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天擎!掠食者機甲踏碎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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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2年,天擎市的黎明本該是鋼筋森林被朝陽鍍上金邊的時刻。
但今天,破碎的警笛聲卻刺穿了最後的寧靜,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匯聚而來,帶著絕望的尖銳,劃破了清晨的薄霧。
城西的廢棄機甲拆解廠,鏽跡斑斑的鋼鐵殘骸堆積如山,像一座沉默的墓碑群。空氣中彌漫著機油與鐵鏽混合的刺鼻氣味,伴隨著等離子切割槍“滋滋”的聲響,構成了這裏日複一日的背景音。
燼峘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袖口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上麵布滿了細小的劃痕。他手裏握著等離子切割槍,正專注地拆解一台報廢的2代機甲“蝰蛇”。
切割槍的紅光精準地落在機甲的連接縫上,每一次切割都避開核心線路,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三年來,這樣的動作他重複了無數次。
“燼峘,歇會兒吧!這破機甲拆了也賣不了幾個錢,沒必要這麽拚!”不遠處,一個皮膚黝黑的老工人喊道,他是拆解廠的工頭老王,也是少數對燼峘沒有敵意的人。
燼峘頭也沒抬,隻是淡淡回應:“早點拆完,早點交差。”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三年了,自從火星邊境衝突後,他就從聯邦最年輕的機甲王牌,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叛徒。37名戰友的犧牲,讓他背上了永遠洗不清的汙名,被流放到這座拆解廠,日複一日地與廢銅爛鐵為伴。
老王歎了口氣,不再勸說。他知道燼峘的性子,沉默寡言,卻認死理。三年來,不管別人怎麽嘲諷、排擠,他都默默忍受,隻是埋頭幹活。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突然從市中心方向傳來,仿佛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大地劇烈搖晃,拆解廠的鋼架結構發出“吱呀”的**,幾台堆疊的廢機甲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灰塵。
“怎麽回事?地震了?”
“不是地震!你們看市中心!”
工人們驚慌失措地停下手中的活,紛紛抬頭朝著市中心望去。燼峘也扔下切割槍,快步跑到拆解廠的製高點——一台巨型機甲的殘骸頂部,眯起眼睛眺望。
隻見天擎市的核心區域,幾道黑色的身影劃破天際,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蟲,帶著死亡的氣息快速逼近。它們外形猙獰,流線型的黑色機甲外殼上布滿尖刺,肩部掛載著粗壯的粒子炮,炮口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是幽煞蟲族的‘掠食者’機甲!”燼峘的瞳孔驟縮,握著欄杆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發白。
三年前火星戰場上的血腥畫麵瞬間湧上腦海:戰友們的機甲被蟲族撕碎,通訊頻道裏傳來的絕望慘叫,還有那些蟲子猙獰的麵孔,讓他的心髒一陣抽痛。
“幽煞蟲族?它們怎麽會來地球?”老王臉色慘白,聲音顫抖。聯邦一直宣稱邊境防線固若金湯,怎麽會讓蟲族機甲直接打到天擎市?
粒子炮的紅光一閃,一道熾熱的能量束瞬間擊中聯邦總部的摩天大樓。玻璃幕牆如同瀑布般碎裂,大樓從中間轟然倒塌,升起滾滾濃煙,無數尖叫聲淹沒在爆炸聲中。
“快跑!快躲起來!”工人們徹底慌了,像無頭蒼蠅一樣四散奔逃。有的鑽進廢機甲的駕駛艙,有的躲到鋼鐵殘骸後麵,還有的甚至直接朝著拆解廠外跑去,臉上寫滿了恐懼。
“別往外跑!外麵更危險!”燼峘大喊一聲,但混亂中,根本沒人聽他的。
他沒有跑,作為曾經的機甲王牌,他知道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快速判斷著局勢:掠食者機甲的速度極快,火力凶猛,聯邦的常規防線恐怕撐不了多久。
這裏是廢棄機甲拆解廠,到處都是鋼鐵殘骸,雖然雜亂,但也能作為天然的掩體。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林小婉的呼喊:“快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一個穿著白色科研服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衝進拆解廠,身後還跟著三名潰散的聯邦士兵。女孩約莫二十歲左右,麵容清秀,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手裏緊緊抱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仿佛那是她的命根子。
“快!這裏有廢棄機甲,我們可以暫時躲進去!”女孩大喊著,聲音因為奔跑而有些氣喘,但依舊保持著鎮定。她正是聯邦科學院最年輕的靈能物理學家,林小婉。
她原本在城西的研究所進行靈能轉化實驗,沒想到幽煞蟲族突然突襲,研究所被一枚粒子炮擊中,瞬間化為廢墟。她拚盡全力才帶著核心實驗數據和設備逃了出來,身後的三名士兵是途中遇到的潰散部隊。
“博士,後麵好像有東西追上來了!”一名士兵臉色慘白,回頭望了一眼,聲音帶著哭腔。
林小婉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到燼峘的大喊:“小心!”
她猛地抬頭,隻見三台掠食者機甲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拆解廠的上空,它們的掃描燈在地麵來回掃射,如同死神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林小婉和那幾名士兵。
“發現人類殘餘勢力,攜帶高能量反應裝置,優先清除!”冰冷的機械合成音從機甲的揚聲器中傳出,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宣判死刑。
肩部的粒子炮開始充能,刺眼的紅光讓整個拆解廠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那三名聯邦士兵嚇得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手裏的槍掉在一旁,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完了……我們死定了……”一名士兵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林小婉臉色煞白,但她沒有放棄。她快速打開金屬盒子,裏麵是一台小型的靈能探測儀,她手指飛快地操作著,想要啟動某種防禦程序:“別放棄!我的探測儀能幹擾它們的鎖定係統,隻要爭取一點時間……”
“沒用的。”燼峘縱身從機甲殘骸上跳下,落在林小婉身邊,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掠食者的鎖定係統是靈能與雷達雙重鎖定,你的小型探測儀幹擾不了。跟我走!”
他一把抓住林小婉的手腕,入手溫熱細膩,與他粗糙的手掌形成鮮明對比。林小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但燼峘的手勁很大,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可是我的設備……”
“命都沒了,設備還有什麽用?”燼峘打斷她,拉著她朝著拆解廠深處跑去,“相信我,我知道怎麽避開它們的攻擊。”
身後,粒子炮轟然發射,三道熾熱的能量束如同毒蛇般襲來,擊中了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廢棄機甲的殘骸瞬間被汽化,鋼鐵融化成滾燙的鐵水,濺起漫天火星,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衝擊波將兩人掀飛出去,燼峘下意識地將林小婉護在身下,自己的後背被飛濺的金屬碎片劃傷,火辣辣地疼,鮮血瞬間浸透了工裝。
“你怎麽樣?”林小婉掙紮著爬起來,看著燼峘流血的後背,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擔憂,“都怪我,要不是我帶著設備,也不會被它們盯上。”
“沒事。”燼峘搖了搖頭,快速掃視四周,目光銳利如鷹,“這點傷不算什麽。”他的目光落在一台編號為“鐵渣”的3代廢棄機甲上。
這台機甲的外殼已經嚴重破損,左側的機械臂斷裂,能量核心的指示燈早已熄滅,布滿了鏽跡和劃痕,看上去就像一堆隨時會散架的廢鐵,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但現在,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跟我進駕駛艙!”燼峘拉著林小婉,快步衝到“鐵渣”的駕駛艙門口。艙門因為常年廢棄已經變形,他用盡全力,雙手抓住艙門邊緣,猛地一掰。
“哐當”一聲,變形的艙門被硬生生掰開,露出裏麵布滿灰塵和油汙的駕駛座。
就在這時,三台掠食者機甲已經追了上來,它們呈三角陣型,將“鐵渣”團團圍住,形成了一個死亡包圍圈。粒子炮再次充能,刺眼的紅光映紅了兩人的臉龐,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跑不掉了……”林小婉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緊緊抱著金屬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絕望。
絕境之中,燼峘下意識地握了握胸口。那裏掛著一枚古樸的玉佩,是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據說是家族的傳家寶,材質不明,上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多年來一直溫潤如玉。
這些年,無論遭遇多少磨難,他都一直帶在身上,這是他與過去唯一的聯係。
就在粒子炮即將發射的瞬間,玉佩突然變得滾燙起來,仿佛有一團火焰在裏麵燃燒,燙得他胸口發麻。更詭異的是,隨著玉佩的發燙,身旁的“鐵渣”機甲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原本熄滅的能量核心指示燈,竟然閃爍起微弱的綠光。
“這……這是怎麽回事?”林小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廢棄機甲怎麽會有反應?而且你的玉佩……”
她清楚地看到,玉佩上的紋路正在發光,與“鐵渣”的能量核心指示燈遙相呼應,形成了一種神秘的共鳴。
燼峘沒有回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玉佩與“鐵渣”之間似乎建立起了某種神秘的聯係。一股暖流從玉佩湧入他的體內,順著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許多,甚至對這台殘破的機甲,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就好像,這台機甲本來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三台掠食者機甲的粒子炮已經蓄能完畢,炮口的紅光越來越亮,死亡的倒計時正在飛速流逝。
綠光越來越亮,“鐵渣”的駕駛艙突然自動打開,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磁場般將兩人強行吸入其中。而遠處的天際線上,更多的掠食者機甲如同黑雲般壓了過來,遮天蔽日,看不到盡頭
駕駛艙內彌漫著濃重的油汙味和灰塵的氣息,讓人有些窒息。布滿裂紋的顯示屏閃爍著雜亂的光點,像是隨時會徹底黑屏,操控杆上的油漆早已脫落,露出斑駁的金屬底色,上麵還沾著幹涸的油汙。
被無形力量吸入駕駛艙的瞬間,燼峘幾乎是本能地握住了操控杆。下一秒,胸口的玉佩滾燙得更加厲害,仿佛要燒穿他的工裝,鑽入他的皮膚。
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那是“鐵渣”機甲的全部操控數據,從能量分配比例到機械傳動結構,從武器係統的殘存狀態到防禦薄弱點的位置,甚至連這台機甲多年來的損耗記錄、之前發生過的故障維修記錄,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意識中,如同他已經駕駛這台機甲多年。
“怎麽回事?”林小婉坐在副駕駛座上,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看著燼峘緊閉的雙眼,以及駕駛艙內突然亮起的各種指示燈,震驚地說道,“你的大腦在和機甲建立神經連接?這不可能!3代機甲根本不支持神經同步技術,而且它早就報廢了,能量核心都已經失效了!”
作為聯邦科學院的靈能物理學家,她對機甲技術了如指掌,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燼峘沒有時間解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鐵渣”的能量核心正在緩慢複蘇,綠色的光芒越來越亮,雖然功率隻有巔峰時期的三成,但足夠支撐基礎的移動和動作。而三台掠食者機甲的粒子炮,已經鎖定了駕駛艙,死亡的陰影近在咫尺。
“坐穩了!”燼峘猛地睜開眼睛,眼神銳利如刀,雙手緊緊操控著搖杆,腳下用力踩下油門。
“鐵渣”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聲,像是一頭沉睡多年的巨獸被喚醒,殘破的機械腿猛地蹬地,朝著側麵快速撲去。
幾乎是同時,三道熾熱的粒子炮擦著機甲的後背掠過,擊中了身後的鋼鐵殘骸。“轟隆”一聲巨響,鋼鐵殘骸瞬間被炸毀,碎片四濺,砸在“鐵渣”的外殼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凹痕。
駕駛艙內的兩人被衝擊波震得微微晃動,林小婉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的扶手。
“好險!”她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科學家的本能讓她快速進入狀態。她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便攜數據終端,快速連接到機甲的控製係統上,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操作,“我來幫你分析敵人的運動軌跡和能量波動!”
數據終端的屏幕上快速跳動著各種數據,綠色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滾動。林小婉的眼神專注而堅定,語速極快:“左側機甲的粒子炮充能時間是2.3秒,右側兩台是協同攻擊模式,攻擊間隔0.5秒,它們在配合封鎖我們的逃跑路線!”
“還有,根據剛才的攻擊數據分析,它們的弱點應該在肩部的能量導管,那裏沒有裝甲防護,直接暴露在外,隻要破壞掉能量導管,就能讓它們的粒子炮失效!”
燼峘點了點頭,林小婉的分析和他腦海中信息流裏的判斷不謀而合。他操控著“鐵渣”在廢棄機甲殘骸之間靈活穿梭,利用複雜的地形躲避掠食者的攻擊。
“鐵渣”雖然殘破,但在他的操控下,卻展現出了驚人的靈活性。時而側身翻滾,避開呼嘯而來的粒子炮;時而縱身跳躍,踩在廢機甲的殘骸上,突然改變行進方向;時而利用高大的鋼鐵殘骸作為掩體,阻擋敵人的視線。
三台掠食者機甲雖然先進,性能遠超“鐵渣”,但在複雜的拆解廠裏,它們的速度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幾次攻擊都落了空,反而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撞到了旁邊的鋼鐵殘骸,外殼被劃出一道道劃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