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張瑞海死
字數:3820 加入書籤
溫嵐站在不遠處,借著月光看清了這一幕,她鬆了一口氣,張瑞海死了,就沒人再見過他們。
就算真的有人憑腦子能猜到他們去了哪兒,找過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空氣中開始彌漫開來的濃重血腥氣,被冷風一吹,擴散了範圍,直衝腦門,讓溫嵐胃裏一陣翻湧,她忍不住背過身幹嘔了兩下,又強行壓了下去。
她閉了閉眼睛,因為難受,眼睛開始分泌出生理淚水來。
腳步聲靠近,張扶林把刀收進刀鞘裏,他從馬身上找出水囊打開遞給溫嵐:“喝一點。”
他眼裏滿是關切,還有一絲懊惱,方才應該將張瑞海引到遠一點的地方再殺的。
溫嵐漱了口,嘴裏的酸味兒沒有以後她喝了兩口水,把那股想吐的感覺給壓下去之後就把水囊收了起來,他們將馬背上獵戶給他們準備的東西全部收進戒指的儲物空間裏,如此就輕便了許多,但張扶林沒有把黑金古刀放進去。
武器這種東西,隻有放在手裏才最安心,而且他能立刻拔出來,若是當著敵人的麵憑空拿出刀,就意味著必須殺了對方,才能避免秘密暴露。
但總有意外,萬一出了什麽情況他沒辦法第一時間殺死敵人,反被對方逃走的話,就會出問題。
張扶林走到張瑞海的屍體邊,蹲下來拿走了對方的匕首收進戒指裏,他伸出手指,極其冷靜地按在張瑞海的頸側動脈處。
觸手一片冰涼,脈搏全無,又探了探鼻息,同樣毫無動靜。
張扶林仔細檢查了傷口的位置,確認是心髒部位無疑,出血量也足以致命。
整個過程做得有條不紊,冷靜得近乎冷酷。
按理來說,毀屍滅跡才是最穩妥的辦法,但他此時此刻身上並沒有化骨粉,儲物戒指空間有限,帶不走張瑞海的屍體。
張扶林思考幾秒鍾,決定采取更徹底的措施——砍下頭顱,即使屍體日後被發現,無頭的屍身也更難辨認身份,能最大程度拖延時間,混淆視聽。
他拔出刀抵在張瑞海的脖頸處,就在張扶林手腕蓄力,準備切下的瞬間,那具原本應該徹底死透的“屍體”,軀幹部分忽然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張扶林的動作猛然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他再次伸手,兩指精準地按上張瑞海的頸側,觸感依舊冰涼,脈搏依舊全無。
他又迅速俯身,湊近口鼻處,屏息感受,依舊沒有任何呼吸的跡象。
怎麽回事?
剛才的抽搐……是錯覺?還是……屍體痙攣?
張扶林眉頭緊鎖,心中警鈴大作。
他不相信錯覺,尤其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立刻開始更仔細地檢查張瑞海的身體。
當他解開張瑞海胸前浸血的衣襟,仔細觀察傷口周圍和胸腔輪廓時,一個令他心頭一沉的發現出現了。
張瑞海左胸的肋骨結構和肌肉走向,與心髒位置應有的情況存在細微的差異。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腦海,張扶林毫不猶豫,伸手用力按向張瑞海的右側胸腔。
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那裏隔著皮肉和骨骼,隱約能感覺到一種極其微弱緩慢的……搏動。
右心位。
張瑞海的心髒,竟然生長在右側胸腔。
這個極少人知曉的生理結構,在張扶林那精準刺向左胸心口的一刀下,成為了張瑞海僥幸逃過瞬間斃命的唯一原因。
刀鋒穿透了左肺和大量血管,造成了足以致人失血休克的嚴重創傷,卻錯過了真正的心髒所在。
若不是張扶林臨時起意要砍頭,發現了這微弱的抽搐,進而仔細探查……
這個人,睚眥必報,已經窺破他最大秘密。
如果他今天沒發現,那麽對方極有可能在失血休克的瀕死狀態中,憑借頑強的求生意誌和這萬分之一的生理特例,撐到天明,甚至……撐到有人發現!
冷汗瞬間浸濕了張扶林的後背,一股殺意從他心底升騰而起。
他掃過張瑞海那張即使在昏迷瀕死中也透著一股陰鷙的臉,重新拿起刀。
這一次,他將刀尖精準而狠戾地對準了張瑞海的脖頸。
月光徹底被厚重的雲層吞噬,周圍陷入更深的黑暗,隻有張扶林那雙在夜晚裏隱約泛著微光的眼睛冰冷地鎖定著目標。
手起,刀落。
“噗嗤!”
利刃將其人首分離,這一次,再無僥幸。
張瑞海的身體最後劇烈地痙攣了一下,那極其微弱的搏動感徹底消失。
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
濃重的血腥氣更加刺鼻,張扶林用幹淨的油布將頭顱仔細裹好,打了個結,準備帶走處理掉,到時候遠離吉拉寺後就隨便找個地方丟了,入土為安是不可能的,張瑞海這種人,他沒一把火把對方燒了都是因為時間不夠。
但凡時間再寬裕一點,他都要把他挫骨揚灰。
張扶林轉身朝著溫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她在黑夜裏無法視物,很容易不安,張扶林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緊抿的嘴唇。
他牽住她有些冰涼的手,她立馬緊緊握住他的手掌。
“我們走。”
他低聲對她說。
溫嵐的手被他寬大溫熱的手掌包裹住,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溫度透過皮膚傳來,瞬間驅散了她身處黑暗的不安。
“好。”
張扶林牽過安靜等候在一旁的馬匹,先將溫嵐穩穩扶上馬背坐好,他自己隨即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手臂環過她的腰,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他的胸膛堅實而溫暖,帶著一絲極淡的血腥氣,但更多的是一種令人無比安心的沉穩氣息。
他一手穩穩環著溫嵐,一手握緊韁繩,最後回頭,目光掃了一眼那片被血浸透的草地。
恩怨已了,威脅暫除。
“駕!”
張扶林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發出一聲長嘶,揚起四蹄,載著兩人,如同離弦之箭,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急促的馬蹄聲迅速遠去,很快便融入了無邊的夜色和山林的風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