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非得手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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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珺然在時間的長河裏自由的遊蕩。
    好吧,其實她也不自由,隻是單純的遊蕩。
    像極了某種長江裏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不要抱怨啦,誰讓世界意誌對你產生了殺意,你現在露頭就被秒。】
    【(????)】
    十七在她的意識裏,翻了個電子白眼。
    【所以隻能在這個地方選啊,你再往過去走走,沒準運氣好呢?要是你實在碰不上心甘情願把身體給你的人,我再給你想別的辦法。】
    林珺然懶得理會它的風涼話,隻是將神識如同蛛網般鋪開,在混沌的時間邊緣小心翼翼地探尋。
    也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祈願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個女修的聲音,帶著焚盡一切的絕望與不甘,在某個狹小的空間內回蕩:
    “九幽魔神請鑒:信女今焚此身,燃此魂,以我血肉為祭,以我靈魄為貢……”
    【你等一下!】
    她可不想剛找到個可能的房子,轉頭就發現這房子自己點了把火。
    【別燒你自己的身體,先說你的願望。】
    那女修顯然沒料到真能得到回應,祈願聲戛然而止,帶著一絲驚疑不定。
    短暫的沉默後,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訴說自己的故事。
    “信女林文璽,本是這寒荒林家長女……天道庇佑,幼時偶然被傳出寒荒,拜師落葉宗……”
    她資質平庸,隻是下品木靈根,在宗門龐大的外門弟子群體中毫不起眼。
    她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勤能補拙,一步步修煉至化神期,掙得一個外門長老的職位,安穩度日。
    然而,落葉宗太上長老的孫子,一個名叫間或的紈絝,看中了她的容貌,幾次三番糾纏。
    林文璽性子剛烈,堅決不從,最終惹惱了對方。
    間或甚至無需親自出手,隻需一個眼神,他麾下的跟班便輕易奪走了本屬於她的長老候選資格,更在她一次外出任務時設伏圍攻,將她打成重傷。
    僥幸逃得性命的林文璽,為求自保,再次回到了寒荒。
    寒荒是傳說中的天棄之地,靈氣稀薄,環境酷寒,易進難出,是修仙者的流放之所。
    林文璽擺脫了落葉宗的糾纏與追殺,也回到了自己久別多年的家。
    可是麵對親人關切的目光,強烈的自尊讓她選擇了謊言。
    “……我告訴她們,我在外麵改了名字,如今叫林珺然,拜進頂級宗門之一的天一宗,並且在天英賽裏獲得了第一名……”
    林文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愧。
    “反正那個真正的林珺然年紀和我差不多,又銷聲匿跡了四百多年,想來已經死了。哪怕有人再次從寒荒出去,我也不怕被拆穿。”
    作為正主的林珺然:“……”
    多謝你,我是已經死了。
    但是沒有你期盼中死的那麽早。
    那很抱歉了。
    總而言之,回到林家的林文璽並未放棄複仇的執念,她不甘心就此終老於這片荒蕪之地。
    可惜,落葉宗那次重傷損了她的根基,回到家族後,盡管苦苦修煉二十年,修為卻不增反減,日漸衰微。
    如今,她大限將至,絕望之下,才想到以自身所有為祭品,向傳說中無所不能的魔神禱告,隻求能借魔神之力,手刃仇人。
    【非得手刃嗎?別人殺不行嗎?】
    “啊這……”
    林珺然的問題顯然不在林文璽的預期,讓她腦子有點卡殼,這這這了很久,才帶著幾分不確定試探道:
    “也……行?”
    【嗯,那你這個願望我接受了。】
    林珺然幹脆利落地說
    【代價就是把你的身體交給我。】
    林文璽:??????
    這麽容易嗎?
    這跟她想象中與魔神交易的恐怖場景完全不同。
    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追問:
    “你……你不要我的靈魂嗎?話本子裏都寫了,向魔神許願是要以自己的靈魂為祭品,什麽魂飛魄散啊,墮入無間輪回啊……”
    林珺然有些無奈地打斷她:
    【不需要,畢竟我又不是什麽魔神。還有,少看點話本子,修仙界的常識百科沒看過嗎?】
    【九幽之下隻有鬼族,魔族不住在那裏!】
    “啊這……那你是鬼神?”
    【我是林珺然,天一宗那個林珺然。】
    ……
    沉默,是今晚的林文璽。
    “哈,哈哈,那個……我趕著去投胎,就不聊了,不聊咯——”
    林文璽幹笑著,隻想立刻結束這場尷尬的對話,靈魂波動劇烈,想要散去。
    【去吧,祝你投個好胎。】
    林珺然倒是沒打算跟她計較,畢竟這具身體她確實需要。
    “那個,林珺然——”
    林文璽的靈魂即將徹底消散前,又猶豫著開口。
    【幹嘛?】
    林珺然語氣不善。
    “你能不能……別拆穿我的身份?身體既然交給你了,你就當我對家人說的是真的吧。”
    這是她最後的體麵。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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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珺然沉默一瞬,答應了。
    “還有,能不能照顧下我的父母家人?他們很好的,你要是願意,就把他們當成你的家人吧。”
    林文璽的聲音帶著懇求。
    【……可以,看他們表現。】
    林珺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答應了。
    “還有……”
    【我說你可以了啊!】
    林珺然終於忍不住了。
    【我又不是許願池的王八,願望說個沒完了是吧?】
    “……不是。”
    林文璽的聲音忽然變得輕快了些,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坦然
    “我是想說,恭喜咱倆,都要去過全新的生活了。林珺然,用我的身體,好好活下去吧。”
    這一次,她的聲音裏沒有了怨恨,沒有了不甘,隻有一片澄澈的祝福與告別。
    林珺然怔住了,心底那點不耐煩悄然消散。她輕輕回應:
    【……好,祝你投個好胎。這次不是客套,是真心的。】
    “林珺然,再見。”
    【林文璽,一路好走。】
    “求師尊……饒了我……”
    林珺然能感覺到,林文璽的魂魄化作點點熒光,遵循著天地法則,投向輪回深處。
    而她也毫不猶豫,神識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了下方法陣中央那具逐漸失去生機的軀體。
    意識剛與新的身體融合,一陣劇烈的、源自丹田的絞痛便猛地傳來,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同時穿刺、攪動,強行將林珺然的意識徹底拉回現實。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一聲微不可聞、氣若遊絲的求饒,聲音裏充滿了痛苦與恐懼。
    林珺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光線。
    這是一間頗為寬敞,但陳設簡陋的石室,牆壁上鑲嵌著幾顆散發著慘淡白光的螢石,勉強驅散了些許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林珺然?????
    這個世界怎麽回事?
    怎麽每次她一睜眼,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她迅速內視自身,心直接沉了下去。這具身體,經脈萎縮脆弱,靈氣幾乎散逸殆盡,修為赫然跌落到了煉氣期,而且氣息還在不斷衰弱。
    大限將至,油盡燈枯,林文璽倒是沒騙她。
    緊接著,屬於林文璽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她快速翻閱著,了解著這個名為寒荒的地方,了解著林家的處境,也了解著林文璽歸來後的所作所為。
    然後……
    林珺然即便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在心裏直呼好家夥。
    “林文璽啊林文璽,你字字誠懇、句句真情,沒想到還知道說一半留一半!”
    林珺然暗自腹誹。
    整個寒荒分為東南西北四荒,外加一個中州之地。
    唯有中州地下勉強埋著四五條低等靈脈,憑借著這稀薄的靈氣,中州形成了林、王、李、趙、孫五大修仙世家,林家位列其中。
    在這裏,修仙的等級劃分得更加細致,或者說,因為資源匱乏,每一個小境界的提升都顯得尤為艱難。
    煉氣期被細分為一百層,築基與金丹則各分四十層,每個大境界的初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各分十層。
    修為達到築基十層以上便能成為家族的長老,家主的修為通常在築基二十層以上。
    若是能成就金丹,那便是太上長老、家族老祖般恐怖的存在,足以震懾一方。
    林文璽一心隻想恢複修為,重返修仙界報仇。
    起初,她收徒確實是為了多點人手,讓弟子們外出獵殺此地特有的寒獸,獲取獸丹以供她吸收,試圖彌補根基。
    但當她發現修為依舊不可逆轉地跌落,甚至跌回煉氣期時,內心的絕望與怨恨徹底吞噬了她。
    她性情大變,一天比一天陰沉,將無法向仇人發泄的怒火,盡數傾瀉在了這些名義上的弟子身上。
    就在林文璽與她在意識層麵交流的時候,她的六弟子慕佶,此刻正被粗糙的繩索緊緊捆綁著,懸掛在石室中央的橫梁上,奄奄一息。
    林文璽說她每天用鮮血畫陣,用的就是慕佶的血。
    已經轉世投胎的林文璽?????
    不然呢?
    難不成用她自己的嗎?
    慕佶是她三年前隨手撿來的六弟子,一個在所有人眼中不過是人妖混血的雜種。
    除了一身結實的、在她虐打下似乎格外經得起折騰的皮肉之外,天賦、根骨甚至連那點稀薄的血脈,在她看來都一無是處。
    被吊在高處的少年應該是暈過去後又生生疼醒,神智模糊,隻顧著本能地微弱求饒,並未察覺到下方師尊的異常。
    而此時,林文璽的軀殼之內,靈魂已然易主。
    林珺然沒有立刻去管那少年,當務之急是穩住這具即將崩潰的身體。
    她意念一動,從空間裏取出了一杯靈泉水。
    她艱難地抬起僵硬的手臂,將泉水一飲而盡。
    溫和而強大的生機之力瞬間湧入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勉強激活了身體裏最後一點殘存的活力,阻止了生機的徹底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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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還不夠。
    她又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天階壽元果,毫不猶豫地服下。
    澎湃的生命精華化開,迅速滋養著幹涸的肉身與魂魄,為她強行續上了大約六十年的壽元。
    做完這一切,林珺然才感覺身體重新活了過來,雖然依舊破敗,但至少暫時擺脫了即刻斃命的危機。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有閑暇,慢慢處理林文璽給她留下的這個徹頭徹尾的爛攤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橫梁上那個氣息微弱的少年身上。
    林珺然彎腰,撿起了地上那根盤繞著的、沾染著暗紅色血跡的長鞭。
    鞭子入手冰冷,帶著一股煞氣,顯然不是凡品,至少在這寒荒之地,算得上一件不錯的刑具。
    她用手掂了掂,然後用鞭柄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左手掌心,發出“啪、啪”的輕響。
    在這寂靜得隻剩下少年微弱喘息聲的石室內,顯得格外清晰。
    她模仿著林文璽記憶中那陰冷刻薄的語調,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不過一個時辰,你便堅持不住了?雜種就是雜種,果然一無是處。”
    被高吊著的慕佶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他艱難地抬起眼皮,眼眸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恨與深入骨髓的恐懼。
    但他很快又將這情緒死死壓下,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討好的笑容,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師尊您……教訓的……是。弟子……沒用。”
    “啪!”
    林珺然手腕一抖,長鞭如同毒蛇般驟然竄出,精準地掃過慕佶傷痕累累的身體,鞭尾巧妙地繞過後背,最後重重打在他的胸口上。
    “啊——!”
    慕佶猝不及防,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地痙攣起來,牽動著繩索吱呀作響。
    “你這個回答,我不喜歡。”
    林珺然收回長鞭,語氣平淡。
    “重新說。”
    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不過是心裏還有火沒發完,還要拿他出氣罷了。
    慕佶死死咬住下唇,嚐到了鹹澀的血腥味。
    他極力掩飾著內心翻騰的憤恨與殺意,告訴自己必須忍耐,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師尊!師尊!”
    一聲疊一聲的、帶著驚慌與懇切的叫喊,混著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這間石室快速靠近。
    緊接著,石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一道身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還沒等林珺然看清來人的模樣,那人便“撲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麵上,跪倒在她麵前。
    “師尊,六師弟年輕不知事,若是有什麽地方衝撞了您,弟子代他向您賠罪!求您大發慈悲,饒他一命吧……”
    林珺然定睛看去,跪在地上的是她的二弟子,空思澄。
    一個主修煉丹的丹修,煉氣五十層。
    他身形單薄,麵容清秀,此刻因為焦急和恐懼,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根據林文璽的記憶,空思澄是這幾個弟子裏心思最細膩、也最懂得察言觀色的一個。
    大弟子和其他幾個修為稍高的弟子常年被派往外荒獵殺寒獸,唯獨留下空思澄在林家。
    名義上是照看師尊,實則也有讓他周旋安撫、避免其他弟子被林文璽一時興起打死的考量。
    算是林文璽這些可憐弟子中,一個不算策略的策略。
    隻可惜,空思澄心思縝密有餘,但格局和深沉不足,有種百般算計卻總差臨門一腳的傻氣,
    或者說,是一種在絕對力量差距和長期壓迫下形成的、無可奈何的笨拙。
    林珺然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她知道空思澄此刻的打算。
    無非是再次用他自己那點可憐的、隨時可以被剝奪的東西,來換取同門一線生機。
    她故意將鞭子再次輕輕一揮,鞭梢落在空思澄跪地的膝蓋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濺起些許灰塵,聲音冷淡地說道:
    “任何事?你倒是挺有膽量,不過,我需要的可不是什麽空口白話的承諾。”
    空思澄聞言,身體猛地一顫,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更多了,順著鬢角滑落。
    他太了解林珺然的性情了,知道她絕不會輕易放過觸怒她的人,尤其是像慕佶這種在她眼中如同螻蟻般的弟子。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疼痛,這疼痛反而讓他下定了決心。
    他猛地抬起頭來,第一次敢於直視林珺然的眼睛,盡管那眼神裏充滿了恐懼,但語氣卻異樣地堅定,甚至帶著一種豁出一切的決絕:
    “師尊!弟子……弟子願以自己的全部修為和靈根,煉成一顆補天丹奉予您服用!隻求您能高抬貴手,饒六師弟一命!”
    補天丹?
    林珺然微微挑眉。
    這是一種頗為偏門甚至堪稱邪道的丹藥,理論上可以掠奪他人修為與靈根本源,彌補自身一定的根基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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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煉製過程殘忍,成功率又極低,在寒荒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空思澄是丹修,對氣息感知敏銳。
    林珺然附身後,雖然服用了靈泉和壽元果穩住了生機,但並未刻意收斂自身煉氣八十層的修為氣息。
    這赤裸裸展露的修為,已經明確無誤地告訴空思澄她此時的情況多麽緊迫。
    這也讓他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林珺然這些年像瘋了一樣逼迫弟子獵殺寒獸,收集獸丹供她吸收。
    林珺然看著空思澄那視死如歸的眼神,心中倒是升起一絲訝異。
    在修仙界,靈根是修士溝通天地靈氣的橋梁,是道途根基。
    修為更是多年苦修積累。
    放棄靈根和全部修為,無異於自斷前程,從此淪為凡俗,再無修仙可能。
    這空思澄,為了師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她眯起眼睛,銳利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審視著空思澄,試圖從他蒼白而堅定的臉上找出一絲猶豫、欺騙或者被迫的痕跡。
    然而,空思澄的眼神雖然恐懼,卻清澈見底,沒有絲毫動搖。
    “嘖。”
    林珺然沒忍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嘖,她緩緩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要你這三瓜兩棗的修為和垃圾的下品靈根煉成的補天丹做什麽?吃了恐怕不僅無益,反而汙了我的丹田。”
    空思澄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身體晃了晃,仿佛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但林珺然話鋒一轉,問道:
    “不過,你既然是丹修,能不能煉出築基丹?”
    不讓他煉丹也不行,她可是答應了林文璽,不會暴露這具身體換了靈魂。
    林文璽啊林文璽,說好的girs p girs呢?
    姐妹拿真心對你,你把我踹溝裏是吧?
    築基丹?
    空思澄猛地抬起頭,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微弱的火苗。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但隨即又麵露難色,遲疑地解釋道:
    “回稟師尊,築基丹……弟子確實鑽研過丹方,理論上可以嚐試。但是……”
    “但是弟子沒用,目前手中既沒有煉製築基丹所需的完整靈植,也沒有合適的丹爐法器,暫時……暫時無法煉製。”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寒荒靈氣稀薄,資源匱乏到了極點。
    法器更是珍貴無比。
    哪怕是在五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內部,據說鎮宅之寶也不過是一件黃階上品的法器。
    家主與各位長老手中最好的法器,多半也隻是黃階中品或下品。
    至於他們這些依附於林家、又不受重視的外門弟子,手中能用的,不過是些用金銀還能買到的凡器。
    凡器也分上、中、下三品,越接近法器威能的凡器越是昂貴。
    而像他們這些林文璽的弟子,手中的物品,說得好聽點是凡器下下品,實則連入品都勉強。
    不過是些凡鐵熔鑄成的鐵爐、鐵劍,根本沒有任何靈性可言。
    用那種東西煉製對火候、材質要求極高的築基丹?
    無異於癡人說夢。
    “嘖。”
    林珺然又被寒荒這窮酸到極致的現狀給熏得翻了個白眼。
    她也懶得廢話,神識直接探入林文璽那個寒酸的儲物袋。
    她略過那幾顆靈石邊角料磨成的靈珠,從裏麵取出了一件煉丹爐。
    這是林文璽當年從落葉宗帶出來的,一件黃階下品的煉丹爐。
    在這寒荒,已算是不錯的寶貝。
    接著,她又從自己的儲物手鐲裏隨意掏出了幾株藥材。
    空思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林珺然手中的煉丹爐和那幾株他隻在典籍上見過的珍貴藥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巨大的困惑。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黃階法器的丹爐,更不用說那些看起來靈氣四溢、年份遠超他想象的高階藥材了。
    可是如果師尊手中早就有這等遠超獸丹靈氣的高階藥材,為什麽這些年還要像瘋了一樣逼著大師姐他們冒著生命危險去外荒捕殺寒獸,收集那些雜質眾多、需要費力煉化的獸丹?
    靈藥裏蘊含的靈氣,可比獸丹更加精純、更容易吸收啊。
    “快點啊——”
    林珺然似乎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她將丹爐和藥材往空思澄麵前一推,漫不經心地催促道,同時抬眼瞥了一下橫梁上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慕佶。
    “你還想讓你那親愛的六師弟,在上麵吊多久?”
    空思澄猛地回過神來。
    無論師尊有何目的,眼下救下六師弟才是最重要的。
    他壓下心中的萬般疑惑,深吸一口氣,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那尊暗青色的丹爐。
    爐身觸手溫潤,隱隱有靈氣流轉,果然不是凡鐵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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