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被拿走了！”杜衡臉色難看，“我們來晚了！”
    蘇青掃視密室，目光落在牆角——那裏有個不起眼的小盒子。他衝過去打開，裏麵是一個U盤。
    “還有這個！”
    樓下又傳來更多腳步聲。
    “他們還有同夥！”杜衡說，“快走！”
    兩人衝出書房，正好遇到另外三個男人從樓梯上來。一共六個人，堵住了走廊。
    “跑不掉了。”光頭捂著鼻子，惡狠狠地說，“把東西交出來，可以少挨頓打。”
    蘇青把U盤塞給杜衡，低聲說：“一會兒我開路，你往樓下衝。”
    “你一個人打六個？”
    “不然呢？”蘇青活動了下手腕，“跟緊我。”
    他突然前衝，一拳打在最近那人的臉上，然後抓住另一人的衣領往牆上一撞。
    走廊狹窄，對方人多反而施展不開。
    杜衡趁機從空隙中鑽過去，往樓下跑。
    “抓住那小子！”光頭大喊。
    蘇青攔住想追杜衡的兩人，但自己也挨了幾拳。
    他咬咬牙，不再糾纏，拉過一旁的櫃子阻擋了追擊的人，轉身往樓下跑。
    一樓客廳裏，杜衡已經跑到門口，但門已經被鎖住了。
    “窗戶！”蘇青喊道。
    兩人衝向客廳窗戶。
    蘇青抄起椅子砸碎玻璃，先跳出去，然後拉杜衡出來。
    院子裏，又有兩個人從大門衝進來。
    “翻牆！”蘇青推著杜衡往他們進來的方向跑。
    兩人衝到牆邊，杜衡先爬梯子，蘇青斷後。
    一個男人追上來抓住蘇青的腿，蘇青回身一腳踹在他臉上。
    兩人翻過圍牆，落地後拚命往停車的地方跑。
    身後傳來叫喊聲和腳步聲，還有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他們開車追來了！”杜衡邊跑邊喊。
    兩人衝上車，杜衡手忙腳亂地發動。
    車子咆哮著衝出去，後麵兩輛黑色轎車緊追不舍。
    “坐穩了！”杜衡猛打方向盤，車子衝上主路。
    深夜的郊區道路上車很少，兩輛車在後麵緊追不放。
    杜衡把油門踩到底，但對方的車性能更好，漸漸拉近距離。
    “甩不掉！”杜衡看著後視鏡。
    蘇青從背包裏掏出幾個雞蛋。
    “開穩點。”他說著，將身子探出車窗，直接將雞蛋砸向後車的擋風玻璃。
    第一輛車被砸中了，一個急轉急刹，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
    但第二輛車司機車技明顯更好，輕點刹車就避開了蘇青的雞蛋襲擊，繼續追擊。
    “甩不掉啊。”蘇青縮回車裏。
    “坐穩了。”
    杜衡一個急轉彎，輪胎發出刺耳摩擦聲。後麵的車也緊跟著轉彎。
    “真難纏啊！”杜衡皺著眉頭。
    蘇青想了想：“往市區開，人多的地方。”
    車子衝進海北市區。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市區主幹道還是有車輛行駛。
    杜衡在車流中穿梭，不斷變道，試圖甩掉尾巴。
    “前麵有隧道！”蘇青說。
    杜衡眼睛一亮：“有了！”
    車子衝進隧道。
    在隧道中段，杜衡突然急刹車，然後倒車鑽進一個緊急停車帶。
    追擊的車沒想到這一招，直接衝了過去。
    “關燈，熄火！”蘇青低聲道。
    兩人屏住呼吸。幾秒鍾後，那輛車倒回來，在隧道裏緩慢行駛，似乎在尋找他們。
    但隧道裏車流不斷，那輛車很快被後麵的車按喇叭催促，隻能繼續往前開。
    等那輛車離開視線，杜衡重新發動車子，從隧道的另一個出口駛出，拐進一條小路。
    “應該甩掉了。”杜衡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媽的，太刺激了。”
    蘇青檢查了一下U盤，完好無損。
    “看看裏麵有什麽。”
    杜衡把車停在一個僻靜處，打開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
    文件夾需要密碼。蘇青想了想，說：“試試‘金鳳凰1982’。”
    杜衡輸入——密碼錯誤。
    “反過來，‘1982金鳳凰’。”
    屏幕一閃，文件夾打開了。
    裏麵有兩個文件：一個Excel表格，一個文檔。
    杜衡先打開文檔。裏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
    “2005年3月12日，介紹王總認識李小姐，收中介費20萬。”
    “2006年7月8日，安排張導演和陳小姐‘單獨吃飯’，收30萬。”
    “2008年11月23日，劉老板看中新人小周，安排‘私人聚會’，收50萬。”
    越往後翻，記錄越詳細，涉及的人名越多，金額越大。
    “這……”杜衡看得目瞪口呆，“這他媽是個拉皮條賬本啊！”
    蘇青臉色陰沉。
    他打開Excel表格，裏麵是更係統的記錄：時間、地點、人物、服務內容、收費金額、分成比例……
    最後一欄還有備注，寫著“錄像已存檔”“照片留存”“有把柄”之類的字眼。
    而後就是附帶著照片和對應的轉賬記錄，從照片來看，都是偷錄的。
    “她不僅拉皮條，還錄像拍照，留作把柄。”蘇青的聲音很冷，“怪不得她能控製那麽多人。”
    杜衡滾動鼠標，看到了更驚人的內容。
    “2018年之後……她開始簽年輕藝人，用合同控製他們，強迫他們參加這些‘聚會’。這些人裏，有些現在還是當紅明星……”
    他忽然停住，瞪大眼睛看著屏幕上的一個名字。
    “這...這不是吳凡嗎？”
    蘇青湊過去看。
    記錄顯示：2020年，吳凡被安排參加一場“私人聚會”，對象是個五十多歲的女投資人。
    事後，洪冰冰收了八十萬中介費。
    備注欄寫著：“錄像清晰，可控製。”
    蘇青想起吳凡自殺前說的那些話——“我累了”“這個圈子太髒了”“我逃不掉”。
    原來，他真的逃不掉。
    “這個王八蛋……”杜衡咬牙切齒，“洪冰冰這女人，真該下地獄！”
    蘇青繼續往下翻。記錄一直持續到去年，今年的應該還沒來得及保存進這個u盤裏。
    最後一條記錄是：“2023年9月5日，介紹林總認識新人蘇青，未果。備注：此人油鹽不進，不好控製。”
    他參加宴會時候的照片也被貼在了後麵。
    蘇青冷笑，洪冰冰居然還盯上了自己。
    “帶走了保險箱裏所有的東西，卻獨獨留下了這個u盤，洪冰冰這是打算做兩手準備啊。”蘇青喃喃自語。
    聯想到她快要出國的消息，以及十五年後這棟小樓被焚毀的信息，蘇青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們現在有證據了。”杜衡激動地說，“把這些曝光，洪冰冰就完了！”
    “不止洪冰冰。”蘇青指著屏幕上那些人名，“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