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她天生就是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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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分時,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溫嵐將發燙的臉頰埋在他頸窩裏蹭了蹭,小聲嘟囔:“……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張扶林低低“嗯”了一聲,手掌仍在她後背輕輕撫著,感受著她細微的顫抖。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僅僅隻是跟一個人擁抱,就讓他胸口滿脹著某種陌生的柔軟情緒。
    “腳還疼嗎?”
    她突然想起正事,撐起身子要看他的傷處。
    “無妨。”
    他按住她,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唇上,看了幾秒後又移開視線。
    他的定力一直很好,可是每每在她身上卻總是破功。
    她這個人有種魔力,仿佛與生俱來就是克他的,他的定力,情緒,遇到她便潰不成軍。
    “我是讓你早點回來,但是沒讓你這麽回來啊,昨天我回房間都快被嚇死了。”
    溫嵐摟著他的腰分享昨天的感覺,張扶林聞言,有點小愧疚:“抱歉。”
    他下次一定先回自己的房間。
    “誰要你道歉了?”
    溫嵐抬起頭,手指輕輕戳了戳他心口:“我是心疼你。”
    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胸口,聲音軟了下來:“那麽遠的路,走回來多疼啊。”
    她昨天晚上看到他的腳底板爛成那個樣子,差點被嚇死了。
    張扶林握住她作亂的手,掌心包裹住她微涼的指尖,他言簡意賅:“值得。”
    窗外傳來早課的鍾聲,悠遠沉靜,溫嵐掙紮著要起身穿衣服:“該去取早齋了……”
    “再待一會兒。”
    張扶林的手臂稍稍用力,將她重新圈回懷裏,他下頜輕抵著她發頂,嗅著她發間幹淨的皂角香氣。
    “不餓。”
    溫嵐忍不住彎起嘴角,老張居然也會撒嬌?這出去一趟還真是長進了。
    她靠回去,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忽然覺得就這樣待到天荒地老也不錯。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是有點燙。
    一直到門外有人敲門,他們才迅速分開。
    張扶林穿好了衣服,溫嵐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喇嘛,他是過來送早飯的:“早安。”
    “早安。”
    溫嵐接過早飯,她把門關上後,就看到張扶林赤著腳踩在地上,他的腳被包的像個粽子似的,完全穿不進鞋。
    她有點想笑。
    他走到桌邊坐下,看著她把飯放到桌子上,靠在自己身邊,試圖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話:“過段時間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他將青稞酒推到她麵前:“能說話的地方。”
    溫嵐捧著碗,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裝得矜持一點,但是還是難以克製喜悅,眉宇間盡是歡快:“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可憐可憐你去吧。”
    張扶林看著她裝模做樣,嗯了一聲:“謝謝你大發慈悲。”
    “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嗎?”
    她確認道。
    他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不然?”
    要找一個清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還要稍微布置一下,需要時間。
    “噢……”
    她故意拖長語調:“那要是到時候你又要出門辦事呢?”
    張扶林沉默片刻,忽然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溫嵐猝不及防撞進他胸膛,聽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推掉。”
    兩個字,輕卻重。
    溫嵐怔住了,她鼻子忽然有些發酸,把臉更深地埋進他頸窩:“說話算話?”
    “嗯。”
    他掌心撫過她披散的長發,像在安撫一隻不安的小獸。
    張扶林想,族長應該不可能這麽快又給他派任務,送個信都要個把月才能到西藏,他一個月內肯定能找到符合心意的地方。
    溫嵐忽然想起那塊綠鬆石,支起身子指向桌麵:“那個,我想做成項鏈墜子。”
    張扶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塊未經雕琢的石頭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藍綠色。
    “好。”
    他應得幹脆。
    “你要親手打磨。”
    她得寸進尺地要求:“每一下都要想著我。”
    這話大膽得讓她自己都耳熱,卻聽見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好。”
    他們在黏糊的氛圍裏把早飯給吃完了,吃完飯後溫嵐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對了,你帶回來的另外一個東西在桌子底下來著。”
    “什麽?”
    張扶林有些遲鈍,彎腰一看,是張瑞楓的斷手。
    “你看了?”
    他問,應該不會嚇到她吧?
    “沒看,但我摸出來是什麽東西了,怕被人看到就藏桌子底下去了。”
    溫嵐確實很好奇他出去幹什麽了,但是老張既然不說,她也就不問,免得他左右為難。
    張扶林把布包拿起來,等他傳信告訴本家那邊叛徒已經被“解決”,然後再等人來拿這隻手,那這隻手估計都爛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馬加鞭送回去。
    他是不可能回去的,那就隻好讓張瑞雲跑一趟了,張扶林想。
    “我一會兒出去一下。”
    溫嵐追問:“去哪兒?我陪你一起去吧。”
    張扶林搖搖頭,要是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去,被張瑞雲看到了,免不了要被問,畢竟他針對過張瑞海,難免對方不會想要報複他。
    他不想對別人說他們沒關係,他不想否認。
    現階段還是謹慎些好,他不想讓其他張家人看到她。
    雖然還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但是張扶林一直覺得他們是心照不宣的,溫嵐也喜歡他。
    “我有個跟我一起來的同伴,也住在附近。”
    一聽他這麽說,溫嵐就知道了,這個“同伴”不可信。老張說話很直,如果是可信任的朋友,就不會稱呼對方“同伴”,而是“我有個朋友”了。
    “好吧,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這個腳,不然你鞋子都沒法兒穿。”
    溫嵐打了一盆水,讓他自己洗了洗,把那又長又臭的裹腳布給扔了,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給他自己勤勤懇懇地洗腳,聽到聲音還抬頭看她,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這人怎麽這麽像修勾啊?
    包紮完畢之後,腳好歹是能伸進鞋子裏了,張扶林站起來走了兩步,看上去完全看不出來腳底有傷。
    “我很快回來。”
    他拿著那包斷手出了門,臨走之前還像摸小寵物似的摸了摸她的頭,溫嵐也踮起腳摸了一下他的頭,手感還算不錯,除了有點油之外。
    “你回頭趕緊去洗個澡。”
    張扶林應了一聲,等出了門以後拐了個彎,四下無人,他聞了聞自己,是有點味道,難為她這麽一個愛幹淨的人,昨天晚上抱著他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