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兵起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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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賈鳳迅速派出密使,暗中聯絡汝南王和楚王。
密使帶去皇後的“善意”與承諾:隻要二王起兵“清君側”,鏟除禍亂朝綱的董奉及其黨羽,她賈鳳便可在朝中為內應,事成之後,保證二王地位穩固,甚至可獲得更多權柄!
有了皇後在中央的呼應,汝南王宇文禧和楚王宇文睿再無猶豫!
他們迅速集結封地軍隊,打出“清君側,誅董奉”的旗號,聯合起兵!
同時,他們利用自身的影響力,拉攏、脅迫了另外兩位本就對朝廷不滿、且與董奉有怨的王爺——淮南王宇文亮和衡山王宇文穎一同舉事!
一時間,四大藩王聯軍,號稱二十萬精銳,浩浩蕩蕩,直逼京畿!沿途郡縣,或望風歸附,或無力抵抗,叛軍勢如破竹!
消息傳回京城,舉朝嘩然!
皇帝驚慌失措,朝臣們議論紛紛,互相指責。
太師董奉又驚又怒,他萬萬沒想到,削藩之舉竟會引來如此強烈的反彈,更沒想到皇後賈鳳竟會與藩王勾結!
他匆忙調集京營兵馬及各地勤王之師,由自己的子侄親信率領,前往迎敵。
然而,叛軍準備充分,來勢洶洶,加之有皇後一黨在朝中暗中掣肘,散布流言,致使朝廷軍隊調度失靈,士氣低落,初戰便接連失利,被迫退守幾處關鍵關隘,形勢岌岌可危!
朝廷與叛軍,形成了緊張的對峙局麵。整個北齊疆域,陷入了內戰邊緣,鄰國柔然、西魏、突厥也在邊境調兵遣將,蠢蠢欲動。北齊王朝一時風雨飄搖!
慈寧宮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太後娘娘躺在鳳榻上,臉色灰敗,仿佛一夜之間又蒼老了十歲。
她聽著宮人戰戰兢兢地稟報著前線失利的消息,以及朝中關於董太師“誤國”的激烈抨擊,胸口劇烈起伏,猛地一陣咳嗽,帕子上竟染了點點猩紅!
“太後娘娘!要保重鳳體呀!”左右宮人嚇得魂飛魄散。
“滾!都滾出去!”太後娘娘厲聲喝道,聲音嘶啞,帶著無盡的悔恨與憤怒。
宮人們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唯有楊嫣,依舊靜靜地侍立在旁,上前輕輕為太後娘娘撫背順氣,遞上溫水。
太後娘娘緊緊抓住楊嫣的手,力道大得驚人,指甲幾乎掐進她的肉裏,渾濁的眼中充滿了血絲:“嫣兒……你、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是哀家……是哀家錯了!不該聽信董奉那個蠢材!”
楊嫣忍著手上的疼痛,聲音依舊平靜如水,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太後娘娘,事已至此,悔之無益。當務之急,是設法挽回危局。”
“挽回危局?如何挽回?”太後絕望地說道,“四大藩王聯軍,兵臨城下!朝中還有賈鳳那個賤人作祟!董奉……董奉誤我!”
楊嫣目光沉靜,分析道:“太後娘娘,叛軍雖然勢大,但並非鐵板一塊。汝南王、楚王是為主謀,淮南王、衡山王多半是被裹挾或利益驅使攪入其中。皇後與藩王勾結,更是各懷鬼胎,聯盟基礎脆弱。”
她湊近太後娘娘,壓低聲音:“為今之計,第一,太後娘娘需立即出麵,穩定陛下和朝臣之心,申明朝廷平定叛亂的決心,同時……需有人承擔激起叛亂的責任。”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窗外,指的是董奉。
太後身體一顫,眼中閃過掙紮。那是她的親弟弟……漢景帝誅晁錯的悲劇,難道要在本朝重演嗎?
楊嫣繼續道:“第二,明麵上,朝廷軍隊需堅守關隘,拖延叛軍銳氣。暗地裏,應立即派能言善辯、且與淮南王、衡山王有舊的密使,攜帶太後娘娘密旨與厚禮,前往叛軍大營,陳說利害,許以重利,離間其與汝南王、楚王的關係。若能說動其中一人,甚至兩人倒戈或按兵不動,則叛軍聯盟不攻自破!”
“第三,對皇後一黨……”楊嫣眼中寒光一閃,“需搜集其勾結藩王、禍亂朝綱的證據。此事需極其隱秘,可動用太後娘娘在宮中和朝中的暗線。一旦拿到確鑿證據,便可一舉將其拿下,斷了叛軍內應!”
她思路清晰,計策環環相扣,既有戰略層麵的謀劃,又有具體戰術的執行。
太後娘娘聽著,眼中的絕望漸漸被一絲希望取代。她緊緊握著楊嫣的手:“好……好!就依你之策!哀家這就去見皇帝!董奉……哀家會讓他‘稱病’避居府中!密使之事,哀家親自挑選人選!至於賈鳳……”太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哀家忍她很久了!”
在楊嫣的謀劃下,一場圍繞皇權存亡的暗戰,在深宮與朝堂之間,悄然展開。
而獻策者楊嫣,雖然貴為淑妃,但在此刻,她依舊隻是慈寧宮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她那雙沉靜的眼眸,已透過重重宮牆,看到了更遠的未來。
這場危機,對她而言,是劫難,更是走向權力中樞一步重要的棋。
楊嫣省親的餘波尚未在司徒府完全平息,一場更大的風暴已在天邊積聚,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搖搖欲墜的北齊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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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娘娘與楊嫣定下的“分化瓦解、先弱後強”之策,因太師董奉的急功近利而夭折,轉而采取了直接打壓最強藩王汝南王宇文禧、楚王宇文睿的激進手段。
此舉不僅未能震懾諸王,反而如同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洶湧的湖麵,徹底激起了驚濤駭浪。
汝南王與楚王,本就兵強馬壯,野心勃勃,朝廷的削藩詔書成了他們起兵最好的借口。
更致命的是,皇後賈鳳與其父太師賈賁一黨,眼見董奉失策,太後娘娘與皇帝權威受損,認為這是他們奪取最高權力的天賜良機。
他們非但沒有按照太後娘娘後來謀劃的補救策略去設法離間藩王,反而暗中與汝南王、楚王勾結,許以重利,約定裏應外合。
賈鳳在宮內利用皇後職權,調開部分宮禁守衛,向外傳遞城內消息。
賈賁在朝中利用其盤根錯節的勢力,或按兵不動,或散布恐慌,甚至有意誤導朝廷軍隊的調度。
一時間,叛軍勢如破竹,朝廷軍隊或因指揮失靈,或因士氣低落,節節敗退。四大藩王聯軍竟長驅直入,兵鋒直指京城!
告急的文書如同雪片般飛入皇宮,卻被賈鳳一黨有意扣押或延遲,待到太後娘娘和皇帝察覺情況不對時,叛軍前鋒已距離京城不足百裏!
京城內,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達官貴人紛紛暗中準備逃離。
慈寧宮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董太後仿佛在一夜之間又蒼老了十歲,她穿著莊重的朝服,頭發花白,端坐在鳳榻上,手中緊緊攥著一串佛珠,鳳目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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