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遇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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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迷霧森林,一座巍峨險峻的大山矗立在蘇陌的麵前。
才到山腳下,已經感覺到一股陰森的寒氣撲麵而來,蘇陌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皮毛大氅。
半鏡山以巍峨著稱,從山腳下抬頭看,那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海拔高度。正在思索著該如何翻過眼前的這座大山,一片冰涼飄下,落在蘇陌的臉上,蘇陌抬頭便望見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從天而落,立時有些呆了。
不過深秋,還未入冬怎的竟下起雪來了?
蘇陌回身鬼使神差的朝身後的迷霧森林望了一眼,竟發現隻有自己所在的半鏡山區域在飄雪,真是天公不作美,屋漏偏逢連夜雨。不禁心生憚意,這半鏡山果真是名不虛傳,詭異至極!
此時,天已隱隱有些亮光。蘇陌對著自己快要凍僵的雙手哈了一口氣,從背包裏取出早已備好的四爪百煉索,找到一個比較好爬的位置,朝山體上快速的甩出去。隻見四爪百煉索一下子飛出去十多丈高,牢牢地抓住了懸崖上的一塊大石頭,蘇陌雙手拉住百煉索,蹬著山壁向上攀。
眼看著雪越下越大,山壁上已經開始有些積雪,半鏡山看起來更加的險峻了。這對蘇陌來說,難度卻是更大了。鵝毛般的大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夾雜著刺骨的寒風,不住地往蘇陌的臉上拍、脖子裏鑽,山壁也變得異常的濕滑,一不小心就踩空,隻留下一條紅色的人影在風雪中拉著繩索不停地打轉。
那一點鮮豔的紅在這片茫茫雪白中越發顯得醒目,不知爬了多久,蘇陌隻覺自己的手臂都快要脫臼了,十根手指一直保持著握繩索的姿勢,動彈不得。
一想到不知那男子能否撐到自己回去,蘇陌便一刻也不敢停,不管前方有多困難,隻是硬著頭皮繼續往上爬。
“上輩子我定是欠了你的,如今才這般為你涉險奔勞!你最好給我好好活著,敢死的話,我定會把你的屍體丟進林子裏喂豺狼!”
不知過了多久,雪終於小了,風也沒那麽急了,蘇陌的四爪百煉索終於抓到了山頂的一塊大石頭,蘇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攀了上來,整個人癱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
蘇陌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費力的從身上取下水囊,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水,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爬上來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四仰八叉的躺在山頂的地麵上,蘇陌抬眸仰望被密密麻麻的大樹遮擋的快要看不見的亮光,也不知是什麽時辰。
“眼下想必婆婆和師父已經知曉我擅自前來半鏡山之事,想必婆婆定是傷心難過,師父也是氣壞了我這個徒弟,自作主張!”
“該不會回去後一怒之下便不再收我為徒了吧?”蘇陌咻的從地上坐起,睜大了眼睛,想起平日裏頑劣師父教訓自己的畫麵,不由得抱緊雙臂渾身打了個激靈。
一切如她所料,一早起來蘇陌不知去向,婆婆在其房中發現了她留給師父的字條,便立即去尋清水老兄。
“徒兒深思熟慮,醫者沒有見死不救之舉。定能順利歸來,望師父及婆婆勿念。不肖徒蘇陌留。”
婆婆聽聞頓時差點暈倒在地上,滿眼含淚,不住的搖頭歎息:“終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啊!我老婆子此生沒有別的心願,隻盼陌兒能夠在這無憂穀裏一輩子平安常樂,歲歲無憂。這也是…她娘臨終前唯一的夙願,若她有個閃失,我怎麽對得起她死去的爹娘!”
“清水老兄,你說陌兒闖了那地方還能活著回來嗎?”
“婆婆切勿心急,保重身體要緊。陌兒一向聰明機靈,雖說武功平平,但鬼點子卻是層出不窮。半鏡山雖然凶險,但終究隻是傳聞。”
“老夫的這個徒兒平日裏雖然看似頑劣些,但行事向來穩妥,沒有把握的事情她是萬萬不會做的!現下你我且安下心來,等陌兒歸來的消息。這兩日便讓二胖先照顧著那位後生,不管怎樣都要撐到陌兒把藥取回來,方對得起她這片仁心。”
清水一邊安慰著婆婆讓她安心,一邊思忖著待這個不孝徒兒回來後該如何打斷她的腿!雖已年過花甲,頭發斑白,可那雙眼睛卻一點也沒有老年人的渾濁樣子,正如他的名字般清澈。
此次蘇陌自作主張擅自行動,他心裏自是惱怒的,氣她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可如今卻也是滿眼的擔憂,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安然回來。
“這麽說此行我必得成功才可,否則即使回去後師父既往不咎不再懲罰於我,但若此後再想做些自己願意師父不準的事,怕是比登天還要難了!”
歇了片刻,蘇陌爬起身,向四周看了看,半鏡山上的樹林可比迷霧森林的更高更密了,明明外麵天還亮著,可林子裏卻是黑壓壓的。
蘇陌試探著走進林子裏,卻被眼前的一大片黑寂窒息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奇怪的是剛剛下了那麽大的雪,林子裏的地麵上,踩上去竟感覺不到一片雪花的存在。
蘇陌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這半鏡山像是和外界隔斷一般的存在,伸手不見五指,林中半點動靜都沒有,死一般的沉寂,蘇陌不由得後脊一陣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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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神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悠悠的吐出來,接連做了幾次這樣的動作,才算調整好呼吸,摸索著徐徐前行。
說也奇怪,就這樣摸著黑走了一陣,蘇陌覺得自己的雙眼漸漸的有了一些夜視的能力,林子裏好像不那麽黑了,已經開始能夠分辨方向了。
蘇陌心裏暗暗竊喜,好似勝利又近了一步。
“穿心蓮到底在哪呢?據說它喜陰好水,形狀酷似一朵蓮花,周身通紅,蓮心蕊卻是黑色的。那麽隻要找到水源,應該就能找到它了。”蘇陌在心裏念叨著。
蘇陌俯下身,耳朵貼在地麵上,仔細地辨別哪個方位有水流的聲音。果然,左前方位不遠處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一股水流的聲音。
又是一陣竊喜,沒想到一切都那麽順利,蘇陌隻覺傳聞多多少少有些誇大其詞了,畢竟從沒有人真正的來過這裏。
徑直朝水流的方向走去,不料蘇陌不小心踩在一塊石頭上,腳下一滑,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向後一仰,緊接著整個人像滾雪球一樣滾進了林子的最深處,沉寂了許久的林中飄蕩著年輕少女陣陣的慘叫聲。
一陣陰風吹過,仿佛是給予慘叫少女的回應,令人寒毛直豎。
摔落中蘇陌試圖抓住邊上經過的樹根來緩解重力,不料樹枝劃破了她的雙手,鮮血直流,好在最終一顆大樹攔住了她,才不至滾落下去。
蘇陌疼的齜牙咧嘴,嗷嗷直叫,臉上、身上到處擦傷,更嚴重的是,滾下來時踩到的那塊石頭讓蘇陌扭傷了左腳。真是不經得瑟,剛剛還暗喜一切都過於順利,這不,打臉來的也著實有點快了。
掙紮著扶著那棵樹從地上站起來,左腳因為扭傷暫時還無法著地,稍一粘地就鑽心的疼,出了滿頭的汗。撇下旁邊的一根樹枝放在腋下,勉強可以支撐著往前走,蘇陌拄著樹枝一瘸一拐的繼續走。
剛剛摔落的地方,蘇陌劃傷的手流了好多的血,碰巧滴在草叢裏的一顆圓形石頭上,那石頭像是有靈性一般,血液滴在它的上麵瞬間被吸收。一抹白光閃耀著跟在蘇陌的後麵,最後化成一團白霧藏於蘇陌腰間的佩囊裏。
艱難的行走了一會兒,前方水流的聲音竟越來越大了。
蘇陌激動地笑出了聲:“還好...找到了..!”
顧不上滿身的疼痛,滿心歡喜的加快了步伐,隻見巨瀑從山澗衝下,宛如一條白龍,激起像輕紗般的雨障,煙雲輕飄,白茫茫一片,壯觀極了。
蘇陌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呆愣愣仰麵望著,一時竟忘了來意。片刻後終於回過神來,急忙四處張望,尋找穿心蓮!
隻是這水潭又寬又深,蘇陌隻得沿著潭邊一點一點的找尋,生怕錯過了每一個角落。走了一會兒,前方突然光芒四射,一片金光照進眼中,蘇陌下意識的轉頭擋住眼睛,又慢慢的回頭仔細一看,隻見一朵血紅色的蓮花,靜靜地矗立在潭水麵上,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小心翼翼的湊近去看,果然,蓮心蕊是黑色的!
“找到了!我終於找到穿心蓮了!有救啦!”蘇陌興奮地叫了起來。
“這下師父再沒別的說了吧!”
穿心蓮距離岸邊還有一些距離,蘇陌拄著那根樹枝,小心翼翼的踏入水中,半步半步的往前挪,還好岸邊的水並不深,剛好及腰。
努力的伸出手眼看就要夠到那株穿心蓮了,突然!蘇陌覺得腳下好似有東西在動,像是一塊會動的石頭,硬硬的,滑滑的。
不!不對!是個活物!
“天哪!不會這麽倒黴吧!”蘇陌頓時一陣心驚,頭皮都是麻的!
都說仙丹靈草之類的必有凶獸守護在側,穿心蓮畢竟是能解百毒的靈草,百年難遇,自是沒那麽容易取得。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遇上了,不免還是膽戰心驚。
隻見一個龐然大物從潭底躍起,蘇陌踩在它的身上被高高的舉起,那異獸回頭看了蘇陌一眼。
“啊!”
隻一眼,蘇陌隻覺自己的三魂六魄都已被嚇出了體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不受控製,隻有嘴巴還能發出本能的驚叫聲。
天哪!這是個什麽東西?
一隻大烏龜!
周身紅黑,泛著團團黑氣。更可怖的是,它竟然長了一顆鳥頭!
緊接著那異獸發出一聲凶殘的叫聲,一條像蛇一樣的尾巴將蘇陌高高的卷起來,團團圍住,一圈、兩圈、三圈…
“傳聞…果真…不…假,是我輕…敵了…”
蛇尾越纏越緊,無窮無盡的窒息感襲遍她的全身,蘇陌隻覺眼前發黑,全身的骨肉在不斷的收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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