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唯一女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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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廳內,所有目光都齊刷刷聚焦在藺聿恒與安歌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更有難掩的敬畏。
    藺聿恒對此毫不在意。
    身姿挺拔地挽著安歌,穩步朝宴會廳中心走去。
    這場商宴的組織者,是雲城商會會長高慶榮。
    作為雲城世家高家家主。
    四十三歲的他身高一米八,勻稱挺拔的身材,一身深灰色西裝襯得他沉穩持重。
    眉宇間藏著商場曆練出的從容氣度。
    高戈是他最小的弟弟,而高戈與藺聿恒交情匪淺。
    一來二去,他與藺聿恒也成了熟絡的朋友。
    見藺聿恒入場,高慶榮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他與藺聿恒相識多年,從未見對方身邊有過女伴同行。
    目光落在安歌身上時,便帶著禮貌地探尋。
    開口問道:“聿恒,身旁這位小姐是?”
    因高戈的交情,藺聿恒一向稱他一聲“大哥”。
    聞言唇角微揚。
    笑著回應:“勞大哥費心,這位是安歌小姐,也是我在雲城唯一的女性朋友。”
    緊隨其後的冷燁聽到這話,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連忙低頭輕咳一聲。
    強行壓下湧到嘴邊的笑意。
    他太清楚這話裏的“玄機”。
    藺聿恒這回答看似簡單,實則留了大半沒說。
    別說雲城,即便放眼北城乃至整個華國,藺聿恒的女性朋友都屈指可數。
    而冷燁所知的那些,全是各領域的頂尖前輩,年紀都在五十往上。
    像安歌這樣年輕貌美,還能被他特意點出的“女性朋友”。
    縱觀藺聿恒的社交圈,僅有安歌這一個。
    藺聿恒的介紹一出口,安歌先是一怔。
    握著他手臂的指尖都下意識收緊了幾分。
    她分明記得,方才麵對冷燁與童顏時,自己特意用“藺先生”相稱。
    點明兩人是裝修設計時結識的客戶關係。
    並非她不願認下這份“朋友”情誼,而是她向來拎得清分寸。
    私下相處時,藺聿恒讓她直呼其名,說彼此是朋友。
    在安歌看來,那是上位者的客氣與親和,是待人接物的體麵。
    她深知自己的斤兩,絕不能蹬鼻子上臉。
    更不能真把這份客套當成實打實的交情。
    尤其在旁人麵前,保持距離、不越界,才是最穩妥的處世之道。
    可她萬萬沒想到,藺聿恒竟會在這樣的場合,如此坦蕩地將她以“朋友”相稱。
    要知道,藺聿恒這樣身處雲端的人物。
    多少豪門子弟削尖了腦袋想攀附結交。
    連他的麵都難見到。
    甚至有人想從他身邊的司機入手,送名煙名酒套近乎,都被對方客氣卻堅決的回絕。
    而她安歌,於公不過是個小設計師。
    於私與藺聿恒相識尚淺、交往不深。
    論身份,也隻是顧家一個不起眼的養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若說她想成為藺聿恒的朋友。
    簡直如同泥魚攀附蒼鷹。
    菟絲妄想纏上大樹。
    春泥企圖追上白雲。
    是天差地別的懸殊。
    是旁人聽了都會發笑的無稽之談。
    可藺聿恒偏不。
    他沒有半分遮掩,更不覺得有她這樣一位朋友會跌份。
    反倒大大方方地帶著她出席宴會,大大方方介紹她。
    那份坦然與真誠,像一束暖光。
    悄無聲息的,安安靜靜地照著她。
    藺聿恒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宴會廳。
    瞬間滿足了眾人的好奇心。
    坊間早有傳聞,說京都藺家三少不近女色,甚至有斷袖之癖。
    如今“女性朋友”的說法一出口,無疑打破了所有猜測。
    站在冷燁身旁的童顏,聽到這話先是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隻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可這口氣還沒鬆勻,嫉妒便如毒藤般纏上心頭。
    安歌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女性朋友。
    憑什麽能站在藺聿恒身邊。
    以他女伴的姿態出席這樣的盛會?
    她分明該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班、小丫鬟,是用來襯托自己光彩的工具人。
    憑什麽?
    她怎麽配?
    童顏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
    眼底翻湧的嫉恨幾乎要溢出來,心底竟生出一股衝動。
    恨不得立刻衝上去,一巴掌將安歌從藺聿恒身邊扇開。
    另一邊,顧知衡看著安歌挽著藺聿恒的手臂從容穿行於賓客間。
    隻覺得一股氣血直衝頭頂,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燒穿理智。
    他猛地甩開沈寧溪的手,雙目赤紅地就要衝上前。
    他要質問安歌,到底記不記得自己是誰的妻子。
    他要怒斥她,為何如此不知廉恥,在眾目睽睽下與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守婦道!
    可他剛邁出兩步,一道身影已搶先一步擋在了他前麵,徑直朝安歌走去。
    安歌正與高慶榮寒暄,眼角餘光瞥見來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愣了一下。
    女人挽著個禿頭謝頂老男人的手臂朝她走來的。
    安歌眼底滿是意外:“巫蕭君?你怎麽會在這裏?”
    巫蕭君打從心底裏嫉恨安歌。
    嫉妒她的年輕貌美。
    更嫉妒她一個小設計師竟然能拿到業績第一。
    在公司裏,她就沒給過安歌好臉色。
    當麵陰陽怪氣的擠兌。
    背地裏更是沒少編排安歌的黃謠。
    巴不得把安歌踩進泥裏。
    為了在宴會上撐場麵,她特意摘掉了近視眼鏡,換上一身緊身禮服。
    也正因如此,安歌挽著藺聿恒入場時,她隻看見個模糊的身影,並沒看清是誰。
    等後來看清那眾星捧月的身影竟是安歌時,一股無名火“噌”的一下從腳底竄到了頭頂,燒得她理智都快沒了。
    憑什麽?
    安歌憑什麽在哪都能出盡風頭?
    在公司裏搶著拿業績第一,還攪黃了她進項目組的機會。
    讓她平白損失一大筆錢。
    而她自己,費了多大勁才靠著身邊這位禿頭老情人,蹭到這場高端商務宴會的入場券。
    她在會場裏賠著笑臉轉了大半圈,逢人就遞名片,巴望著能結識幾個有分量的人脈,可那些人要麽敷衍點頭,要麽幹脆視而不見,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
    反倒是安歌,不僅能踏足這種她仰望的場合,還成了全場最受矚目的“女主角”。
    被藺聿恒這樣的人物護在身邊。
    巫蕭君越想越氣,胸口堵得發慌。
    她非得衝到安歌麵前問個明白,最好能當場讓安歌下不來台,丟盡臉麵才甘心。
    她這人向來一根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攔不住,攥著老情人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安歌的方向拽。
    可身旁的老情人壓根不清楚其中的過節。
    隻當她是認識安歌。
    還以為能借著這層關係攀上藺聿恒這棵大樹。
    一想到這兒,他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腳步比巫蕭君還急。
    機會就這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