓋頭,坐在床上。
須發皆白的老頭子胸前掛著大紅花,正背著手,跟白衣丫鬟說話:“今晚跟蹤迎親隊伍的不是白家莊的那小子?”
狐媚臉丫鬟搖頭,回道:“不是,姓白那小子我懷疑有強大元神加持,桀驁囂張,不屑躲躲藏藏。昨天我追殺鎮魔司的獵魔使,被他逃了,今晚跟蹤我們的,是不是鎮魔司派來的探子?”
原來王榮被這妖狐追殺,倉皇逃回城裏。
白家莊姓白的小子,連狐妖都這麽忌憚,看來有點能耐。
白發老頭子郭寶山背著手,眯眼冷哼:“探子又如何,最近需求皮子量大,鎮魔司的獵魔使要是敢來,就故意賣給他們破綻,引誘進地窖除掉扒了皮。”
狐妖謹慎問道:“要是鎮魔司嚴查起來,怎麽收場?”
白發老頭嗬嗬笑道:“不必擔心,鎮魔司裏有內應,會打點好……”
啊!
陸元震驚,鎮魔司裏真的有內鬼,而且跟扒皮子的妖魔有勾結,要不然他們怎麽敢如此有恃無恐。
“誰!”
白發老頭的眼中寒芒一閃,尖聲嗬斥。
狐妖身影一閃,衝向門口。
葉葭猛拍陸元的肩膀。
“啊!”
陸元驚的一顫,突然驚醒過來。
“官爺,恕罪!”
客棧掌櫃的剛拍下陸元的肩膀,想叫他去樓上休息,沒想到驚嚇到官爺,急忙跪地請罪。
陸元掃視一圈,櫃台上油燈晃動,天還沒亮,意識到從夢境中驚醒了。
“我睡了多久?”他問跪地的掌櫃。
“官爺吃完酒,睡了半炷香的時間,怕官爺著涼,掌櫃的才叫醒官爺,請到樓上歇息。”店小二慌忙解釋。
方才夢中發生的一切,真實清晰,曆曆在目,不像是假的。
“你們起來吧。”
陸元站起身,胳膊有點發麻,舒展著筋骨說道:“樓上的屍體你們不用擔心,明日我會幫你們澄清,安排夥計用草席把屍體裹起來便好。”
掌櫃的連連躬身感激:“有官爺作證,小的心裏就踏實了,感激不盡。這點銀子請官爺吃茶,還請收下。”
從身上掏出一錠五十兩銀子,雙手呈遞給陸元。
陸元推還,說道:“我是鎮魔司的獵魔使,不收受賄賂。”
府衙的官差,沒哪個推卸好處,隻有嫌少的。
掌櫃的急忙給夥計使個眼色。
夥計跑向櫃台,從櫃台下的暗格裏,又取出五十兩銀子,遞交給掌櫃的。
掌櫃的捧著一百兩銀子,雙膝跪地,哭著哀求:“官爺,近些日子郭家鎮鬧得人心惶惶,客棧生意不好,客棧要維持生意,隻能拿出這麽多,還請官爺收下。”
“我是堂堂鎮魔司獵魔使,不要銀子,聽不懂嗎?”陸元有些不悅。
掌櫃急忙說道:“官爺要是嫌銀子不好帶,明日我立刻安排人換成金錠子,還請官爺開恩,不要讓小店關門,這可是小的幾十年的心血啊!”
做個清官比做貪官還難,解釋都解釋不清,看來不收他銀子,他是不會起來了。
陸元沒辦法,取了十兩銀子,說道:“現如今妖魔橫行,世道混亂,物價飛漲,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收十兩就夠了,你起來吧。”
掌櫃和店小二都詫異了。
莫非……
真的有清官?
“感激官爺關照。”掌櫃感動的用衣袖抹眼淚。
“這十兩銀子,就當是住店和酒肉錢。”陸元把十兩銀子放在方桌上,朝樓上走去。
活了大半輩子,終於遇到了清官老爺。
掌櫃跪下。
深深磕頭,示以敬重。
陸元來到樓上客房,見葉葭站在窗口,夜光照在她的身上,嫻靜優雅,宛若仙子。
“多虧你拍了我一下,差點被發現了,他們怎麽會發現的了我們?”陸元合上門,走向她。
“他們是妖,自然能察覺到異常,不過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會以通過夢境進入宅子。”葉葭解釋道。
“這是你獨有的一種秘術?”陸元好奇問。
“算是吧,”葉葭點頭,笑問:“想學嗎?”
“人間境裏殺不了的妖魔,要是能通過夢境來解決,也是一種很厲害的秘術,你要是願意教,我自然樂意學。”陸元厚著臉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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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現在的境界,神魂靈力還不夠強大,開辟了夢境,萬一不能控製住,反倒被人控製了,遇到危險想逃都逃不了,再等等吧。”葉葭勸說道。
“你的意思是,妖魔邪怪也能隨時進入我開辟的夢境?”陸元問。
“嗯,你可以這麽理解。你開辟的夢境,雖說自己有主動權,可以把自己的元神靈力發揮到極致,萬一遇到境界遠超於你的妖魔,反客為主,你就麻煩了。這種方法,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的好。”葉葭解釋道。
試想一下。
自己能進入夢境,開辟一個空間,自己可以掌控著這個空間的幻滅,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甚至可以在夢境中斬殺妖魔,是多麽興奮的事。
葉葭越是這麽說,越是讓他蠢蠢欲動。
查清郭家鎮的案子,趕緊修煉,在葉葭輪回前,學會這個秘法。
“對了,那老頭和狐妖提到一個地窖,你知不知道在哪?”陸元問道。
“我秘密去了郭寶山家一趟,找到了地窖的位置,就在後院的花園裏,地窖口用一塊石板壓著,很不容易發現。你不是想調查郭生懷的案子嗎,在那裏可以找到線索。”葉葭笑著提醒道。
“郭生懷,郭寶山,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關係?”陸元突然想到兩人都姓郭,想必有些關聯。
“沒錯,郭生懷就是郭家鎮的人,郭寶山是他爹,那個地窖知道做什麽用的嗎?”葉葭笑問。
陸元想了想,猛的抬眼,震驚問道:“莫非是……扒皮子?”
葉葭沒有立刻回答,聲影漸漸變淡,說道:“明日去了地窖就知道了,先提醒你一句,這個案子牽涉的極大,要不要一查到底,先想清楚,因為你很有可能會沒命。”
話音落。
葉葭的身影也消失了。
明日白天,她不會出現,遇到任何事都需要自己決斷解決。
郭生懷、郭寶山、狐妖、鎮魔司、府衙、鐵匠……一個個人串聯到一起,似乎形成了一張的隱形巨網,其中秘密,危機重重,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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