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奪子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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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就是河間王!”楊嫣肯定道,“在二十七位藩王之中,此人性格隱忍,善於審時度勢。之前他按兵不動,是覺得時機未到,或是火未燒身。但如今,汝南王、趙王接連被賈鳳以雷霆手段鏟除,兔死狐悲,河間王豈能不懼?賈鳳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下一步,為了鞏固權位,她必然會對所有潛在的威脅進行清洗!河間王手握重兵,又曾與趙王交厚,賈鳳豈會容他安穩?我料定,下一個被逼到牆角,不得不反的,就是這位河間王!”
    宇文玨和楊火聽得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分析完外部藩王的動向,楊嫣又將目光投向了宮廷內部,她的分析更加驚心動魄。
    “外部藩王是肘腋之患,但賈鳳眼下最迫切要解決的,是她自身名分的問題!”楊嫣一針見血,“她如今雖挾持陛下,把持朝政,但終究隻是‘皇後’,無法真正掌控朝局。皇後之上,還有太後,皇後之權,終究依附於皇帝。她難道甘心永遠做一個權後?她難道不擔心有朝一日陛下……或其他變故,讓她失去這一切?”
    “那……她想如何?”宇文玨聲音幹澀地問道。
    “她最好的歸宿,就是榮升‘太後’!”楊嫣語氣冰冷,“隻有成為太後,她才能名正言順地‘垂簾聽政’,甚至……在必要時,行廢立之事,徹底擺脫傀儡皇帝的束縛,將權力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可……可朕尚在,她如何成為太後?”宇文玨不解。
    “所以,她需要立一個由她掌控的傀儡太子!”楊嫣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悲憫,“一個年幼的、易於控製的太子!然後……”她做了一個隱晦的手勢,“陛下‘龍體欠安’,不幸駕崩!太子年幼,太後臨朝……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宇文玨臉色瞬間慘白!他明白了楊嫣未盡之語!賈鳳這是要……要他的命啊!
    “可是……可是賈鳳她自己並無子嗣啊!”宇文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這正是關鍵!”楊嫣目光銳利,“她沒有,但陛下您有!諸位皇子中,謝才人所出的皇子宇文通,年紀最長,雖非嫡出,但若皇後‘收養’其為嫡子,立為太子,於禮法上並非完全說不通!”
    她看向宇文玨,語氣帶著一絲殘酷的篤定:“而為了確保太子完全依附於她,沒有生母掣肘,謝才人……必須死!隻有除掉皇子的生母,賈鳳才能以‘嫡母’的身份,徹底掌控未來的皇帝!”
    這番剖析,將賈鳳可能采取的步驟和狠毒心思,赤裸裸地揭露出來,聽得宇文玨渾身發冷,楊火也是脊背生寒!這完全符合賈鳳的性格和行事邏輯!
    “因此,”楊嫣總結道,“接下來,賈鳳必然會著手進行兩件事:第一,對外,繼續打壓、逼反河間王,徹底清除外部軍事威脅;第二,對內,設法立宇文通為太子,並除掉謝才人!一旦她完成這兩步,她‘賈太後’的地位便將初步穩固!”
    “那我們……我們該如何應對?”宇文玨聲音顫抖,充滿了無力感。
    他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楊嫣的思路,更別提與之抗衡了。
    楊嫣沉吟片刻,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賈鳳欲立通兒為太子,並害死謝才人,此事看似能鞏固她的權位,實則是在自掘墳墓!”
    她解釋道:“陛下請細想,謝才人若死,通兒年幼,他或許不懂,但朝中那些尚且心存忠義、或是與謝家有關聯的臣子會如何想?他們會更加看清賈鳳的狠毒!此其一。”
    “更重要的是藩王!”楊嫣語氣加重,“賈鳳立太子,尤其是以這種殘忍的方式,等於向天下宣告了她不僅要當下掌權,還要謀奪宇文氏的未來江山!這便徹底觸動了所有宇文氏宗親、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權的藩王最敏感的神經!他們可以容忍賈鳳暫時專權,但絕無法容忍她斷絕宇文氏的皇統,將江山社稷徹底竊取!”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幽宮的牆壁,看到了未來的波瀾:“屆時,無需我們過多挑撥,幸存的河間王,以及其他尚在觀望的藩王,必然會以此為借口,再次聯合起來,打出‘保衛宗廟、清除妖後’的旗號,討伐賈鳳!這一次,他們將更加同仇敵愾,因為賈鳳動了他們所有人的‘奶酪’!”
    “所以,我們眼下要做的,不是盲目反抗,而是——”楊嫣看向楊火,下達了新的指令,“楊火將軍,你要繼續利用你的特殊身份,在合適的時機,將賈鳳欲立太子、並可能對謝才人不利的消息,‘無意間’透露出去!尤其是要讓河間王在京中的眼線知曉!同時,也要在軍中散布,賈鳳欲鏟除所有宇文氏血脈,為將來改朝換代做準備的風聲!我們要給賈鳳的‘登頂’之路,鋪滿幹柴!隻待她自己點燃那最後的火焰!”
    “末將,明白!”楊火心領神會,眼中充滿了對楊嫣算無遺策的敬佩。
    他深知,自己傳遞的已不僅僅是消息,而是點燃未來燎原烈火的火星!
    曆史的車輪,仿佛就在按照楊嫣鋪就的軌道,轟然前行。
    賈鳳在迅速平定趙王舊部的叛亂後,果然將目光投向了河間王。
    她先是下旨申飭河間王“督邊不力”、“兵備鬆弛”,要求其裁減護衛,並派朝廷官員入駐其封地監察。
    河間王宇文穎表麵上恭順接旨,暗中卻加緊了備戰,與齊王等藩王書信往來愈發頻繁,聯盟之勢隱然成形。
    與此同時,賈鳳開始在後宮著手進行她“升級”太後的計劃。
    她先是頻繁召見年幼的皇子宇文通,給予各種賞賜,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關愛”,甚至當著某些妃嬪的麵,說出“此子類我,他日必成大器”之類引人遐想的言語。
    接著,一場“意外”在估計的時間悄然發生。負責照料謝才人飲食的宮女“不小心”混入了相克的食物,致使謝才人突發急症,太醫束手,不過兩日,便香消玉殞,死得不明不白。
    賈鳳假意震怒,處置了幾個“失職”的宮人,隨後便以“皇子年幼,需人撫育”為由,順理成章地將宇文通抱到了坤寧宮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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