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贈寶,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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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極樂世界,九品蓮台綻放著柔和的佛光,將接引與準提的身影籠罩其中。準提剛從湯穀返回,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見接引望來,便緩緩開口,述說此行所見。
    “那恒居於湯穀,周身功德金光流轉,雖隻是金仙境界,卻有一股難言的平和氣象。”準提道,“湯穀靈泉旁,不見金烏蹤跡,想來已是被女媧聖人接去了媧皇宮。我見他時,他正在整理竹簡,皆是些凡人修行的粗淺法門,字跡工整,注解詳盡,可見其用心。”
    接引合掌:“善哉。能將心思用在凡俗身上,可見其心純粹。”
    “大哥有所不知,”準提話鋒一轉,“我靠近湯穀時,本想以佛法試探,卻未近其身,便覺一股無形之力阻隔——那並非敵意,而是他周身功德與天地規則相融所生的屏障。我若強行闖入,怕是會引發天道示警。”
    接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區區金仙,竟有如此氣象?”
    “正是。”準提點頭,“他的道,不在洪荒體係之內,卻又處處契合天道運轉。他傳法於人族,非為功德,卻功德自至;他庇護金烏,似逆量劫,卻得天道默許。這般人物,怕是……真有超脫洪荒之可能。”
    這句話出口,蓮台周圍的佛光微微波動。接引沉默片刻,緩緩道:“超脫……我等求了萬載,莫非真要應在此人身上?”
    準提望著蓮台外的虛空,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若他真能勘破天地桎梏,尋得超脫之路,莫說與我西方結個善緣,便是讓我等拜入其門下,做個弟子,又有何妨?”
    接引聞言,並未斥責,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緣法自有天定,強求不得。你既已見過,便先靜觀其變吧。”
    準提點頭應是,心中卻已埋下了更深的念頭。他隱隱覺得,這個來自異界的修士,或許真的是西方崛起的關鍵,是他們擺脫洪荒束縛的契機。
    就在西方二聖議事之時,湯穀迎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身著紫袍,麵容剛毅,眉宇間帶著幾分桀驁,正是截教門下大弟子多寶道人。他手持一柄青色長劍,劍身流轉著淡淡的靈光,雖不及通天教主的本命青萍劍那般威勢赫赫,卻也靈氣逼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多寶見過恒先生。”多寶道人對著正在整理竹簡的恒拱手行禮,態度算不上恭敬,卻也不失禮數。
    恒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意外。他與截教素無往來,多寶道人作為通天教主的首徒,地位尊崇,為何會突然到訪?“道友好。不知貧道有何能效勞之處?”
    多寶道人將手中的長劍遞出,劍身平放於掌心,隻見劍身上刻著細密的雲紋,劍柄處鑲嵌著一顆青色寶石,隱隱有風雷之聲流轉。“家師聞先生傳法人族,澤被蒼生,心中敬佩,特命弟子將此劍贈予先生,聊表心意。”
    恒看著那柄劍,心中一動。他雖不精於法寶辨識,卻也能感受到劍中蘊含的靈力——那是遠超尋常法器的力量,至少也是後天靈寶級別。更讓他在意的是,劍身上隱約流轉的氣息,竟與通天教主的截教真意有幾分相似,帶著一種包羅萬象、不拘一格的灑脫。
    “此等重禮,晚輩不敢受。”恒連忙擺手,“我與通天教主素未謀麵,怎敢收受如此貴重的法寶?”
    多寶道人卻執意將劍往前遞了遞:“先生不必推辭。家師言,先生所傳之法,看似粗淺,卻暗合‘有教無類’之道,與我截教理念相通。這柄‘仿·青萍劍’,雖隻是仿製之物,卻也蘊含一絲截天之意,或可為先生遊曆洪荒時,增添一分自保之力。”
    “仿·青萍劍?”恒心中恍然。難怪此劍氣息與傳說中的青萍劍相似,原來是仿製品。即便如此,後天靈寶的品級,在洪荒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寶物了,通天教主竟能隨手送出,手筆不可謂不大。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女媧聖人的到訪,再聯想到多寶道人的突然出現,心中隱隱明白——自己這個“異界之人”,怕是已經落入了諸位大能的視線中。準提剛走,截教便派人送禮,這其中的意味,耐人尋味。
    “家師還說,”多寶道人繼續道,“洪荒之路,險阻重重,先生雖有功德護體,卻也需有防身之術。此劍不僅能斬妖除魔,更能引動一絲截道真意,助先生在關鍵時刻勘破迷障。”
    恒看著劍身上流轉的靈光,又看了看多寶道人真誠的眼神,知道再推辭便顯得矯情了。他雙手接過仿·青萍劍,隻覺入手溫潤,一股精純的靈氣順著手臂緩緩流入體內,與他的功德金光隱隱共鳴。
    “請轉告通天教主,晚輩多謝這份厚禮。”恒鄭重道,“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登門道謝。”
    “先生客氣了。”多寶道人笑道,“家師說了,先生若有閑暇,可去碧遊宮坐坐,截教門庭,向來歡迎同道。”他頓了頓,又道,“家師還留了一句話——‘大道三千,殊途同歸,不必拘泥於一方天地’。”
    恒心中一震。這句話,分明是在點他的來曆,也在暗示著某種可能。通天教主果然洞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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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輩記下了。”恒深深點頭。
    多寶道人見狀,不再多言,拱手道別:“弟子告辭。”說罷,身形化作一道紫虹,消失在湯穀之外。
    恒握著手中的仿·青萍劍,站在靈泉邊,久久不語。
    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青光,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截天之意”,仿佛在訴說著截教“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的理念——即便是天道定數,也總有一線生機,總有掙脫束縛的可能。
    他忽然明白,通天教主送這柄劍,不僅僅是示好,更是一種試探,一種隱隱的指引。或許在這位截教教主看來,他這個異界人,本身就代表著那“遁去的一”,代表著打破常規的可能。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恒喃喃自語,撫摸著劍身的雲紋。
    女媧的照拂,準提的試探,通天的饋贈,還有那未曾露麵卻定然在觀望的元始、老子與接引……自己這個原本隻想安靜離開的異界過客,不知不覺間,竟已被卷入了洪荒最頂層的博弈之中。
    他苦笑一聲,將仿·青萍劍收入儲物袋中。這柄劍,既是重禮,也是燙手山芋。拿著它,便意味著與截教結下了因果,日後怕是難以置身事外了。
    但他並不後悔收下。
    至少,這讓他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在洪荒的最後一段時光,恐怕不會平靜了。
    湯穀的晨光剛漫過靈泉邊緣,恒正將最後一卷《生存要術》捆紮妥當,耳畔便傳來兩道溫和卻又帶著威儀的氣息。他抬眼望去,隻見湯穀入口處,兩道身影踏雲而來,衣袂飄飄,自帶一股清正之氣。
    左側一人身著玄色道袍,麵容古樸,手持拂塵,周身氣息如淵渟嶽峙,正是老子座下大弟子玄都大法師;右側一人則身披八卦紫綬仙衣,目光炯炯,腰間懸著一柄仙劍,正是元始天尊座下首徒廣成子。
    “恒先生,別來無恙。”玄都大法師拱手為禮,聲音平和如春風拂過。
    廣成子亦微微頷首:“我二人奉師尊之命,特來拜訪先生。”
    恒心中微瀾再起。多寶道人剛走不久,玄都大法師與廣成子便接踵而至,這顯然不是巧合。他連忙回禮:“不知二位仙長駕臨,有失遠迎。”
    玄都大法師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竹簡,竹簡上沒有任何紋飾,卻透著一股返璞歸真的道韻:“此乃家師所著《道德經》,言簡意賅,包羅天地至理。家師言,先生雖非洪荒之人,卻於‘道’之一字有獨到體悟,此書或可為先生解惑。”
    廣成子也取出一卷玉冊,玉冊上刻滿了繁複的符文,隱隱有慶雲繚繞:“這是家師手書的《元始真解》,雖隻錄了開篇三卷,卻蘊含玉清仙法的根本,望先生不棄。”
    《道德經》與《元始真解》!
    恒看著眼前的兩卷道書,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兩部典籍,一部是老子悟道的精髓,一部是元始天尊的根本法要,皆是洪荒頂尖的修行寶典,尋常修士連見一麵都難如登天,如今竟被當成禮物送到了自己麵前。
    他忽然想起初到洪荒時的窘迫。那時他對修行一無所知,空有太陽真火的本源,卻不知如何運用,想尋一部基礎法門都求告無門,隻能自己摸索。可現在,當他即將離開,當他再無時間修行時,這些至高無上的道書卻紛紛送上門來。
    “這……”恒看著兩部道書,一時不知該接還是不該接。
    “先生不必顧慮。”玄都大法師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家師言,道無常形,法無定法。此書贈予先生,非為讓先生即刻修行,隻為讓先生知曉洪荒大道的脈絡。至於能否領悟,何時領悟,全看緣法。”
    廣成子也道:“洪荒之中,能得兩位師尊同時贈書者,先生是頭一人。這不僅是對先生護持人族的認可,更是對先生本身‘道’的尊重。”
    恒深吸一口氣,雙手接過道書。《道德經》入手溫潤,竹簡上的字跡古樸蒼勁,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的韻律;《元始真解》則靈氣逼人,玉冊上的符文流轉不定,隱隱能看到天地法則的軌跡。
    他低頭看著這兩部足以讓洪荒修士瘋狂的典籍,心中五味雜陳。正如玄都大法師所言,他已沒有時間去修行,甚至連通讀一遍都顯得倉促。可他摩挲著竹簡與玉冊,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不知這些東西,能否帶回自己的世界?
    若是能帶回去,即便自己用不上,也是一份難以想象的機緣;可若是帶不走,那這兩部道書於他而言,便真的隻是“望梅止渴”了。
    “多謝二位師尊與仙長厚愛。”恒鄭重將道書收好,“這份情,恒記在心裏。”
    玄都大法師與廣成子相視一笑,並未多言。他們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至於恒如何處置道書,那便是他自己的緣法了。
    就在此時,湯穀外又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趕上了論道的好時候!”
    眾人望去,隻見多寶道人踏著紫虹而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酒葫蘆,顯然是去而複返。“玄都師兄,廣成子師兄,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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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都大法師頷首:“多寶師弟倒是消息靈通。”
    廣成子淡淡道:“師弟來得正好,我等正想與恒先生論道一番。”
    多寶道人哈哈一笑:“我就知道師兄們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恒先生,不介意添個人吧?”
    恒連忙道:“仙長能留下,是湯穀的榮幸。”
    當下,四人便在靈泉邊盤膝坐下。玄都大法師取來一塊平整的青石,廣成子隨手布下一個聚靈陣,多寶道人則打開酒葫蘆,一股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竟是用三千年的靈果釀造的仙酒。
    “論道之前,先飲一杯,助助興。”多寶道人給每人斟了一杯,酒液入杯,化作淡淡的靈光。
    恒飲下一口,隻覺一股暖流湧入丹田,與功德金光相融,心境愈發澄澈。他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在三位頂尖金仙麵前論道,實在是班門弄斧。但他也明白,這場論道,名為“論”,實則是為他而“講”。
    “我等便從‘道與器’說起吧。”玄都大法師首先開口,目光落在靈泉中翻騰的火焰上,“道是根本,器是載體。如這太陽真火,其‘道’是燃燒生熱,其‘器’便是火焰本身。先生以為然否?”
    恒沉吟道:“仙長所言極是。就像人族用的農具,‘道’是耕耘收獲,‘器’是耒耜犁耙。若無耕耘之心,再好的農具也隻是廢鐵;若無趁手的農具,耕耘之心也難有實效。”
    “說得好!”多寶道人撫掌道,“先生這比喻雖樸實,卻點透了要害。我截教講究‘有教無類’,便是認為萬物皆可成‘器’,皆可載‘道’。就像先生傳下的那些法門,看似粗淺,卻能讓人族這等凡胎承載靈氣,這便是‘器’隨‘道’變的道理。”
    廣成子聞言,微微點頭:“多寶師弟所言有理,卻也不盡然。‘器’有優劣,‘道’有高下。人族資質有限,若隻修粗淺法門,終究難登大雅之堂。需得有正法引導,方能窺得大道門徑,這便是‘道’塑‘器’的重要性。”他看向恒,“先生傳下的《固本訣》《川流引》雖好,卻需輔以高深心法,方能走得更遠。”
    玄都大法師補充道:“廣成子師弟說得是‘進’,我再說說‘守’。大道至簡,衍化萬千。《道德經》有雲:‘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人族如今最需要的,不是一步登天的神通,而是穩固根基的‘守’。先生的法門,恰好在‘守’字上做得極好。”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時而闡述自家道統的理念,時而點評恒創造的法門,時而又結合洪荒的興衰談論道的演變。他們的言語看似是在相互探討,實則句句都在為恒解惑——既有對他過往做法的肯定,也有對未來方向的指引;既解釋了不同道統的差異,也點出了修行的根本。
    恒靜靜聽著,很少插話,卻將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他這才明白,為何三清會派各自的首徒前來。玄都大法師的沉穩、廣成子的嚴謹、多寶道人的灑脫,恰如老子的“無為”、元始的“正宗”、通天的“包容”。他們將自家師尊的道統精髓,用最淺顯的方式展現出來,仿佛在為他描繪一幅完整的洪荒大道圖譜。
    “先生可知,為何洪荒修士多爭鬥?”談及最後,玄都大法師忽然問道。
    恒想了想:“是為了氣運?為了資源?還是為了證道?”
    “皆是,也皆不是。”玄都大法師搖頭,“根本在於‘執’。執於境界,便會為突破不擇手段;執於氣運,便會為爭奪刀兵相向;執於道統,便會為正統排斥異己。先生最大的好處,便是‘不執’——不執於洪荒的規則,不執於修行的境界,不執於自身的來曆。”
    多寶道人笑道:“所以說,先生才是那個最有可能跳出‘執’字的人。我們這些人,身在局中,難免被道統、氣運束縛,先生卻在局外,看得更清。”
    廣成子也道:“或許,這便是師尊們看重先生的原因。洪荒的問題,往往需要一個局外人來點醒。”
    論道持續了整整一日,直到夕陽西下,霞光鋪滿湯穀,三人才起身告辭。
    “先生,緣法自有天定,不必強求。”玄都大法師臨行前留下這句話,意味深長。
    廣成子道:“若有閑暇,可來玉虛宮一坐。”
    多寶道人則拍了拍恒的肩膀:“碧遊宮的大門,永遠為先生敞開!”
    三人化作三道流光,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湯穀中隻留下恒一人,還有滿穀的餘韻與手中的兩部道書。
    恒坐在靈泉邊,看著手中的《道德經》與《元始真解》,又想起多寶道人送來的仿·青萍劍,心中一片通明。
    這些大能的饋贈,這些刻意的論道,與其說是在拉攏他,不如說是在向他傳遞一種信息——洪荒的未來,或許真的與他這個“局外人”有關。他們將最核心的道統精髓展示給他,既是示好,也是一種托付,仿佛在說:若你真能超脫,莫忘了洪荒的困境。
    “剛來時求法無門,現在卻道書滿囊……”恒自嘲地笑了笑,將道書小心收好,“隻是不知,這些東西能否帶回去。”
    他抬頭望向天空,夕陽正緩緩沉入西山,給湯穀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係統麵板上的“停留時限”又減少了一日,離別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不管能不能帶走,至少此刻,他感受到了這份來自洪荒頂尖修士的善意與期許。
    靈泉的火焰漸漸變得柔和,仿佛在為他送別。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目光堅定。
    剩下的日子,他要做的,便是將這些道書與自己的法門一同交給人族,讓它們在這片土地上繼續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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