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這可是你先動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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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陽坐回車裏,把門帶上,整個過程很隨意。
    他扭頭去看駕駛座,林婉兒的身體沒有動,維持著原先的姿態。
    她目光呆滯,平時冷漠的臉上,現在看不到一點血色。
    “喂,發什麽呆。”
    秦陽把手伸過去,在她眼前晃了晃。
    林婉兒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她開始急促地呼吸,胸膛上下移動的幅度很大。
    她看著秦陽,眼神裏情緒混雜,有恐懼和困惑,也有一種她沒意識到的依靠感。
    “開車吧,這裏的血氣味太濃。”
    秦陽的語調依然很平穩。
    他從扶手箱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交到她手裏。
    林婉兒下意識地接過水,瓶身的冰涼讓她的手指恢複了一點知覺。
    她沒有喝,隻是用力抓著,然後重新發動汽車,引擎的聲音在安靜的山路上聽著很不協調。
    車子繞開地上那些人,加快速度,向山頂的別墅開去。
    一路上沒人說話。
    車廂裏的氣氛十分沉重,讓人覺得呼吸不暢。
    林婉兒用力握著方向盤,腦子裏反複出現剛才的畫麵。
    不一會,車子開進別墅車庫,林婉兒解下安全帶,但沒有馬上下車。
    她轉過頭,專注地看著秦陽,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仔細地觀察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你……究竟是誰?”
    同一個問題,她問過不止一次。
    但這次,口吻裏沒有了之前的質問與不快,隻剩下濃重的疲憊和不解。
    “我?當然是一個會保護你的人。”
    秦陽注視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這次沒有笑,眼神很鎮定,看不出波瀾。
    這個答複,讓林婉兒的心跳沒來由地快了一下。
    “如果剛才那些人是李敬天的人,恐怕對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的人是他,不是我。”
    秦陽講完,推門下車,“早點去睡吧,就當剛才什麽也沒發生。”
    林婉兒看著他走進別墅的背影,嘴唇微張,但最後什麽都沒講。
    她回到自己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想把那股血的氣味從腦中洗掉,但沒有成功。
    她在床上睡不著,秦陽的樣子不斷出現在她眼前,一會兒是懶散的,一會兒又是冰冷的。
    在她思緒混亂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很輕的開門響動。
    林婉兒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立刻從床上坐起,光著腳走到窗戶那兒,小心地拉開一條窗簾縫。
    一個黑影從別墅裏出來,動作很輕,沒有發出聲音。
    他移動了幾次,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裏。
    是秦陽!
    他又打算去做什麽?
    林婉兒的心跳得很快,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控製了她。
    ……
    半小時後,山路伏擊的地點。
    秦陽的身影又出現在這裏,無聲無息。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四肢被他弄斷的人身上,對方還活著。
    看見秦陽走近,那人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恐懼,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動,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別緊張。”
    秦陽走到他跟前,蹲了下來,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我就是問你幾個問題,隻要你老實回答,我保證,你會死的沒那麽難受。”
    那人恐懼得睜大眼睛,他寧願被對方一擊斃命,也不想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這個笑容讓他感到極度的恐懼。
    秦陽沒再多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針包並展開,幾十根長短不同的銀針,在月光下針尖反射出白點。
    他拿起一根最細的銀針,沒怎麽瞄準,就迅速刺進了那人脖子上的某個位置。
    “這是噬心針。”
    秦陽的聲音很低。
    “它的作用很直接,你會感覺心髒的位置傳來無法忍受的癢,好像有東西在裏麵鑽,這種癢感會持續一個鍾頭,之後你的心髒會因為這種刺激而停止跳動。”
    他剛說完,那人的身體就猛地向上拱起,眼睛凸出,臉上的血管全部冒了出來,喉嚨裏發出扭曲的、尖銳的叫聲。
    他試圖反抗,但四肢都斷了,他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連咬斷舌頭的力氣都沒有。
    那種無法形容的癢和痛,讓他產生了強烈的求死欲望。
    “我能等的時間不多,你隻有三秒鍾來決定。”
    秦陽的聲音非常冷漠,不帶任何感情。
    “三。”
    “二。”
    “我說!我都說!”
    黑衣人完全垮了,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用盡所有力氣喊道。
    秦陽手指一動,另一根銀針刺入,那種痛苦的折磨立刻消失了。
    黑衣人張大嘴巴喘氣,他看著秦陽,眼神裏隻有純粹的畏懼。
    “我們……是李先生的私人衛隊,代號幽影。”
    “我們的基地,在城郊那個廢掉的化工廠裏。”
    “那裏……不隻是我們的訓練場,也……也是李先生用來生產假藥的窩點……”
    得到需要的情報後,秦陽慢慢站了起來。
    “求……求你,讓我死得快一點……”黑衣人請求道。
    秦陽看了他一下,手指輕彈,一根銀針準確地進入了他的眉心。
    黑衣人的身體停頓住,眼裏的光彩很快消失了,再也沒有了動靜。
    隨後秦陽通知青鳥派人將現場弄幹淨,然後自己則悄然回到了別墅。
    他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客廳亮著燈。
    林婉兒穿著睡衣,抱著胳膊,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她前麵的茶幾上,擺著一個急救箱,裏麵有紗布、繃帶和消毒水。
    看到秦陽回來,她馬上站起,快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臂,沒等他反應就開始在他身上找傷口。
    “你受傷了嗎?”
    她的聲音裏,有一種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急切和關心。
    秦陽有些意外。
    他看著燈光下林婉兒那張寫滿急切的臉,他心裏產生了一種陌生的觸動。
    “我沒事。”他輕聲回應。
    林婉兒沒有停手,一直到確認他身上確實沒有傷口,才放下心,身體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下子坐回沙發上。
    “你剛才……又出門了?”
    她抬起頭,望著秦陽,眼眶有點紅。
    “嗯,去處理了些收尾工作。”秦陽沒有說謊。
    “秦陽……”
    林婉兒看著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隻匯成了一句。
    “你以後,別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行嗎?”
    她的聲音很小,帶著點請求的意味。
    她不知道秦陽在做什麽,但她能感覺到,在對方身邊,死亡總是離得自己很近。
    她感到害怕。
    同時,她也害怕某一天,這個總在關鍵時刻保護她的男人,會和今晚那些黑衣人一樣,再也回不來。
    秦陽沒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林婉兒旁邊坐下,看著她眼中的關切,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
    “有些事,我必須得做。”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有一種不容反駁的決斷力。
    “不過你不用擔心。”
    他咧開嘴笑了,又變回了那副不怎麽正經的模樣。
    “這世上,能弄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看到他這個熟悉的笑容,林婉兒心裏的不安,不知怎麽就減輕了許多。
    她瞥了他一眼,嘴上卻講:“誰為你操心了,我隻是怕你死在外麵,給我惹麻煩。”
    話是這麽說,但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催促秦陽走開。
    夜已深,月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在兩人之間形成一片光區。
    他們之間緊張的關係,在今晚之後,有了微妙的改變。
    而秦陽的視線,已經穿過窗戶,望向了城郊的廢棄化工廠方向。
    “李敬天,這可是你先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