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是時候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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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母聽說容嫣帶著羅婉君在找小兒媳婦的茬,她趕緊抽身過來,隻看見夏枝枝一個人在餐飲區吃小蛋糕。
    她走過去,沒瞧見容嫣和羅婉君的身影,她喊了一聲枝枝。
    夏枝枝回頭,衝她笑彎了眼睛,“媽媽,這個蛋糕好好吃,您要不要嚐嚐?”
    “你吃吧。”容母笑容寵溺,“你二姐呢,沒欺負你吧?”
    夏枝枝眉眼彎彎,“怎麽會呢,我們是一家人,二姐還跟我說容家人在外麵流血不流淚。”
    容母聽她說我們是一家人時,心情很複雜。
    她知道容嫣一直不滿他們讓夏枝枝嫁給阿年,覺得她的出身配不上阿年。
    阿年健健康康的時候,他們就沒要求他一定要找個門當戶對的。
    如今他躺在床上,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他們的要求就更低了,隻要夏枝枝能給他留個後,他們把容家的一半家底給她又何妨?
    更何況阿年搬出老宅後,醫生說他的情況一直在好轉,說不定哪天就會醒過來。
    這越發讓他們覺得,夏枝枝就是阿年的福星。
    “枝枝,你二姐從一開始就針對你,你不討厭她嗎?”容母輕聲問道。
    夏枝枝明白容母的擔憂,不管怎樣,容嫣是容母的親生女兒。
    她再恨鐵不成鋼,她們也是親母女,不會有隔夜仇。
    夏枝枝笑得無奈,“可二姐是您最心疼的女兒啊,看在您的麵子上,我就原諒她吧。”
    容母伸手落在夏枝枝的後背上,輕輕摩挲了幾下,似憐愛似欣慰。
    “我沒看錯,你是個好孩子。”
    夏枝枝傾身抱了抱容母,她心裏很清楚,在容祈年醒來之前,她的頂頭上司是容父容母。
    隻要討得這兩位話事人的歡心,她在容家的日子就過得非常滋潤。
    至於容嫣……
    她腦子清醒的話,她就不跟她計較了,要是腦子不清醒,隻要容母不在場,她不介意讓她下不來台。
    宴會廳二樓。
    容祈年將樓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周厭站在他旁邊。
    “太太還挺聰明的,眼看她與二姑姐劍拔弩張,差點收不了場,沒想到她反手裝柔弱,竟把二姑姐糊弄了過去。”
    容祈年唇角勾起,“是有點小聰明在身上的。”
    她足夠狡猾,及時改變策略,避其鋒芒,春風化雨般解決了這場麻煩。
    沒有鬧出大動靜,讓容家跟著丟臉,可見情商也不錯。
    就是……受了委屈。
    看來,他得早點“醒”過來,否則老婆被人欺負了,他都不能替她討回公道。
    “慈善晚宴要結束了,我們走吧。”
    容祈年轉身離開,周厭連忙跟上,兩人站在電梯間前等電梯。
    電梯門開啟,容鶴臨從電梯裏走出來,先看見戴著麵具的容祈年,後看見跟在他身邊的周厭。
    從前他就討厭周厭。
    他像條忠心護主的狗,圍著容祈年轉,誰對容祈年不利,他就咬誰。
    容祈年被醫生宣判為終身植物人後,他還開黑車去撞過他。
    後來他查到容祈年名下有筆神秘資產,想將這筆資產占為己有。
    但是不管他怎麽威逼利誘,周厭都不肯吐露一個字。
    甚至他設計他入獄,讓他父母被他氣死,妻子流產離婚,他都沒有屈服。
    這根硬骨頭,出獄後卻迅速入職靈曦珠寶,跟在靈曦珠寶的創始人年總身邊做事。
    “周特助,好巧,這位是你的新東家?”
    周厭下意識擋在容祈年前麵,阻擋容鶴臨的視線。
    “小容總。”他冷淡頷首。
    容鶴臨眉心跳了跳,臉上閃過一抹陰鷙,他討厭別人叫他小容總。
    尤其是從周厭嘴裏說出來,總帶著那麽一點嘲諷的味道。
    他看向被周厭嚴嚴實實擋住的男人,嗤笑一聲。
    “別緊張,我不會告訴你新東家,你對我小叔有多死心塌地,也不會提醒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機密文件,說不準哪天你就會為了舊主背叛他。”
    容鶴臨字字句句都是挑撥,惡意滿滿。
    容祈年抬手,將周厭輕輕扯到身側,他眸色沉冷地看著容鶴臨。
    這個侄兒從前在他麵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如今倒是鋒芒畢露。
    “小容總這是在挑撥離間?”
    容鶴臨微笑,“我隻是在提醒年總,可要看清身邊的人是人是鬼,別一不留神著了他的道。”
    “多謝關心,不過小容總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容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你還能坐多久?”
    容鶴臨愀然變色。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麵具男人,一股熟悉的,被血脈壓製的壓迫感從心頭油然而生。
    他為什麽會覺得麵前的男人身形十分眼熟,有點像他那個廢物小叔。
    容祈年不欲與他多說,帶著周厭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
    容鶴臨看著電梯裏的容祈年,心裏那股熟悉感越來越盛。
    直到電梯雙門合攏,他撲過去,手指拚命按電梯鍵。
    可電梯已經下行。
    容鶴臨心裏生出一股濃重的不安,他不會看錯他的背影。
    因為他每次被容祈年否定,每次被他訓斥,每次被他責罰,他的背影都牢牢刻進他心裏。
    他痛恨他,憎惡他,卻又幹不掉他。
    在他童年乃至成年,容祈年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他頭上,是他人生中全部的陰影。
    所以他絕不可能認錯。
    容祈年醒了!
    容鶴臨乘坐另一部電梯下樓,開車前往香山樾。
    如果容祈年醒了,他現在突然登門造訪,肯定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車內,容祈年在後座閉目養神,周厭接了個電話,神情變得凝重。
    他掛了電話,瞥了一眼後視鏡,說:“年總,容鶴臨剛才離開晚宴,飆車往香山樾的方向去了。”
    容祈年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神情像睥睨眾生的獅子,“我露出的破綻太多了,他不蠢,求證去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們剛從晚宴上出來,就遇上了連環車禍,前後堵得水泄不通,現在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回去。
    容祈年眸光明滅,“我也是時候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