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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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溫嵐覺得有點不對。
整個十月份加半個十一月過去了,但她的月經一直沒來。
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懷孕這個可能性,溫嵐深呼吸幾下,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坐到床邊把脈。
指尖下的脈搏平穩地跳動著,隻是比平時稍快一些,或許是緊張所致,她凝神細辨,想要捕捉到滑脈,那種如盤走珠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是月份太淺,還是她太過緊張導致判斷有誤,除了自己有些加快的心跳,她並沒有把出那種確切的喜脈特征。
指尖下的脈象似乎與往常無異,又似乎有那麽一點點不同,難以斷言。
溫嵐放下手,心裏七上八下,期待和忐忑交織在一起,讓她坐立不安。
此時她無比想念係統,如果係統在的話,都不需要她自己把脈,隻需要它掃描一下,就能給出確切答案了。
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未免實在太磨人。
她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銀戒,戒指觸感溫潤,她一直戴著,從未取下。
想到戒指,溫嵐心裏忽然有了主意。
她之前一直沒想好該怎麽跟張扶林解釋這戒指的奇異之處,總覺得太過突兀。
或許,現在是個機會?告訴他戒指的用途,也……順便提一下自己可能懷孕的猜測?
她不確定張扶林知道戒指能儲物後會是什麽反應,驚訝?懷疑?還是……平靜接受?
畢竟,他自己身上就有著長生的秘密,或許對這些超乎尋常的事物,接受度會比普通人高一些?
但無論如何,她不想再瞞著他了,她瞞著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打定主意後,溫嵐起身走到窗邊。
今天的天陰沉沉的,她看到張扶林正在院子裏劈柴,動作利落,斧頭落下,木柴應聲而裂。
為了方便活動,他就穿了一件衣服,看著好像一點也不冷的樣子。
溫嵐推開門走了出去,冷風撲麵而來,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張扶林聽到動靜,停下動作回頭看她:“怎麽出來了?”
“有事想跟你說。”
溫嵐走到他身邊,看著他。
張扶林放下斧頭,拿起搭在一旁的外袍披上,然後看著她,眼神詢問。
溫嵐拉起他的手:“回屋說。”
兩人回到溫暖的屋裏,火盆燒得很旺,驅散了身上的寒氣。
溫嵐給張扶林倒了杯熱水,讓他捧著暖手,自己也在他對麵坐下。
“什麽事?”
張扶林有點疑惑,他喝了一口水暖了暖身子,隨即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溫嵐低頭看著手裏的杯子,熱氣氤氳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先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無名指上的戒指。
“扶林,這個戒指……不是普通的戒指。”
她慢慢開口,聲音有點緊。
張扶林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又移到她臉上,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銀戒,沒說話,隻是靜靜等著。
“它……可以儲物。”
溫嵐說完,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張扶林的表情確實變了。
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清晰的訝異,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問“怎麽可能”或者“你怎麽知道”,隻是沉默著,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溫嵐見他沒說話,心裏更緊張了。
她心念一動,隻見她手邊的桌麵上,憑空出現了一包用油紙包好的藥材,正是她之前買來助孕用的那幾味。
張扶林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看著那包突然出現的藥材,又看看溫嵐,目光最後落回戒指上。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機關術或者障眼法的痕跡,東西就那麽憑空出現了。
饒是他見多識廣,經曆過不少匪夷所思之事,此刻心中也掀起了波瀾。
但他依舊沒有開口詢問,隻是將那包藥材拿起來,打開看了看,確認是真實的。
“這個戒指需要滴血認主,這樣的話就隻有你才能使用。”
聞言,張扶林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血擦在戒指上,在他的注視下,血慢慢融於戒指中,而他明顯感覺到了冥冥之中跟戒指有了某種聯係。
溫嵐鬆了一口氣,語氣也有些歡快起來:“你……你試試看,心裏想著要放東西進去,或者取東西出來。”
張扶林依言,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
他集中精神,嚐試著“想”那個茶杯,下一秒,桌上的茶杯憑空消失了。
溫嵐屏住呼吸看著他。
張扶林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明顯了些,但他控製得很好,沒有失態,他再次心念微動,那個茶杯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桌上原來的位置。
他放下手,沉默了更長一段時間,房間裏隻有炭火燃燒的劈啪聲。
“你……”
他開口,隻說了一個字,又停住了。
他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最終,他隻是看著溫嵐,什麽也沒問。
“這個戒指,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
溫嵐斟酌著用詞,她不能說係統,隻能含糊過去:“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你覺得……奇怪,或者害怕。”
張扶林搖搖頭:“不害怕。”
他隻是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樣的秘密,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藏著更多東西。
“你……不問我是怎麽得到的嗎?不問這到底是什麽嗎?”
溫嵐小心翼翼地問。
張扶林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絞在一起的手。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他頓了頓:“現在,你告訴我這個,是因為……有別的事?”
他太敏銳了。
溫嵐心裏一鬆,同時又提了起來。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道:“我的月事,一直沒來。”
這句話說完,屋裏陷入了死寂。
張扶林握著她的手猛地收緊,力道大得讓溫嵐輕輕“嘶”了一聲。
他立刻放鬆了些,但手指依舊緊緊包裹著她的。
“多久了?”
他的聲音繃得很緊,他當然知道月事沒來意味著什麽。
“從上個月……到現在,應該快一個月了吧。”
溫嵐自己也不太確定,因為她的月事從不準,沒有固定的日期,索性也就不費那個力氣去記了。
“我自己把了脈,但是……沒把準,可能是月份太淺了。”
張扶林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眼神深得望不見底,溫嵐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重了,握著她手的那隻手,掌心有些汗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溫嵐搖搖頭:“沒有,就是……有時候會覺得特別困。”
至於胃口,倒是沒什麽感覺。
他仔細想了想,她好像最近確實是更喜歡睡覺了,但這都是很細微的變化,他幾乎沒有察覺到,因為她之前就很愛睡。
是他的失職。
張扶林鬆開了她的手,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踱了兩步,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
然後他停下來,走到溫嵐麵前,彎腰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很輕:“好好休息,別亂動,別胡思亂想。”
“嗯。”
溫嵐點頭,有點恍惚,雖然有很大把握大概率是懷了,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總覺得很不真實。
張扶林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將她輕輕攬進懷裏,他的手臂環著她,很緊,像是怕她消失一樣。
“扶林。”
她靠在他懷裏問:“你……高興嗎?”
張扶林沉默了很久,久到溫嵐以為他不會回答,然後,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複雜情緒,道:“我怕。”
他怕她受苦,怕那個未知的小生命會奪走她的健康,甚至……生命。
喜悅自然是有的,那是他們共同期盼的結晶,但更多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擔憂。
溫嵐鼻子一酸,抱緊了他。
“不怕。”
她說著,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們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張扶林沒再說話,隻是更緊地抱住了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久久沒有鬆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