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許再欺負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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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室裏,合同簽約流程一氣嗬成。
    藺聿恒當場吩咐財務對接打款,動作幹脆利落,全程沒有半點拖遝。
    安歌收起簽好的合同,臉上露出釋然的笑:“藺總,這次真的多謝你信任,後續我一定會把項目做好。”
    “應該是我謝你,”藺聿恒抬眸看她,眼底帶著淺淡笑意,“方案做得很合我心意。”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著“祖母”二字。
    “祖母!”
    “聿恒啊,我跟張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排骨,還有幾樣清淡小菜,快回家吃飯。”
    電話裏傳來藺祖母溫和的聲音,帶著笑意。
    藺聿恒應著,目光掃過對麵的安歌,隨口提了句:“安歌也在這兒。”
    “小丫頭也在?”藺祖母的聲音立刻亮了幾分,“那正好!丫頭快跟聿恒一起回家,嚐嚐我的手藝!”
    安歌聞言一愣,心裏是真的喜歡藺祖母的親切慈祥。
    但轉念一想,兩人畢竟相識不久。
    過往的傷害讓她對旁人的親近本能地設防。
    剛要開口婉拒,藺聿恒卻先一步接過了話頭。
    “祖母盛情難卻,”他掛了電話,看向安歌,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你要是真謝我,就幫我個忙,好好陪陪祖母,自從認識了你,她每天都要念叨著你。”
    他頓了頓,補充道:“她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客套。”
    話說到這份上,安歌看著藺聿恒認真的眼神,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猶豫片刻,她輕輕點頭:“那……麻煩藺總和祖母了。”
    藺聿恒眼底笑意加深,起身道:“走吧,別讓祖母等急了。”
    藺聿恒的麗灣別墅就在會所後頭,幾步路的距離,兩人索性步行過去。
    安歌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裏算得上高挑,可走在一米九的藺聿恒身旁,竟顯得嬌小了幾分。
    一路上,藺聿恒始終自然地走在她外側,不動聲色地擋開過往的行人和車輛,把最安全的內側留給她。
    安歌因過往經曆,自認對異性向來有抵禦力,此刻卻忍不住暗自腹誹。
    藺聿恒這男友力,實在太戳人。
    兩人俊男靚女並肩而行,已是街頭一道惹眼的風景,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剛進別墅門,藺祖母就笑著迎了上來,一把攥住安歌的手,掌心溫暖又有力:“丫頭可算來了!快進來坐。”
    安歌笑著回握:“祖母,我沒事,讓您久等了。”
    藺聿恒換了鞋,走到祖母身邊,半是撒嬌半是嗔怪:“祖母,以後您約安歌,可得挑她休息的時候。她工作忙,您這上班時間把人叫出來,耽誤了工作,晚上還得熬夜加班,您瞧瞧這黑眼圈。”
    他說著,還輕輕指了指安歌的眼尾。
    安歌一愣,出門前特意化了淡妝遮氣色,原以為藏得挺好,此刻被點破,臉頰瞬間熱了起來,有些難為情地垂下眼:“還好,不算太明顯。”
    “怎麽不明顯?”藺祖母拉著她往客廳走,心疼地直念叨,“肯定是沒休息好!張媽,快把廚房裏溫著的煮雞蛋拿來!”
    很快,張媽端來剝好殼的煮雞蛋。
    藺祖母示意安歌坐好,拿起雞蛋,小心翼翼地在她眼周輕輕滾動,動作輕柔得不像話:“這樣揉揉能消點腫,以後可別這麽拚了,身體要緊。”
    溫熱的雞蛋貼著皮膚,藺祖母的掌心帶著暖意,那份不加掩飾的關心,像一股暖流,悄悄淌進安歌心裏,把她這些年築起的防備,烘得軟了一角。
    開飯時,安歌看著滿桌飯菜,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紅燒排骨、清炒時蔬、菌菇湯……
    竟全是她愛吃的,而且從頭到尾,沒有一道海鮮。
    她心頭莫名一疑:難道祖母知道自己對海鮮過敏?
    可她們明明才見了兩麵,難道以前就認識?
    正想著,藺祖母夾了塊排骨放進她碗裏:“丫頭,嚐嚐這個,聿恒也愛吃,張媽做這個最拿手。”
    安歌抬眼,見藺聿恒正自然地舀著湯,神色坦然。
    藺祖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著補充:“這些都是聿恒平日裏愛吃的,想著你大概也能喜歡,就沒做別的。”
    安歌心裏的疑慮瞬間消散,暗自好笑。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不過是巧合罷了。
    她拿起筷子,笑著道謝:“謝謝祖母,味道真的很好。”
    飯後安歌婉拒了藺祖母的挽留,起身告辭。
    把合同送回公司備案後,終於可以提早下班,她鎖好文件櫃,卸下一身疲憊,徑直回了家。
    洗浴後一身清爽,安歌倒頭就睡,連日的忙碌讓她睡得格外沉。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拖拽重物的嘈雜聲硬生生把她吵醒。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二樓向下看。
    一樓門廳堆著不少行李箱和紙箱,幾個工人正往一樓客房搬東西,而站在一旁指揮的,竟是沈寧溪。
    沈寧溪也抬眼看到了她,立刻揚起下巴,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聲音尖厲地宣告:“安歌,知衡讓我住進來的!以後這房子,我也有份!”
    安歌倚著欄杆,神色平靜。
    她現在巴不得早點結束和顧知衡的婚姻鬧劇,自然不怕惹他生氣,更沒把沈寧溪的挑釁放在眼裏。
    她視線淡淡落在沈寧溪的孕肚上,明知故問:“哦?小姨這是……懷孕了?”
    沈寧溪一愣,臉色瞬間不自然起來,說:“安歌,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不用喊我小姨,喊我寧溪就行……”
    “也是,”安歌懶得聽她說完,故作關切,語氣卻帶著幾分涼薄,“小姨年紀也不小了,高齡產婦可得多注意安全。”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沈寧溪微隆的小腹,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都懷孕了,怎麽住在繼外甥家?孩子的父親呢?難道是不想對小姨負責任?”
    沈寧溪氣得臉色發青,正要反駁。
    安歌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抬手捂住嘴,眼神裏滿是誇張的驚愕:“呀,小姨該不會……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吧?”
    這句話像一根針,狠狠紮進沈寧溪心裏。
    她瞬間炸了毛,指著安歌尖叫:“安歌!你胡說八道什麽!”
    安歌挑眉,眼底掠過一絲嘲諷,沒再理會她歇斯底裏的模樣。
    轉身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隔絕了樓下的喧囂。
    安歌剛躺回床上,還沒醞釀出睡意,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推開。
    顧知衡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周身氣壓低得嚇人,顯然是剛回來就被沈寧溪告了狀。
    他幾步走到床邊,眼底滿是怒火,語氣冰冷刺骨:“安歌,你不許再欺負寧溪!”
    安歌懵然抬頭:“我哪有欺負她?”
    “還敢狡辯!”顧知衡怒火更盛,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直接將她拖拽到二樓樓梯口。
    樓下客廳裏,沈寧溪正嬌弱地靠在沙發上,額角貼著紗布,邊緣還滲著血絲。
    見到他們,她立刻紅了眼眶。
    伸手指著安歌,聲音帶著哭腔控訴:“就是她!剛才用酒瓶砸我的頭,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門廳處,兩個搬家工人和一個新來的傭人齊刷刷點頭,異口同聲地附和:“是我們親眼看到的,確實是安小姐砸的。”
    安歌看著這顛倒黑白的一幕,反倒被氣笑了。
    她連下樓都沒去過,怎麽砸人?
    真是,比竇娥還冤!
    不過倒激起了安歌的興趣,她要看看沈寧溪到底段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