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鐵匠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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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元和白楓商討半天,也沒能夠在為什麽能自愈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看法。
    陸元覺得,可能跟他修煉的刀法和異能玄術有關。
    對於這個說法,白楓搖頭否定,他認為是本身的血脈體質所帶來奇能。
    無論如何,這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以後慢慢研究,終歸能尋出真實的答案。
    以防這事傳出去引起神秘強者或詭異妖魔的注意,把陸元抓走吃掉,或切片研究,因此成了唯獨兩人所知的秘密。
    受傷了,自然要有受傷的樣子。
    吃了午飯。
    陸元繼續回床上躺著。
    後天要護送壽禮前往廣安城霍家,他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讓白楓帶著兩截斷刀,前往鐵匠鋪,換把刀回來,順便向鐵匠提一些鍛造工藝上的建議。
    李二虎實誠木訥,幹不來精細取巧的活,不過在打鐵這方麵有獨特天賦。
    剛學兩天,鐵錘掄得有模有樣,隻需啞巴師父稍加提醒,就能掌握打鐵的力道、巧勁和技巧。
    最關鍵的是他是窮苦家的孩子,知道找個吃飯門路不容易,不會偷懶,大活小活隻需提醒一次,往後就自覺做得很好。
    吃過飯,歇息會,為了趕工,師徒兩人又忙碌起來。
    小綠芽坐在草棚下,邊上臥著大黑狗,聽著熟悉的打鐵聲,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
    噠噠噠…
    白楓騎著棗紅色的馬,出現在她的視野裏,散漫的視線瞬間聚焦,看著扛著大長刀的大哥哥跳下馬來,遞上來一串糖葫蘆:“丫頭,給,陸大人讓我給你買的。”
    “謝謝大哥哥。”小綠芽急忙起身接著。
    白楓揉了揉她的頭,提著用破布袋裝著的兩截斷刀,來到鐵匠和李二虎跟前,往堆滿材料的木桌上一丟,咣當一聲,懶洋洋說道:“換一把。”
    李二虎停下手裏的活,撐開口袋,掏出兩截斷刀來,震驚道:“這麽好的玄鐵刀,怎麽會斷了?師父,這是咋回事啊?”
    白楓笑而不語,看著鐵匠,似乎在故意刁難考驗他。
    鐵匠拿起斷刀,看了下缺口,又湊近鼻子嗅了嗅,比劃出一連串的手勢。
    小綠芽吃著糖葫蘆,嗚嗚囔囔翻譯道:“我爹說這刀上殘留著妖氣,而且是大妖,刀斷了不是刀的問題,是大妖太凶悍。要是換成普通刀,早就粉碎了,可不能說我家的刀不行。”
    “難道刀就沒一點問題?全賴大妖?”白楓打趣反問,“就不能鍛造出耐造不會斷的刀?”
    “有,”小綠芽看著爹的手勢,回道:“得加錢。”
    “加多少?”白楓笑問道。
    “八百兩,最低成本價,沒有現成的刀,得等。”小綠芽說出口,連自己都不敢信了。
    “八百兩?搶錢啊?”白楓擺手道:“拿不出那麽多錢,先給我換一把。先說好啊,你們家的刀不耐用,退換不補錢。”
    小綠芽咧嘴笑道:“我爹說,剛打造好幾把刀胚,完全製作好要五天,得等等。”
    “不行,”白楓擺手,“後天就要辦差前往廣安城,沒兵器怎麽行,最遲後天清早得鍛造好。”
    小綠芽看向老爹,時間差的有點多,可也不能壞了家裏生意的口碑啊。
    得虧不是外人,換做別人正幹仗,刀折了,差點把命搭進去,還不得鬧得滿城皆知沸沸揚揚?
    鐵匠點了點頭。
    小綠芽頓時來了底氣,滿口答應下來,說道:“我爹說行,最遲後天早上把刀鍛造好。”
    白楓臨走還不忘打趣二虎一句:“兄弟,你倒是學了個旱澇保收的吃飯門路,不像我和陸大人啊,當差把命別褲腰帶上,還要背黑鍋。”
    “瘋子,發生啥事了,陸元咋了?”
    李二虎早上爬起來吃了早飯就往鐵匠鋪跑,不知道屋裏睡著的陸元身負重傷。
    聽白楓感慨,意識到有不好的事發生。
    “沒事,你們忙吧,等刀打造好了,你帶回去就成。”
    白楓回了句,騎上馬準備離開:“對了,鎮魔司說刀的質量有點問題,至於做完這一批,還要不要做,目前還沒定,你們心裏先有個底。”
    小綠芽不樂意了,說道:“商議好的買賣,鎮魔司怎麽能說變就變呢?講不講道理啊。”
    “陸大人都沒法跟他們講道理,你們還怎麽講,希望陸大人這次能順順當當的交差官複原職,你家生意才穩當。”
    白楓催馬,留下一句:“走了。”
    李二虎看向師父,問:“師父,這刀怎麽會斷呢?要是這筆買賣做一半不做了,咱們得少賺多少銀子。”
    鐵匠拿起斷刀,又看了看,手指彈下刀麵,確定鍛造材料和工藝都沒問題。
    要說不足之處,就是銘文之力不夠。
    普通兵刃沒有淬陰陽火,也不需雕刻銘文,所以對妖邪沒有克製之力。
    也因此,銘文之力的強度,決定了斬妖刀的威力和強韌度。
    這把刀雕刻的銘文,對付三階以下的妖沒有問題,可遇到三階級以上的妖,就變得脆弱如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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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陸元的元神強大,靈力注入刀身之中,加固了刀的強韌度,在如此大妖麵前,這刀根本傷害不了它分毫。
    不是刀太脆,是妖太強。
    要想打造一把對付大妖巨魔的刀,得在淬陰陽火雕刻銘文的時候,在刀身裏封印一個妖靈或魔靈,增強銘文之力。
    想到這。
    鐵匠抬起頭,望著偏西的日頭,去山裏捉一隻妖靈?
    “爹,你想什麽呢?”小綠芽好奇問道。
    鐵匠做出手勢回應。
    小綠芽開心蹦跳說道:“二虎哥哥,我爹說他要去買些東西,讓你休息半天,帶我去看望下陸元哥哥。”
    李二虎撓撓頭,心有不舍道:“今天才幹半天活,計劃的活還沒完成…”
    小綠芽不說話,用小手掐他的大腿,不讓他亂說話,要不然自己就沒得玩了。
    嘶—
    李二虎吃痛,意識到說錯話了,急忙改口說:“我現在就帶你去。”
    小綠芽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鐵匠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離開鐵匠鋪,走進人群中,他把爐子的風口堵上,點燃的煤炭會進入休眠狀態,把水壺坐在爐子上。
    走進屋子,從牆上取下來一個大葫蘆,斜掛在身上。
    從床底抽拉出來一個木箱,打開木箱,裏麵滿滿當當全是法器,順手拿起雷公斧別在腰間,披上黑色鬥篷,遮住古銅色肌肉健碩的上半身。
    走到門口,彎腰拍了拍狗頭,讓它看好門。
    黑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呼哧呼哧響。
    鐵匠走在人群中,就近朝城東門走去,已經記不起多長時間沒出過城。
    依稀記得,抱著小綠芽剛進城的時候,城門口的樹有腿粗,現今已有腰粗,木葉森森,遮天蔽日。
    衙門從來都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頭。
    衙門裏微末的職位不顯眼,但管事,有實權。
    從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爹死了,兒子頂上,代代相傳,好似約定俗成的事。
    當年的守衛很多還在,年輕的曆經風吹日曬,已經沒了曾經的英武銳氣,一個個活成了泥鰍,滿身散發著世俗油膩銅臭味兒。
    吃拿卡要是例行公事,看到長得好看的大媳婦小姑娘,打著盡忠職守的幌子伸手摸一把。
    天下烏鴉一般黑。
    鐵匠走出城門,離開了朱雀神王法陣的核心陣眼,進出城的人絡繹不絕。
    他走在人群中,平凡不起眼,隻是顯得魁梧硬朗些。
    擦身而過的人隻知道邊上路過一個人,卻留意不到他身影變淡,下一刻憑空消失。
    “法陣之內,不得施展神通!”
    古老雄渾的威嚴喝聲在上空滾滾激蕩,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普通人聽不到朱雀神王的威懾警告,也看不到展翅覆蓋數裏的烈焰朱雀的龐大身影。
    鐵匠聽得真切,卻置之不理,回應道:“滿城妖孽你看不到,對我大呼小叫,聒噪。沒在城中升空已經給你麵子,別耽誤我去捉妖!”
    一道雷光閃電,劃破結界,朝南向徑直飛去。
    閃電劃過焦黑的虎平山時,略有一頓,沒有察覺到妖魔氣息,又朝南飛去。
    幾百裏外。
    鎮妖嶺如蒼龍橫臥,橫跨東西幾十裏,在鐵匠眼中,不過是彈丸之地。
    鎮妖嶺之上,修建著磅礴恢弘的長城,烽火台上,一排排紅豔軍旗隨風招展。
    數百年前,覺醒的人界神王聯手布下一道無形結界,橫亙東西,延綿數百裏,阻斷了妖族和人族的通道。
    百年之前,人族和妖族大戰,數十位妖皇合力布下陣法,把結界打開一道缺口,正是在這鎮妖嶺所在,這裏是朱雀神王法陣的邊陲。
    烽火台上的守衛和鎮魔司強者,在這也不過是妖族入侵時點燃烽煙的哨兵。
    鐵匠飛躍過結界,來到鎮妖嶺南側,妖族地界,尋覓大妖。
    幽深山澗深不見底,瘴氣彌漫,妖獸咆哮聲此起彼伏。
    山澗洞府中。
    百足妖的軀體被斬,妖靈吞噬了一百多個怨靈之後,周身彌漫著濃濃黑氣,赤紅雙眼猶如火焰,正煉化怨靈,借助三百年虎妖的軀體,重鑄肉身。
    突然,它察覺到妖族之內,有一股人族氣息。
    妖族入侵人族地界,要收斂氣息,穿上人皮,以人形出現,還要時刻保持警惕著,宛若行走在人族中到鼠類。
    而人族侵入妖界,竟然如此堂而皇之,不把妖族放在眼中。
    百足妖大怒,身影一晃,黑色氣息收斂凝聚,下一刻出現在山巒之中,立在高空。
    它望著那人,破舊黑布做成的披風隨風微動,沒有強者的威嚴,卻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你是何人,膽敢進犯妖族地界!沒有朱雀神王法陣威壓,哪怕你是大乘境,今日也休想活著離去!”百足妖朝鐵匠怒喝。
    鐵匠望著百足妖,感知到熟悉的妖氣,陸元的斬妖刀就是它砸斷的。
    砸斷他鑄造的刀,壞了他的名聲,讓陸元丟了官職,壞了鑄造百把刀的買賣,惹得女兒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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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還真該死。
    鐵匠沒有回應,身體化為一道流光,朝上空陡然飛起,高出百足妖百丈。
    他連元神都懶得召喚出來,舉起雷公斧,朝下毫無花哨的重劈。
    哢嚓!
    百道閃電撕裂空間,朝著百足妖傾瀉而下,聲音隆隆,山嶽震顫。
    百足妖就是軀體不在,沒有神王法陣壓製,斬殺入玄境人族猶如碾殺螻蟻。
    而眼前這人看不出有什麽特別,舉手之間就有毀滅山嶽的威能,可見他一點都不尋常,極有可能是人族擁有神王元神的大能!
    百足妖想逃,卻發現周圍的空間凝固了,是這位人族雷神施展神通之時就布下了結界,封住了它逃跑的路。
    雷霆籠罩,震耳欲聾。
    百足妖周身的妖魔之氣洶湧澎湃,卻毫無招架之力,應聲被劈刀煙消雲散,隻剩下一隻百足黑色蜈蚣的虛影,正是它的妖靈。
    百足妖下方的山嶽被雷電覆蓋,漫山遍野的千年古樹化為齏粉,山嶽崩塌,巨石滾入山澗,轟鳴隆隆。
    鐵匠從身上取下葫蘆,摘下葫蘆塞,對著百足妖默念法咒。
    強大的吸力把百足妖王吸入葫蘆中,塞上塞子,斜掛在身上。
    幾道流光如流星般極速而來,停在數百丈之外,龐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形態各異。
    它們是妖族強者,似乎認出了鐵匠,不敢輕易往前。
    鐵匠手持雷公斧,冷冷瞥了眼,問道:“要戰?”
    空氣陡然凝重,劍拔弩張。
    過了片刻,對方仍然不敢有所回應,對鐵匠格外忌憚。
    “跑這麽快就是為了看熱鬧,可笑。”鐵匠丟下一句話,化為一道閃電,飛躍過鎮妖嶺,朝北向朱雀城的方向飛去。
    妖界之內,萬千妖獸咆哮,隻是不甘怒吼。
    鐵匠回到鋪子,看到鄰居客棧掌櫃正在門口轉悠,眼睛盯著他,等他說話。
    自從李二虎來到鐵匠鋪打鐵後,他對鐵匠父女格外重視,時不時來轉轉,拉近些關係,試圖借助他跟陸元拉近距離。
    “半天沒聽到你這鋪子打鐵聲了,有些不習慣,就來看看。有些客人說喜歡聽你打鐵,說有種說不出的解壓感,也因此多了些回頭客,你可是我的財神爺啊!”客棧掌櫃拱手,滿臉堆笑,滿是客套。
    鐵匠不想回應世俗客套,點下頭,走進草棚,爐子上的水壺剛好燒開了水,提著進屋泡杯茶。
    客棧掌櫃站在原地,略顯尷尬,收起笑僵硬的臉,自覺沒趣。
    回想起以前,多次讓夥計提醒鐵匠打鐵不要起早,不要收攤太晚,免得擾到客人。
    啞巴不說話,記仇,氣性大,回頭提點東西陪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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