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是京城“銷金窟”——“軟紅閣”的管事，專物色些落難又有幾分姿色的女子。
    “嘖，底子倒是不錯，可惜了。”那管事用扇子挑起楊豔的下巴，像打量貨物一般仔細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跟爺走吧，好歹有口飯吃，有件囫圇衣裳穿，總比餓死凍死強。”
    楊豔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但隨即又被巨大的羞恥感壓了下去。她自然明白“軟紅閣”是什麽地方！那是勾欄院，是妓館！她堂堂司徒府嫡女，怎能淪落到為妓為娼的地步？
    可是……饑餓的絞痛，寒冷的侵襲，路人鄙夷的目光，以及對楊嫣刻骨的仇恨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欲望……這一切，都讓她別無選擇。
    最終，那點微末的、對生存的渴望，壓倒了她最後一絲驕傲。她閉上了眼睛，兩行渾濁的淚水滑落，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顫抖著說：“我……跟你走。”
    從此，京城最大的勾欄院“軟紅閣”裏，多了一個名叫“豔娘”的姑娘。
    她強顏歡笑，用那點殘存的美貌和曾經學過、用來取悅未來夫君的琴棋書畫，周旋於那些前來尋歡作樂、知曉她身份後更覺刺激的貴族老爺和紈絝子弟之間。
    每當夜深人靜，被灌得酩酊大醉或被粗魯對待之後，她望著窗外冰冷的月光，對楊嫣的恨意便如同毒草般瘋狂滋長。
    這屈辱的活著，不過是為了等待，等待一個或許永遠也不會來的、能將楊嫣也拖入地獄的機會。
    她的靈魂，早已在那日被趕出司徒府時，就一同死去了。
    一場盛大的省親，最終以肖魚兒鳳冠霞帔、榮耀加身，以及所有昔日欺淩者的悲慘下場而告終。
    楊嫣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看著腳下那些匍匐的身影，看著母親眼中重新燃起的光彩，心中並無多少快意，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屬於司徒府楊嫣的舊日恩怨，至此，一筆勾銷。而她的未來，在更深、更遠的宮廷之中。
    正式的冊封禮過後，楊嫣便是名正言順的淑妃，居翊坤宮主位。
    那份由太後娘娘和禮部共同擬定、皇帝朱筆禦批的冊寶，沉甸甸地握在手中，仿佛也將她與這座宮廷、與那個天下至尊的男人，更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
    冊封之夜，翊坤宮上下裝點得如同瑤台仙境。
    大紅的龍鳳喜燭燃得正旺，跳躍的燭光將殿內映照得一片暖融，空氣中彌漫著清雅的合歡香。
    楊嫣沐浴熏香過後，穿著一身正紅色的寢衣，坐在梳妝台前。
    琥珀正為她梳理那一頭如瀑青絲，鏡中的女子，眉如遠山，目似秋水，臉頰因熱氣蒸騰和內心的些許緊張而染上淡淡的緋紅，在燭光下更顯得嬌豔不可方物。
    “娘娘真美。”珍珠在一旁輕聲讚歎，將一支赤金點翠的流蘇步搖小心翼翼地簪入發間。
    楊嫣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卻遠不如表麵這般平靜。
    她知道今夜意味著什麽。盡管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當真要麵對時，那份屬於少女的羞澀、忐忑，以及對未知的惶惑，依舊如同細密的網，纏繞在心間。
    殿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以及宮人們整齊的跪拜聲：“陛下萬安！”
    他來了。
    楊嫣深吸一口氣，在琥珀的攙扶下站起身，轉向殿門方向。
    宇文玨穿著一身明黃色的常服，並未戴冠，墨發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少了白日朝堂上的威嚴，多了幾分清俊隨和。
    他踏入殿內，目光便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那灼熱的、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喜悅，幾乎要將她點燃。
    “臣妾參見陛下。”楊嫣垂下眼簾，依禮下拜。
    “嫣兒不必多禮。”宇文玨快步上前，親手扶起她，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溫暖而幹燥，包裹著她微涼的指尖，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定感。
    他揮手屏退了左右侍立的宮人，偌大的寢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以及那劈啪作響、象征著團圓和美的龍鳳喜燭。
    “嫣兒，”他牽著她走到榻邊坐下，目光始終未曾從她臉上移開，聲音低沉而溫柔，“今日之後，你便是朕名正言順的淑妃，是朕的人了。”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帶著一絲珍視的意味。
    楊嫣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如擂鼓，臉頰愈發滾燙，她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
    宇文玨低低地笑了起來，似乎很滿意她的羞澀。
    他伸手，輕輕取下她發間的步搖，那如雲的青絲便柔順地披散下來，更添幾分婉約風情。
    他的指尖拂過她的鬢角，帶著一絲微顫，緩緩向下，撫上她纖細的脖頸，感受到她肌膚細膩的觸感和微微加快的脈搏。
    “別怕，嫣兒。”他的氣息靠近，帶著淡淡的龍涎香氣，拂在她的耳畔，癢癢的，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他的吻，輕柔地落在她的額間，如同羽毛拂過，帶著無限的憐惜。
    然後是眼簾，鼻尖，最後，終於覆上了那微微顫抖的櫻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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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是淺嚐輒止的觸碰，帶著試探的溫柔，察覺到她的生澀與緊張，他極有耐心地引導著，輾轉廝磨，如同品味最甘美的醇酒。
    楊嫣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這陌生的、強勢又溫柔的氣息所淹沒。
    她被動地承受著，身體僵硬，雙手無措地抵在他的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以及那逐漸升高的體溫。
    他的吻漸漸加深，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撬開她的貝齒，深入探尋。
    陌生的悸動與酥麻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讓她渾身發軟，幾乎要化在他的懷裏。
    那抵在他胸前的手，也不知何時，無力地垂下，改為輕輕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察覺到她的軟化，宇文玨的動作愈發溫柔而纏綿。
    他的吻沿著她優美的頸項向下，留下細密而灼熱的印記。
    大手不知何時已解開了她寢衣的係帶，那繁複的紅色衣衫如同花瓣般層層散開，露出裏麵如玉般瑩潤的肌膚。
    微涼的空氣觸及皮膚，讓楊嫣猛地一顫，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卻被他的臂膀牢牢圈住。
    “陛……陛下……”她無助地輕喚，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眼中水光瀲灩，更顯得楚楚動人。
    “叫朕的名字，嫣兒。”宇文玨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飽含情動，他凝視著她，眼神深邃如同夜空，裏麵燃燒著灼熱的火焰，“叫朕……玨哥哥。”
    “玨……玨哥哥……”這親密的稱呼讓楊嫣羞得幾乎要將臉埋起來，卻奇異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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