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們去把離婚證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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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老宅。
容母知道容祈年在醫院一晚上都沒住滿,就急吼吼回香山樾了。
她很是欣慰,對容父說:“你瞧瞧,兒大不由娘啊,有了媳婦都學會顧家了。”
容父板著臉訓斥:“沒出息,以前讓他結婚,他死強,說什麽女人都是麻煩,影響他賺錢的速度,現在知道老房子著火了。”
容鶴臨坐在兩老對麵吃早餐,眼底劃過一抹幽光。
“爺爺,既然小叔醒了,夏小姐這個衝喜新娘對小叔就沒用了,不如讓他們離婚,讓小叔娶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容父昨晚剛回京市,打算今天去香山樾看看那個不孝子。
聽了容鶴臨的話,他沉吟:“夏枝枝的出身是普通了些,配你小叔還是有點勉強。”
當初他也是病急亂投醫,聽了老婆吹的枕邊風。
想著容祈年要是一輩子都醒不過來,身邊有個勤奮踏實又吃苦耐勞的姑娘照顧他,哪怕他們百年歸去,也能走得安心些。
哪知道這才結婚沒幾天,容祈年就醒了。
他想當時若再等等,他們就不會草草領證結婚了。
容母皺了下眉頭,“我瞧著枝枝那孩子就很好,性格軟,嘴又甜,配你小叔正合適。”
容鶴臨見不得夏枝枝頂著酷似謝晚音的臉圍著容祈年打轉。
因為這件事,他最近都避著謝晚音,不想見到她。
“奶奶,我也沒說夏小姐不好,隻是此一時彼一時,小叔醒了,他的婚姻就不能再將就。”
容父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祈年醒了,我還沒有見過他,吃完早飯我們去趟香山樾,問問他的意思。”
容鶴臨的話不無道理。
說到底,這段婚姻是他們當父母的包辦。
最後還是要看容祈年接不接受。
容母抿了抿唇,覺得男人想問題跟女人想問題終歸是有壁。
當初容祈年被判定終身植物人躺在病床上無人問津時,他們想著隻要有人願意嫁給他,照顧他後半生,是誰都行。
如今他醒了,活蹦亂跳了,普通女孩就配不上他了?
做人怎麽能這樣雙標?
容母這頓飯沒吃好,出門的時候,臉色一直很沉。
上了車,容父坐在她旁邊,瞧她臉色不好,就問:“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容母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隱忍幾息,終究還是道:“枝枝除了出身差點,她本人沒有任何缺點,對祈年又很上心……”
她話未說完,就被容父打斷,“出身差就是原罪。”
當初他也是看那孩子對祈年一片赤誠,才同意他們結婚。
可容家未來的當家主母不是擁有赤誠就足夠的。
容母梗住:“……可是祈年能清醒,終究有她的一份功勞在,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現實了?”
“她有什麽功勞,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看你就是婦人之仁,你要真覺得對不起她,回頭我會給她五百萬,算是這段時間的辛苦費。”
容母看著男人近乎無情的側臉,輕輕閉上了嘴。
上位者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卸磨殺驢,她不是不懂。
可是看了這麽多年,她仍舊覺得寒心。
夏枝枝準備出門時,剛好碰到容父容母過來。
她跟兩人問好,容父淡淡應了一聲,態度不似之前熱絡。
容母看見她,心裏有幾分愧疚,拉著她的手問:“這是要出門?”
“嗯,今天學校有節必修課要上,我不知道你們要過來,要不然就讓同學幫我請假了。”夏枝枝親親熱熱地挽著容母。
“我們來看看祈年,他才剛醒,也不在醫院多住兩天。”容母埋怨了一句。
夏枝枝笑道:“他可能是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我也不喜歡。”
容父聽兩人寒暄,在旁邊輕咳兩聲,“你要去上課,我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話說得十分客氣,又像是在下逐客令。
夏枝枝愣了愣。
她從小生活在夏家,寄人籬下,對別人的態度轉變相當敏感。
容父對她的態度的確變了。
她慢慢鬆開容母的手,快要完全鬆開時,被容母一把握住。
“我還沒去過你學校,你帶我去看看?”
夏枝枝揚起臉,看見容母對她笑得依然親切和善。
她眸光晃動了一下,重新挽住她,“您不去看看小叔,跟小叔說說話?”
“我都看了兩年多了,看膩了,走吧,我讓司機送我們過去。”
容母輕輕拍了拍夏枝枝的手背,攜著她的手走向電梯。
容父擰了擰眉,倒也沒說什麽,被管家迎進家門。
林叔:“董事長,您請坐,我去叫三爺。”
容父打量了一下客廳,挑了個單人沙發坐下。
林叔則去主臥室叫容祈年。
“三爺,董事長和夫人來看你了。”
容祈年剛換好衣服出來,他擰了擰眉。
“不是說他在外地巡查分公司嗎?”容祈年對容父的動向了如指掌。
林叔笑道:“也許是聽說你醒了,著急趕回來了。”
容祈年淡淡頷首,闊步走出主臥室,穿過長廊,來到客廳,在容父對麵大馬金刀地坐下。
“老爺子,好久不見!”
容父定定地看著他,過去兩年半,他每次看到他,他都是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
如今看到他醒過來,容父眼中激動地蓄了淚。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容祈年看著麵前已經年過六旬的老人,終究是不忍心。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讓您和媽操心了。”
“你知道就好,醒過來就趕緊把容氏集團這個大攤子接過去,這兩年半可要累死你老子我了。”
容父不貪戀權勢。
他已經六十多歲了,幹了幾十年,早就想退休了。
容祈年眸光閃了閃,“您覺得辛苦,怎麽沒把容氏集團交給鶴臨打理?”
“他啊?”容父的聲音頓了頓,“他跟你差遠了。”
容鶴臨急功冒進,剛坐上容氏集團總裁的位置,就辦砸了好幾個項目,導致容氏集團一度虧損。
容父將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帶了半年,才算有所長進。
這兩年做事才穩妥了些。
但……
人就是這樣,沒有更好的選擇,這個平庸的也能將就。
有了更好的選擇,誰還願意將就?
容祈年垂下眸,“您不能指望人人都像我一樣強。”
容父笑罵一句,“臭不要臉的,你強你就把公司接過去。”
容祈年搖了搖頭,“我才剛醒,您這樣做會不會操之過急了?”
現在就把這個攤子扔給他,萬一把他的好侄子逼急了,再給他安排一場車禍怎麽辦?
他倒不是怕他。
隻是汽車那麽大的凶器,他總歸防不勝防。
“公司的事你覺得急,那我們說說另一件事。”
容父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公司的事情。
容祈年剛醒,的確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然後在最佳時機回到公司,主持大局。
容祈年眯了眯眼睛,“什麽事?”
“既然你醒了,你和夏枝枝的婚姻就此作罷,回頭你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