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凜不僅經常在街頭演唱，還會自己創作歌曲，再加上對方剛才說自己‘已經有安排’，所以她的目標還是比較容易猜出來的。
    而根據她的自述，她在街頭演唱一是為了鍛煉自己的演唱和演奏能力，二便是為了收集路人對她的原創曲的反饋。
    不僅如此，因為她從小就喜歡唱歌，所以這也是她放鬆的方式之一。
    “對了，”
    既然提到了原創曲，他有些好奇地對清水凜問道：
    “清水小姐的那首《未完成的夢》現在怎麽樣了？”
    “望月君還記得歌名嗎？”
    清水凜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訝異。
    《未完成的夢》是她獨自創作的原創曲，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對方應該隻在給她提出建議的那晚聽過一次才對吧？
    “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比較自信的。”
    他笑了笑，沒有做太多解釋。
    清水凜回答道：
    “在那之後，我又修改了幾版。但……”
    說到這裏，她抿了抿嘴角道：
    “但我談過幾家公司，他們大多都希望我以演唱型歌手，或者是偶像歌手的身份出道。”
    也就是說相比起她的創作能力，對方覺得她的歌喉和顏值要更加出眾一些。
    嗯……
    老實說，對於這幾家公司的選擇，望月曉的第一反應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就事論事。
    且不說未被挖掘的潛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單就目前清水凜展現出來的能力來看，她的創作能力的確要遜色於另外兩者。
    但話說回來，能力是一回事，本人的意願又是另一回事。
    就像原主從小練就了一身繪畫本領，結果最終還不是跑出來畫漫畫了？
    而且還嗝屁了。
    至少目前清水凜的身心狀態看起來都還十分不錯，但從這一點來看，就已經比原主強太多了。
    於是他繼續對清水凜問道：
    “那麽，清水小姐是想要以創作歌手的身份出道嗎？”
    “不，”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清水凜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道：
    “其實我最開始隻是想著，隻要能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就好了，但現實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最初有公司建議她以演唱型歌手的身份出道時，她其實是欣然同意的。
    不過隨著對方的講解，以及仔細了解過合同內容後，她發現簽約後的約束條件太過嚴苛。
    這種嚴苛不僅僅是針對業務方麵，甚至連生活的方方麵麵都會受到限製。
    並且簽約時長最低五年起步，在這期間違約的話，還會背上非常嚴重的違約條例。
    當時她拒絕了那家公司的簽約，但後來又見過幾家公司以後，她才發現這些約束條款居然是比較普遍的行業慣例。
    甚至於如果選擇以偶像歌手的身份出道的話，必須遵守的約束條例更是嚴苛到變態！
    說到這裏，就連清水凜也忍不住抱怨道：
    “簡直就像是奴隸一樣，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歌手！”
    “確實。”
    聽完清水凜的講述，望月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可以肯定的是，和這邊比起來，國內的娛樂圈簡直要好混得太多了。
    話說回來，雖然幾次她都拒絕了簽約，但在這一過程中了解到，在所有歌手類型中，針對創作歌手的約束條件是最寬鬆的。
    其中部分有實力的創作歌手，甚至可以不簽長期的專屬合約，而是以業務合作約的形式與公司展開合作。
    而這才是她想象中的，歌手應該有的樣子。
    “……所以我現在開始嚐試自己創作。”
    “原來如此。”
    了解完前因後果，望月曉也對眼前的少女有了更深的了解——
    雖然事先沒有做好充分的了解，就冒然與公司交涉，這個行為稍顯莽撞；
    但她在這一過程中，沒有被公司方拋出的各種大餅迷住，看出了其中的問題所在，最終堅定地拒絕了名利的誘惑，這就十分難能可貴了。
    這樣看來，他之前對清水凜的擔心或許的確有些多餘。
    至於創作歌手……
    “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話，可能真的會成功。”
    “謝謝。”
    她微笑著點頭應下，接著還是忍不住輕歎了口氣道：
    “隻不過寫歌這件事，比我想象中更加困難。那些能寫出好歌的前輩們，真的很厲害。”
    “的確。”
    望月曉表示讚同。
    或者說，在任何領域中能夠創作出好作品的創作者都非常厲害。
    盡管繞了一大圈，但話題還是重新回到了原創歌曲的話題上。
    說到這裏，她看向望月曉道：
    “雖然還不是很令人滿意，不過……修改後的版本，待會兒能請你再聽一次嗎？”
    “當然沒問題。”
    他毫不猶豫地笑著點頭應下，接著卻突然話鋒一轉道：
    “不過事先說好，這一次你最好不要太期待我能給出什麽有用的建議。”
    “誒，為什麽？”
    看著一臉疑惑的清水凜，他無奈攤手道：
    “我除了比較喜歡聽歌以外，和音樂最深度的接觸就是小時候學過一個月的吉他，至於其他知識就完全是一竅不通了。”
    “老實說，上次我給出的那些建議也都隻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我還曾擔心會不會因為我的那些建議，反倒讓你誤入歧途了呢。”
    “這樣嗎……”
    清水凜聞言若有所思，接著，她忍不住輕笑起來。
    “我明白了。望月君是很溫柔、心思很細膩的人呢。”
    “……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
    這次清水凜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地輕輕點頭，接著看向他的眼睛道：
    “不過請放心，我不是沒有主見的人。”
    “對於每個人說的話，我也會仔細分辨，然後選擇性地進行采納。”
    “所以……”
    至少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不用考慮那麽多也沒關係。
    “這樣嗎？”
    看著少女清澈幹淨的眼睛，聽懂了對方言下之意的望月曉，嘴角微微勾起道：
    “清水小姐說的這些，我已經明白了。”
    “另外，我覺得清水小姐剛才對我的評價，放在清水小姐身上似乎也同樣適用。”
    清水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道：
    “……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
    仿佛已經重複過一次的對話，讓兩人不禁相視一笑，距離似乎又被拉近了一些。
    “話說回來，望月君也學過吉他嗎？”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的話差不多已經，嗯……”
    他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語氣突然一頓，陷入到沉思當中。
    準確來說，是上輩子的小時候，小學五六年級的暑假期間的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還學得挺認真的，老師也誇過他學得還挺快。
    但是因為小時候比較貪玩，彈吉他又會把手指彈得很痛，再加上上學後沒有人監督著他練習，不到半個學期就徹底荒廢了。
    不過得益於金手指，原本他以為早就忘卻的記憶，包括當時學習過程中的點點滴滴，如今又重新在腦海中浮現。
    於是，他遵循著腦海中的記憶，抬手做出拿著吉他的樣子，虛空彈撥了幾下——
    然後發現好像沒什麽卵用。
    沒辦法，他的巔峰實力也就學了一個多月的初學者水平，還想要什麽自行車？
    能認得1234567往哪兒按就不錯了。
    然而，一旁觀察的清水凜見狀卻眼前一亮，道：
    “你剛才彈的是《愛的羅曼史》嗎？”
    “這樣都認得出來嗎？”
    他訝異地挑眉，見狀，清水凜微微彎起眼角，露出十分受用的表情道：
    “嗯，因為是很經典的初學者曲目。”
    一邊說著，她也學著他的樣子，當場來了段虛空彈奏。
    雖然都是虛空彈奏，但對方的動作絲滑流暢、靈動優雅，就好像真的演奏出了無聲的樂章。
    而他剛才的手法就像是上世紀留下來的、快要生鏽報廢的老舊機器，看著一抽一抽的，相比之下多少有點醜陋了。
    他們彈的真的是一首曲子嗎？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該佩服對方的技巧，還是該佩服對方的眼力了。
    ……
    …
    在秋葉原這片地域上，兩人聊著聊著，自然而然地聊到了二次元相關的話題。
    這時望月曉驚訝地發現，清水凜不僅看少女漫畫，對少年漫畫也有所涉獵，並且也在看少年jump。
    &np時會那麽驚訝。
    &np上最喜歡的作品是《海賊王》。
    “竟然是《海賊王》嗎？”
    他有些意外道：
    “我還以為你會是比較喜歡《通靈王》的類型呢。”
    “嗯，《通靈王》也很喜歡，但《海賊王》也很喜歡。”
    聊到漫畫，清水凜的語氣又要比平時更加雀躍一些，眼睛似乎也微微綻放著光芒：
    “最近的篇章，娜美向路飛求助的情節，很棒！”
    “確實。”
    望月曉會心一笑，這的確是漫畫前期相當經典的鏡頭之一。
    不得不承認，尾田榮一郎在調動讀者情緒的能力上至始至終都是頂級的，更別提眼下乃至未來十幾年都是尾田的創作巔峰期。
    ……這巔峰期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不會和他一樣開掛了吧？
    總之，眼下做《海賊王》的讀者肯定是幸福的，為數不多的缺點在於，想要看到《海賊王》的完結並不是一件那麽容易的事情。
    畢竟來自未來二十多年後的他都沒能看見這玩意兒的影子。
    說句比較地獄笑話的事實，可能真的有不少人到死都沒能等到《海賊王》的結局。
    比如上輩子的他。
    這一頓飯下來，他們之間聊了不少話題。
    或許是因為愛好相近，雖然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的聊天，但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尷尬和無聊，也沒有太多的拘束，整個過程雙方都感到十分舒適。
    因為接下來還要演出的緣故，清水凜沒有吃太多東西。
    他倒是吃飽了。
    由於他今晚也準備看對方的演出，因此走出飯店後他們還是一路同行，繼續說說笑笑，討論之前的話題。
    “對了，”
    這時，清水凜似乎想到了什麽，對他道：
    “除了《未完成的夢》以外，望月君有想要聽的指定曲目嗎？”
    “不過我也不一定會……”
    他想了想道：
    “《轉動命運之輪》怎麽樣？”
    《轉動命運之輪》是動畫《名偵探柯南》的第4首op，於1998年9月17日發行，由阪井泉水作詞並演唱，同樣是一首十分經典的動漫歌曲。
    清水凜當即眼前一亮，比了一個‘OK’的手勢，表情多了幾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